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兵俑的脚步声,每一脚下去,地面都稍微地震动。两万个兵俑组成的大阵,一时间,土坑尘土飞扬,犹如战场上的两军对垒。

胡姬依然哭着,这些道理她才不愿意理会,总之那个女人就是侮辱了她,也侮辱了大家。不懂是她的问题,只是嬴政说了,胡姬也不会反驳,以后再想办法报仇。

云风叹道:“不怕你们笑话,我们为了无法带出这里的兵器而犯愁,这要赚多少银子。”

而离歌更是揪心,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逆水寒的众多兄弟。不知道外界的他们过的可还好,冷月的女人千万不要发疯,如果打杀了其中某几人,那就太冤了。

其中离歌表现的更的强烈,逆水寒有众多兄弟在秦国,还都是他带来的。谁叫冷月公子入秦,许多人徘徊在咸阳等待自己的消息,这一等,可能全部落入了冷月府。

离歌也知道自己实力不如他们,一口气憋了很长时间才喘息下。最后几个石柱,硬是嘶喊着跳过,踏上对岸时,大声地喘息着,回头焦急地看着众人的进度。

“她们肯定会疯狂的,会杀许多人,我大秦的死士会尽出,不管是墨家、逆水寒、儒家、法家,都会遭受一次清洗。不杀不足以愤怒,不杀不足以解愤。”

嬴政不自信地问道:“胡儿的意思,就是让我滴上血滴在双环上,才能开启这扇大门?”

离歌喃喃道:“从嬴华入秦以后,整个秦国的计划都变了。从修筑郑国渠,到冷月府的建立,再到赐予整个雍城。原本我想秦王是疯了,冷月只是个刺客组织,为什么要给予这么多,给的已经超越了所有的王子。”

飞鹤叹气道:“这么短的距离,我们却花这么久的时间,规模这么大的陵墓,没有几天,根本探不完。我们没有水和食物,就算我们能坚持,小姑娘没有水喝,恐怕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水银俗称汞,有毒物质,也可用药。一般刺客配置的毒药,都会用到水银,所以他们并不陌生。水银易挥发,这么大型的水银聚集地,殿宇里肯定是雾蒙蒙一片。

嬴政的心里猛地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初次见到胡姬,仿佛历史的轨迹被强行拉到原来的位置。河边的对话,让他对胡姬说了许多话,从只言字片语中,胡姬肯定猜出自己真实身份。

“众所周知,周朝已经落寞,如果姬氏能出位有才能的君主,韩国岂敢那么欺辱?他们的男人都无一人可用,却让房女这位女子整日抛头露面,去追回那八百年的荣耀。”

杜秋叹气道:“这怎么可能?并不是每个势力都像你们冷月那么平和,不管在任何时期,都有人去建立训练营,因为那是培养刺客最便捷的渠道。何况列国征战不休,几百年来,都没有停息过,想统一又何其难?”

杜秋皱眉道:“如果冷月公子死了,这个小女孩也会陪同死去,一尸两命,我们该怎么做?倘若连孩子都杀,这与杀死整个村子的宫正有什么分别?那就会变成真正的刽子手。房女,你是我们的头,你来做决定吧!”

“我叫云风,身边的这四人是铁头、飞鹤、夜竹、杜秋,都属于无组织无势力的小人物。为了生存,刺杀你的报酬非常丰厚,让我们不得不做。”

“易水的荆轲,儒家张良,农家立行,阴阳家邹衍大师,道家屈原,鬼谷的盖聂,冷月小筑的丫丫大姐、妍欣妹子、高渐离小弟,都没有杀过人。”

胡姬整理着爷爷的尸骨,将铁剑划破的衣服,合拢整齐。取出一块洁净的手帕,擦拭着尸体上的血迹。

嬴政也是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徘徊,春秋战国时期,有太多的谜让他解释不通。与胡姬相见,既是投缘,也是对她有着渊博知识的肯定,一个小小的孩子,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

嬴政欢笑道:“客随主便,自当遵从。”

丫丫急道:“如果丫丫离开,公子的安全怎么办?去雍城路上,可还有两个多月的路程,这还是正常的走法。如果遇到刺杀等阻扰,起码需要半年时间。只是半年时间,我还等的起,等把公子安全地送进雍城,我再回去不迟。”

传说中,鬼谷子乃道家之人,创建鬼谷,常年隐居在剑冢。多少年过去,鬼谷谷主代代更换,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是否死去?世间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许多人都猜测不定。

嬴柱很了解巴情清,也乐见其此,反正都是自己的儿子,巴家只等结果,不看过程,已经算是好的了。万一巴家也参与夺嫡之争,嬴柱还真没办法。

巴情清笑着点了点头,她和嬴政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点通了意思,以后双方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巴家是富有,但他们缺少顶级战力。

说完手掌递出,抓向阿房女的面纱。

“你们都知道冷月平和,次次欺压排挤,搞的冷月是天下最穷的势力。次次挑衅再先,如果我鬼谷再不出手,还有什么同盟之谊?”

嬴政继续道:“既然你会玉女剑法,当与我冷月有大渊源,此剑法,非外人可以偷学会的。其中手劲、巧力、身法、对力量的掌控,只有循序渐进地逐一摸透才能学成,非自学能会的。”

这句说的斩钉截铁,公子一怒,血溅十里,鲁勾践也没想到会被儒家摆了一道。阿房女居然不能代表儒家,而冷月公子,却可以代表冷月。

记得六岁那年,那位前辈来了。她问她,未来想做什么事情?她告诉她,她想杀尽诸侯,解救周室天下。

人人都说巴家死士最多,其实巴家的人都清楚,并不是那样。他们表现出来的作风与死士很像,但他们不是。

“儒家有五大害,所以列国都不敢用儒家思想,唯独本公子敢用,可你却来杀我。你有没有想过,杀了我会有什么影响?”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情楼,主人已经向我保证,本公子在这里绝对的安全。此其一。”

嬴政笑道:“柔儿姑娘,你们这家客栈,选的位置太特别,这里能赚到钱吗?”

牧羊女和秦王都很急,趁现在还活着,早点将后继人选出来,让两家,彻底变成一家,才能将绳子凝成一股。

嬴政认真言道:“她到底有多强?大成高手,也有高下之分的。”

商公大笑道:“好计谋,如果我是郑国,肯定全力修渠,不会懈怠分毫。就算想反对,韩王也不会同意,以后的日子里,就要对国库的流动,把握好其中的平衡即可。”

嬴柱读着这封密信,内心感慨不已。这么多秦国大能共同选出来的人,岂能出错?自己和父亲都老了,有时候连政务都理不清,是到了选择新的继承人的时候了。

“在说嬴政前,先给你们说个故事……”

“大司姐姐,今天晚上你就带我秘密进入皇宫,我要见一见我的曾祖父和祖父,以及我秦王室的那些夺嫡的叔叔伯伯们,让他们统一意见,更好的配合我们。你请放心,我有十足的理由说服他们,也许曾祖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也说不定。”

嬴政笑道:“黑有黑的规矩,白有白的制度,这个界限不能笼统的概括,要看下棋人的态度。兵器没有罪过,有罪过的,是执兵器之人。只要人能分清是非,就能颠倒阴阳,化黑为白,反白为黑。”

既然躲不过,只能走出,苦笑道:“我没有拿我大秦的土地换公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说了你们也不信。祸从口出,怨不得旁人。小丹啊,我还不能回去,等下你去我家一趟,告诉我父亲,我回来了,住在冷月府。”

嬴政拿出用白布包裹的秦剑,递给了他,问道:“王翦大哥,还认识这把剑吗?”

依然是那身白衣,只不过背上多了一把包裹的剑,如果见不到嬴稷,他是不会对外示人。而钟离脱去了黑衣,穿着侍女服饰跟随,身份地位她不在乎,能学到更深的刺客之道,是她最在意的。

“从今天开始,政儿必须在瀑布下习剑,以后也要持续下去,这是个长久的过程。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如果你不努力,就会被别人杀死,师尊不可能永远庇护于你。”

吴起叹道:“我王对我恩重如山,长平一役,我杀了那么多人,有不得不死的理由。却用替身代死,还赐予秦剑,我知道那是托孤之意,但又有多少人,值得去做那托孤之臣呢?”

脱下鞋子,露出脚底板,上面清晰的刻有一条小蛟龙。他的头顶闪着无数个问号,平时没有留意,这条小蛟龙不仔细去看,平常根本看不出来。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是谁?

嬴政苦笑道:“你的刺客准则做的很好,为了任务,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如果你不回去,如何向离歌交代?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我可能会反杀掉你的。”

这比死士还狠,她们只是为了杀而杀,不问任何是非。

“鲁水大姐,我需要一些绳索之类的翻越工具,你能帮我准备下吗?”

但嬴政却是直视过去,高手他见的多了,不会被别人的气势所压。

墨家的表态,让荆轲不敢有任何动作,很明显,那位冷月公子不会出手,有的是旁人替他应付。夺妻之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报仇,差点没憋出血来。

寻风和离歌边打边移动,都在寻找对方的薄弱之处,他们都是空灵高手,对剑法的运用都有各自不同的理解。寻风的剑,沉稳力大,一力降十会,只要能抓住对方的破绽,胜负当在短时间分出。

居高临下,院中人越来越多,黑压压的成群地聚在一起。又有谁知道,他们要刺杀的嬴政,身份转换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二楼观看。

“不妨告诉你,少司命已经在暗中保护着,公子,这个消息我没对你说,是因为楼主丫丫不放心你。但是现在我必须要说出来,因为荆轲肯定会来,他能进入易水,是鞠武牵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