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们带着一脸的疲惫,脖子上搭着包毛巾,坐在门口的长条板凳上,看着寂静的夜sè,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但此时,不一样了。慕容雪就在身边,一旦动起手来,他根本无法保证,慕容雪的安全。

原来,李慕白是通过灵魂契约告诉他的。

说了一会后,那公子哥似乎很满意三娘提供的消息,点了点头后,放下茶盏,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原因是,自己没钱。

若是成功了,还好说,

如今,听了慕容博的话,李慕白深以为然之下,便准备藏拙。

加之李慕白长相清秀,很是俊俏。如此一来,白面无常的绰号,就在营地里传开了。

李慕白不明白对方的苦涩从何而来,点了点头后道:“知道一些,最后明教好像败了!”

李慕白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头的喜悦,认真的盯着慕容博道:“您要怎么样?”

额……

而李慕白,就这么打着二郎腿,眼中带着淡淡的微笑,与她直视。

对方是雪儿的父亲,也就是说,他是自己的岳父。

此举,令其他士兵大为不解。就连宋书,都有些诧异。

紧紧的抱着慕容雪柔软的腰身,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拍着,颤声道:“好,好,真好,你活着真好!”

或许,在梦中,她梦到了,那桃花烂漫的家乡,白墙黑瓦的屋舍,清澈的河水,以及那乌篷船上,嬉笑的童年影子。

慕容雪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后,道:“应该很快!”

在西北大漠中的一次剿匪作战,濒临绝境的他,抱着一颗手雷,与敌人同归于尽。

一个管家摸样的人,脸上舔着笑容,急匆匆的跑过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偷偷的送给了那士兵头领。

李慕白闻言,微微一笑,端起了酒盏,轻轻摇了摇、

沉默了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然的自信,盯着慕容博道:“要拿就拿第一!”

说完,李慕白端起酒盏,仰起头,一口饮尽了杯中风雪。

……

从进入书房开始,李慕白就有些疑惑,慕容博为何今ri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平常见了面,不是冷眼相对,就是一通臭骂。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这老头终于良心现,现我,玉树临风,品德优良,乃是慕容雪值得托付一生的依靠了?

喝酒的时候,李慕白端起酒盏,偷偷的看着对面的慕容博,心中惊喜之下,不由的意yin起来。

直到吃完饭,喝完酒,慕容博从抽屉里,取出了他为李慕白办好的户口证明的时候,李慕白才明白,慕容博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了。

捏着沉甸甸的户口簿,李慕白知道,该是自己离开龙凤县,前往长安的时候了。

而临别时,这不苟言笑的老头,终于用一种属于他的方式,隐隐的道出了对李慕白的关心和期待。

看着醉意微醺的慕容博,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赞赏和满意之sè,李慕白心中不由的涌起了一股暖流,不禁动容。

9风化雨,润物细无声啊!

抿了一口酒后,慕容博放下了酒盏,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李慕白。

“这是老夫的故交,若是真碰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可以去找他们帮忙,相信以老夫的薄面,他们应该会帮忙的!”说完,慕容博像是扔掉了一张废纸一样,直接把那信封扔进了李慕白的怀中,然后便自斟自饮起来。

一旁,慕容雪走到慕容博的身前,抱着慕容博的胳膊,泪眼朦胧的看着醉意微醺的父亲,抽泣道:“爹爹!”

李慕白手里握着信封,心中感慨万千。

轻轻的信封,握在手里,却似乎有千斤重。

这可是长辈浓浓的关爱和祝福啊。

李慕白将信封郑重的揣进怀中。然后缓缓起身,退后一步后,撩起长衫前摆,郑重其事的跪在了地上。

额头触地,行了一个大礼。

慕容博见状,端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颤,不苟言笑的脸庞,不由动容。

良久之后,李慕白才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桌子前,那须花白的老人一眼后,移开目光,对慕容雪温柔一笑,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直到李慕白离开后,慕容博才颤抖着手,放下了手中酒盏。

他怔怔出神的望着,夜风中,吱吱呀呀开开合合的木门,轻叹一声,微笑道:“去吧,勇敢的向前走吧。。长安,甚至这个天下,才是你的舞台!”

“李慕白,老夫等着你载誉归来,你可别让老夫失望了!”

……

汉历,元朔三年,一月初五。

黄历上写着,矢星当值,大利北方。

天sè刚刚擦亮,龙凤县城还沉睡在淡淡的白雾中的时候。

县城的城门,吱呀一声悄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