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所有的核心弟子的法宝似乎对这黑金色的仙剑有所感应,全部发出嗡嗡的清鸣声,似乎在俯首称臣,似乎用那嗡嗡的清鸣来赞颂这黑金色的仙剑无边的威势。

离忧峰顶峰上,白雪皑皑,这狂风,早把千万年覆盖的积雪吹得漫天飘荡,白色的雪浪铺天盖地,直欲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这一问,陆无羁却是心中一颤,暗忖若这不成器的小子把昨日自己掌打他的事说出来,那杞难怕不会对自己善罢甘休吧。只是陆无羁始终想不明白,这小子到底给杞难灌什么**药了,以致掌教对他竟如此的关心。

曾锐金连忙迎了上去,一把抱住这个十岁的小师弟道:“你快回去,这么早起来,你伤好了?”言罢,满眼的关切。

林逸之依然站在那里,好久好久,然后笑了。

曾锐金却是表情平静,仿佛眼前的变化如儿戏一般,只是方才是万紫千红如今变成了白色的世界一般,在他的看来这跟平时的闲庭信步没有什么区别。

林逸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施礼道:“师尊早上好,我……想到昨天您给我说的话,就想找把扫帚扫下前后院子,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林逸之听到曾锐金说只能看到三个师兄,便问道:“大师兄,你刚才说除了小师妹,还有你们四个弟子,可是为什么只能看到你和另外两位师兄呢。”

良久众人仍是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谁都不说话。气氛略微显得有些尴尬。

那一刻,他突然无奈的想笑。

陆云哪见过今天这种场面,吓得一动不敢动,见到师尊一心道人打圆场,急忙拽过仍旧跪在地上的林逸之,走到这道人面前道:“小兄弟,这位便是尘忧峰首座,我的师尊一心道人。”林逸之赶快趴地上磕头,一心道人一摆手,笑道:“免了,小娃娃可休息好了,伤已无大碍了吧。”

良久,林逸之又试着撑起身体,这次虽然还是疼痛,但总算能坚持住,他慢慢的走下床去,在床边站了一站,轻轻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是如今的齐小七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一缕墨髯飘散在胸前华服之上,面容则显得威严而不容侵犯,哪里还有当年做仆人的样子呢?

小男孩磨磨蹭蹭的来到这红色私塾的门前,只见一个上了年龄,须发皆白老夫子正站在门前,冲着他怒目而视,见他来了,不由的勃然大怒道:“齐逸之,什么时辰了?说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吱——嗡——”一声沉重的声响,彷如万年来失意人的叹息,大殿那高大的黑色大门被人缓缓的推开。林天殷慢慢睁开眼睛,恍恍惚惚间,一个女子就那样站在殿门前,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林天殷不怒反笑道:“仙长,我却不会咬你这一把老骨头,不过我这寒血刃里的怨灵恶魂到时咬人的祖宗,既然仙长这么喜欢被人咬,那我成全了你如何?”说罢欺身来到他身前,就要作势。

小七自顾自地低头絮叨,抬头间,那宗主竟已离他近百丈之远,已然身在离阳高大的城门之下。只余一语道:“齐小七,不要忘了正事,我等停留此地十日。十日之内,寻找阴阳相士之事不得有误!速速进城。”

“血羽魔皇?不可能,五百年前他早已身陨在我的虚劫剑和那个人的龙煌剑下了!你不可能是他!若你真的是他,你也不可能逃过我的神识。”杞难冷冷的道,心中却是有些安静了下来。因为处在这个空间禁制里,自己虽然不安全,但是设下这个禁制的人只能攻击处在这个禁制里的敌人,这个空间禁制把杞难与整个离忧山的一切都隔绝了,无论是声音、空气,整个空间都被隔绝了。因此,这个设禁制的人并不一定要攻击整个离忧山,否则就不用花力气设下这个只针对杞难的空间禁制了。

“呵呵,你信也可,不信也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其实算得上半个血羽魔皇吧。你不是想见我么?只可惜我现在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无法显身,我现在在离你很远的空间之内。而和你对话的只是我的一丝元神。如果是我本人亲至,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杞难,便是离忧子再生也是徒劳了。”这神秘声音冷冷的说着,虽然这口气有些大,但杞难丝毫不怀疑这人的实力甚至超过了离忧教的创教祖师离忧子。

杞难听闻这只不过是一丝元神,虽然这一丝的元神就已强大如斯,但是若想和他全力施展出的离忧万剑诀相抗衡怕还是不够资格,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最大的倚仗,那便是静静躺在离忧剑阁的上古四大神剑之一仙隐神剑。

杞难心情恢复了平静,那睥睨天下的天下第一修真大派掌教的气度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杞难倒提着虚劫仙剑,轻轻的捋了一捋散漫前心的如雪的须髯,缓缓道:“你不过虚张声势罢了,你这一丝元神根本抵挡不了我离忧万剑诀的强力一击,方才那一次,早已令你的这元神受到了重创,否则你也不会设下这空间禁制将我同外界隔绝起来,因为你知道,你的元神受损,已经无法定住我离忧八脉首座的身形,如果我与八脉首座联手攻你,怕是你现在连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杞难到底是经过那五百年前正邪大战鲜血与苦难洗礼的人,顷刻之间便已想通了此间要害,声音冰冷,字字如刀。

那神秘声音轻轻的笑了几声道:“你果然是老谋深算,可惜那无极真人已经死去多时,看不到他曾经最得意的两位弟子……”

杞难猛然截过话道:“我师尊不过是早已飞升,什么死去多时,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来此到底做什么?”

那神秘人的话音中似乎带着一点嘲笑道:“怎么,不敢让我说下去了?枉这世人还尊你们离忧教为天下正道魁首,却真真是天下的最大的笑柄。不错,我非血羽魔皇,但也是血羽魔皇,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说,你也不用问我,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我今天现身,是要和你谈一笔交易。”

“交易?呵呵,我倒要听听你要和我谈什么交易。”杞难哑然一笑。

话音方落,但见那原本空无一物的苍穹上,忽然缓缓的变成了血红之色,渐渐的这血红之色逐渐的凝集,不过十息之间,这彷如虚无的天空上竟出现了一双巨大的眼睛。

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瞳,这双血瞳幽深而恐怖,那血瞳中无边的恐怖与冰冷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吓得肝胆俱裂。

这一双涌动着鲜血的瞳,就那样的充斥着整个天空,仿佛这瞳一眼望去,便是末日与杀戮。

好在这双血瞳只是出现在这禁制的空间之内,若是出现在离忧山的上空,怕是所有的核心弟子早已人心惶惶了。

“我所处的世界在你们这个修真世界之外的另一个空间,我这里有一个名字叫做三十三天。而我现在便在三十三天外天的空间同你讲话。我且问你,你离忧教剑阁之内是不是有一把上古时期便已经存在的仙剑仙隐剑了对吧?”这个声音缓缓的说道。随着这声音,这双血瞳似乎也在审视着杞难一般,那血红色的巨瞳,仿佛要将杞难整个神魂都要看个通透一般。

“是又如何,这仙隐神剑是我离忧教镇教神剑,千万年前便已是我离忧教的圣物,与你何干?”杞难不动声色的问道。虽然他也被这血瞳的气势震撼到了,但是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他知道这看起来无比恐怖的血瞳其实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只是这神秘之人不愿现身,又不想用刚才被离忧万剑诀打的残破的那一丝元神来面对杞难,在这天空中幻化出来的幻像而已。

“你们离忧教的?呵呵,这是本神听过最可笑的一个小笑话了,其实你们也不知道这仙隐神剑的来历,那我来告诉你,这隐仙神剑其实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来就是想要取走这仙隐神剑,至于作何用处,那就不是你考虑的事情了。当然,交易嘛,虽然本神修为高深,只是现在我无法离开我这个空间,所以。我便牺牲下用两部天书与你交换如何?要知道,世间天、地、日、月、人、仙、鬼七部天书,要是有人得到一部便足以号令天下了,而你可以得到两部,如何?”这血瞳直直的盯着杞难,想要从他眼中读到他内心的变化。

杞难半晌无语,立在这苍穹之中,神情复杂的连变了几变。两部天书,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筹码,便是任谁也不可能不动心。

思虑良久,杞难忽然仰天长笑道:“宵小之辈,如果今日我被那三道雷劫劈死,怕是你就不会说什么给我两部天书了吧,估计此刻,我离忧一门早已血流遍地,而你这一丝强大的元神早已去抢夺隐仙神剑了吧。”

那双血瞳冷芒一闪,顿时阵阵血雾自那瞳中翻涌不停。这血瞳的声音又道:“不错,我有点小巧你杞难的修为了,不过我没有时间后悔,你快快回答,到底要不要做这个交易,不要浪费时间,一言而决吧。”

缓缓地,杞难的拿起手中散发着紫色电光的虚劫仙剑,冷冷的指着那虚空中的巨大血瞳,寒声道:“如果方才你元神还未受损,出于保全离忧教,我或许会答应你这个条件。不过,现在你恐怕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了吧!”言罢虚劫仙剑黑金色和紫色光芒大盛,杞难身上散发出一股凛凛的杀伐之意。

“呵呵,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仁主,没想到你却是个枭雄!也罢,今日你不肯,他日你自己会来找我,本神今日离去,并不是怕你,便是这受损的元神也可以和你拼个两败俱伤。我劝你还是收起那虚劫剑吧,不过,你可要记住今日之事,本神是个有仇必报的主。你离忧教自求多福吧。还有你,不要以为你那四五六重雷劫会像今日这般轻松!”言罢,这双原本有些死气的血瞳忽然间有了滔天的气势一般,凛凛的,带着无边的寒冷与幽怨狠狠的等了杞难真人一眼。

杞难握剑的手百年来从未颤抖过,而此刻,当他看到这血瞳内的神情时,那手,竟轻微微的动了一动,然而,只是就那样轻轻的动了动,杞难的心突然有了种如坠万年冰窟一般的寒冷。

言罢,那漫天如血雾一般的巨大血瞳迅速的消退着,顷刻之间,踪影全无,仿佛这血瞳似乎从未出现在这天空之上。

黑云消退,空气流转。空间禁制在刹那间消失,阳光依然。杞难俯首看着满天的阳光,忽然他竟感觉这阳光竟有些微微的刺眼。

一场噩梦,终于醒来。

只是在场众人除了陆无羁和清玄上人能够观察到好像杞难真人似乎凭空消失了一两息,其他的首座和核心弟子根本没有觉察道杞难有什么变化。他们眼中这宛如神明的杞难掌教,在用出离忧万剑诀后,将这满天的黑云和来势汹汹的的闪电击的烟消云散。然后在这蓝天与白云中,杞难真人缓缓下落着,衣袂飘飘,仙气浩然。

在广场中死死与三道闪电相抗的曾锐金、楚箫、白离木三人,就在自己的真气即将枯竭,眼看便要万劫不复的时候,忽然这三道闪电都凭空的消失了。三人顿感压力骤减。各个皆脸色发白,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林逸之抱着还在昏睡的陆汐月连忙走出离忧大殿,来到三人近前,关切的问道:“三位师兄,你们没事吧。”

白离木惜字如金,只是略微的点点头,便转过身去看向离忧山的顶上杞难和诸首座也正在相互问候着,他们的神情也是显得彷如劫后余生一般疲惫。

楚箫点点头道:“还好,陆师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昏睡不醒?”

林逸之赶忙将方才之事讲了一遍,只是将陆汐月看见血瞳之事略了过去。

楚箫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地上,问心剑也撒了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看旁边的曾锐金早已瘫坐在地上,狼狈之相更甚。

林逸之长叹一声道:“好在掌教真人法力无边,这下没事了!”

三人刚刚点了点头,忽然一声极其尖锐而巨大的轰鸣声从那高耸入云,外形如倒插的巨剑一般的山顶传来。

“嗡嗡嗡——”那山顶的声音急促而强烈,声音之大几乎震耳欲聋。

“有人盗剑!”几乎在同时几乎所有的核心弟子都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所有的核心弟子全部脸色大变,便是杞难和八位首座也纷纷脸色变了数遍。

剑阁禁制报警!有人闯入离忧剑阁!仙隐神剑危矣!

楚箫脸色颇有些无奈,长叹一声道:“还要折腾!我刚喘了一口气,就突然生变!这几日离忧教怎地如此多事!”

杞难威严而又沧桑的声音自山顶传来:“剑阁禁制报警,仙隐神剑有被盗的可能,离忧禁制不容小视,诸位首座随我回离忧大殿,有要事相商。其余各核心弟子速速返回各自门内,严防魔教乘虚而入。九脉首席大弟子速速前往剑阁,拱卫仙隐神剑!”

“谨遵掌教谕令!”话音方落,一百多位核心弟子轰然应命。半空中九道各种色彩的流光顷刻间划破天际,朝那高入云端的离忧剑阁疾驰而去。&!--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