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晋阳想了想,决定自己先把自己要用的划子做出来,才不管其他人的呢,做好了自己就跑的快了,也方便过些天到河边去冬钓。

“我说你是不是得和厂长建议建议,咱们厂职工不老少都是结婚不久,还有谈了恋爱马上要结婚的,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不会少了,老这么在外边瞎跑也不行啊,不安全不说,哪家不惦记着,工作也不安心啊,不行建个幼儿园吧。咱儿子是用不上了,昨晚上姑娘做作业,有不会的还得问他呢,看他这聪明劲儿明年直接上学就行了。可别人家的孩子总得有个管的地方吧,那帮小子球球蛋蛋的可没咱儿子省心。”唐初柳突然想起这件事来,还是因为手底下新来的化验员李红,她和厂里炼钢车间的一个小伙子恋爱的差不多了,正谈婚论嫁呢。

————无——聊——的——二——个——月————

“要我看哪,十成十的就是这事了,这帮人八成是要在新书记下来之前把工作定下来,等人家来了就不好伸手了呗。”唐初柳倒是十分笃定的认为事情就是这样了。

“李慧琴是谁啊?他知道的还真多,新调去的?不应该啊,调到你们那的人还没到呢,再说那些人里也没有叫李慧琴的呀。”章宏化彻底迷糊了。

“蒸馏水不是实验室要用吗?还是归你们制备的好,水处理车间那边以后要改成水厂,主要是食堂、浴池以及厂里各个办公室的生活用水。本来泵站是要和他们放在一起的,不过这不是考虑到你们监测站要和水源在一起嘛,而且分开有助于管理。对了,电解质水厂里单独建了一个冷饮厂,这个是走的单独的编制,直接归属后勤了。”章宏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摘好的香菜切碎。

“哦,那房子里还有一点儿,剩下的,明天我拿回来,正好可以做点什么,老用棍子扎太累了。”听了爸爸的解释,章晋阳认真的点了点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应答。

“那当然是好吃了,来,儿子,和爸爸说说,你是和谁学的,怎么钓的鱼啊?”章宏化看着儿子,眼睛里闪着莫名的神采。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他接女儿放学回家回的早,还没到家门口就有好几个人跟他夸奖章晋阳,说他挑着个棍儿背了一小兜儿鱼虾回来,小小年纪就能给家里踅摸吃食了,这孩子将来可了不得。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妮子要是喜欢,赶紧嫁人自己生一个小猴子,看你们还乐不乐得出来,快点儿弄,锁好了门早点回去吧quot;唐初柳随口打发了两个偷笑的丫头,回头招呼儿子“走,回家了!”。

“我妈回来了,我去看看。”章晋阳闷闷的回答,随后一用力挣开了胳膊上的手臂继续向外冲,手指却下意识的捻了捻,“唔,腿肉很紧啊,结实的手感很不错啊,该死的还要十多年才能够长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可恶!”心下颇有些愤愤。

不过最终他还是重新开始信息收集,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是想要做成什么伟大事业,自己只不过是想生活的更好一点,更安全一点,更舒服一点,要达成这些目的不用知道那些已经消失不见的未来,也可以通过自己超越时代的眼界见识来实现。

经过多次联系,章晋阳已经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将这块钢变成一把钢弦钢身的小型手弩,还会带有三只有倒钩的弩箭,这才是他能信誓旦旦的成功捕鱼的利器,现在手弩已经上好了弦,他把抄网的网线拆开接在弩箭的尾部,只要发现目标,十五米之内指哪打哪,要知道,他的雷达是直径一百米的呢。

“不是,上班带着他不就是看着他嘛,你怎么还不知道他玩哪儿去,那还不如锁家里呢。”章宏化有点生气,虽然媳妇平时有点大大咧咧,可没想到已经到了没心没肺的地步。

至于“能力”的锻炼问题却是最好办的了,因为老爸工作的地方是炼钢厂,各种材质性能的废料有的是,自己拿个什么东西玩耍的话就不会像在村子里这么显眼了,想来一个工程师的儿子有个好点儿的手工天赋也是不会让人怀疑的。

“这次厂里都有谁一起去啊?咱们村就你一个人儿,也没听说谁要动了什么的,不能是只调你一个人走吧?”高村长是个老烟枪,几句话的功夫一根烟已经抽完了,把烟屁扔在地上一脚踩灭,却随口的打听起八卦来了。

阳山是村子后山的后山,是大云台岭的最大支脉小云台岭的一个进山口,山不是太高可是还算广袤,进山不到一里地就是老林子了,都属于交江县林场,而老潘爷爷则是阳山进山口的看林员。为了学习潘老爷子的手艺章晋阳想了好几个办法,最后,他指着潘老爷子院子里的风干兔子,瞪着大眼睛面无表情的说:“抓,学抓。”只说了不到一下午,潘老爷子就哭丧着脸教会了章晋阳怎么下套子,承诺以后要帮面前这个小魔王处理猎物,还用了两只烤鹌鹑贿赂了在旁边看热闹的小章慧,求爷爷告奶奶的让章慧领着面瘫弟弟回了家。

看了看躲在刘二婶背后的炕梢里玩着布口袋的姐姐,章晋阳返回身一头扎进了激动的满面红霞的妈妈怀里,依然保持着面瘫的形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家里的生活并不好,虽然爸爸每个月都寄钱回来,家里也是能自己养的就不买,可是依然还只能说过得去,妈妈和姐姐已经好长时间没买衣服了,自己也是穿的姐姐的旧衣服,刚刚王萍阿姨也说了,高培成高大哥承包了后山种了山楂,今年的收成恐怕不错,已经准备买个电视机了,看来大家都已经走在致富路上了。。。

章晋阳看着努力插门的小姑娘,又回头看了看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的大黑狗,觉得实在是对不起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小姐姐。家里的院子其实一点都不小,半亩多的菜园子里种着辣椒、柿子、韭菜、黄瓜之类的时令蔬菜,还有一棵海棠,一棵李子和两棵杏树,穿过菜园子左边是羊圈和仓房,一米多高的羊圈上并排放着四个草绳编的鸡窝,一只公鸡带领着三只母鸡就住在那只劳苦功高的羊奶妈头上,仓房里放满了家用的各种工具,东北人家必备的酱缸和咸菜坛子也都放在里面;右边是柴房和厕所,家里取暖做饭用的秸秆、劈柴、煤还有给羊奶妈预备的草料都放在柴房里,柴房门口正房的窗台下面则住着家里的另外一个重要成员,负责看家护院的打手,这条在章晋阳脸上舔来舔去,留下了一脸的口水,正趴在他脚下把尾巴摇得风车一样的大黑——这货对鸡一点兴趣也没有,到是十分喜欢抓老鼠,还只要活的——一只从来不拴的,只在脖子上套了一圈花布以示身份的黑色中华田园犬。

章晋阳木着脸,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向着家里晃着,不是他不想好好走路,重生之后,自己一直是昏迷着的,这具身躯只遗留下了基本的本能,动也不曾动一下,多数的时候都是妈妈帮着活动,只能够翻爬而已。醒来刚刚三天,自己已经能走能跑,一里多的路程也是轻松来回,这还有感谢当初向妈妈提出建议,以羊奶作为营养补充的大夫。要不是妈妈每天一大茶缸子羊奶,自己现在肯定还在学走路吧——骨骼根本支撑不住。

章晋阳抬起头咪咪眼晴,看向小溪的对岸,那是一块山坡地,不大的一个小山包,高不到二十米,方圆两亩多一点,大概是八三年还是八四年来着,就会被老高村长的二儿子高广亮承包下来,建成了一个红砖厂,赚了四五年的好钱,可惜这里毕竟太小,离镇上又太远,虽然借着老高村长还兼着交河铁厂的运输站长的光,还是抵不过别的厂子离镇上方便,不过好在土方已经卖完了,听说那块地后来被他妹夫挖了池子养鱼来着,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搬家了。

匆匆的回到家,好不容易把兴奋了一天的闺女哄睡了,转了一圈才在院子里找到闷头抽烟的丈夫,看着丈夫紧锁双眉,一脸的愁容,唐初柳默默的叹了口气,轻轻地扶住了他的胳膊,“进屋吧,先吃饭,看看怎么办吧。”

“放心吧,妈妈,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他,一帮小屁孩儿,拍碎两块砖就全吓住了,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胆子小的都还不如我姐他们那些女生呢。”看着妈妈锁好了门,一只手领着着自己像唐叔叔家走去,章晋阳随口就说了一点自己做过的事,当然,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