沈梅君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给他品头论足,气得很想甩他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一阵风从门外刮进来,烛苗闪烁了一下,随后,像是给浓厚的乌云遮盖了似的,暗淡地苟延残喘。

“你放开我。”沈梅君给他箍得太紧喘不过气来。

傅望舒即使愿意把她收房做妾,也绝不能走那一步,不然,娘承受不住。

“我还有更厉害的,想不想知道?”

“大少爷不用说,我知道。”沈梅君尴尬到不行,恨不得一头晕过去。

“推开我,向自己证明你能行。”傅望舒沉声道。

“曾公子,你方才找我有事吗?”

曾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自己一身麻烦了,别再想着帮人家。”

平平静静过了十几日,这日骆青意来找她,原来骆展鹏又画了一幅她的画让青意送来给她。

“我却觉得她们都比不上你,你说呢?”傅望超皮笑肉不笑道。

元宵过后,傅府里的下人陆续得到出府家去的机会,骆青意也得了一天回家的假,晚上回来后到流觞轩来找沈梅君。

这日是年的最后一天,商号里放假了,傅望舒没出去应酬,到上房陪傅老太爷说话去了。沈梅君在暖阁里和众人人说话一直等着,傅望舒却一直没有回来。

当然很好,沈梅君怒火更炽,逗自己很好玩吗?忽想到傅府上下的人都说傅望舒不识水性,一下子呆愣住了。

正烦躁间,忽听得外面人声鼎沸,隐隐听着是欢笑声。

她没看出假冒,看来自己模仿傅望舒岩石一样的话风模仿得颇像,只是,没看出来不表示无懈可击,况且,这事沈梅君不敢自专。

流觞轩的大丫鬟像秋梦等四人月钱才得一两,二等丫鬟同样是五百文,青意调过来了,顶好是一等丫鬟,每月一两银子撑不起她的家。

两人均想,小四院里的那些美人,美则美矣,却少了气度,这么一个人若是放到小四身边,说不定就能让小四收心发愤上进了。

“整理内宅,把傅家的中馈交由她来主理。”

傅望超揉挤眼睛假装抹泪的手顿了一下,嘴角高高翘起,又急忙下垂,装了一副心痛欲绝的模样。

沈梅君咬紧牙,朝京城有名的风月街走去。

这事与傅望舒有关?

不!傅望舒做事滴水不漏,真是他做的,不会留了口实落在二姨娘三姨娘处的。

沈梅君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唇角轻笑,眼里漫上彻骨的冷,倨傲地斜睨了三姨娘一眼,淡淡道:“三姨娘这是为何?大少爷是可以随意污蔑的人吗?我这就去找太太。”

“你是大少爷的人,怎么说这样的话?是了,大少爷怕我留着纸条以后咬他一口是吧?”三姨娘拉住沈梅君,一面探手入怀,小心摸索,摸出一张纸条来。

纸条写的是:假金饰一套,换下刚的份例饰,把事情闹大。

字体方正严密,笔力庄严雄浑,是傅望舒的笔迹,语气刚硬冷洌,也是他一惯的说话作风。

沈梅君有些呆怔,仔细看了看,快乐地笑了。

让三姨娘稍候,沈梅君进了另一间耳房寻二姨娘。

沈梅君朝三姨娘扬了扬纸条。

“我要是毁了你找我要什么?”三姨娘不悦地叨念,摸出写了同样话的纸条给沈梅君,纸条递给沈梅君了,她却又害怕起来:“你干嘛找我要这个?你不会是要投靠太太背叛大少爷了吧?我告诉你,大少爷虽然冷清,但重情重义……”

“我知道,二姨娘请稍等,一会断完公事了就能回去。”沈梅君打断她的叨念。

傅望平和傅望声眼看是死罪,傅望舒回来后一声不吭就帮他们脱罪,傅明慧和傅望舒关系又好,二姨娘这一系是坚定支持傅望舒的。

从耳房出来,沈梅君又去了四姨娘和五姨娘的院子,她亮出纸条后,四姨娘五姨娘相视一眼,摸出了同样的两张纸条。

“我们无儿无女,凭的只有老爷随时可能改变的宠爱,请沈姑娘转告大少爷,我们不是不肯听他的话,而是不敢得罪太太。”

收集齐证据,沈梅君回了议事厅,把四张纸条递给傅太太。

傅太太正等得不耐烦,接过纸条一看,愣了一下,喜得眉开眼笑。

“梅君,你真是好样的,这么快就查出实情来了。”

沈梅君矜持地笑了笑,道:“太太,事关重大,是不是请老太爷和老太太过来决断的好。”

“内宅之事有老太太就足矣。”傅太太道。

“可这事,好像不止关系到内宅的人。”沈梅君含蓄地暗示。

傅老太太跟傅太太一鼻子出气,她来了没用,还需得傅老太爷,这样抵毁傅望舒的阴招,不让傅老太爷知道哪行。

傅太太犹豫着,眼睛看着沈梅君不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