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听她这样说,暗暗松了口气。亭长家的大姑娘刁名在外,因她父亲的关系,谁都不敢她,把她当公主似的供着。“姑娘,我这儿有上好的狼豪,你可中意?”掌柜的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长盒子。

庄氏很是震惊,“希儿,你的主意也未免太正了!这家是你要搬就能搬得了的么?”

庄氏正屋中织布,听到了他的笑声,说道:“平儿,你又喂它吃葡萄了,小心它以后变成绵羊。”

沈王氏消停了,王山也不寻事,许常也销声匿迹。沈希觉得日子特别舒坦。

许常脸都气青了,“当日就不该放了你。”

海鸣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哎呦,你总算忙完了,我都困了。”

沈希想了想,长叹一声,“唉……其实吧,你救了我,我应当好好感谢你的,可我就是憋气。是我不中用,才被它吓得乱蹦跶。我已经……”她突然意识到不对,立刻收口了,她差点儿就说出自己已经活了二十几个年头。

“小丫头,看你年纪小小,没想到这般歹毒,竟咒我死啊!”海鸣有种要大做文章的架势。

接着,沈希和沈望就抬着桌子出来了。至于庄氏为何一直不出来,那是因她怕了,不想徒惹事端,不如不见外人。凡事都让孩子出面,沈希是个信得过的孩子。

庄氏见沈希大半天未进来,以为她没听见,就出来喊。可她见一男子以手搭沈希的肩,大惊,以为是恶人,怒斥,“什么人!”

“咬?被什么东西咬?”沈希真是一头雾水。

沈希恰好看到了这幕,知道她可能觉得庄氏侍她,不如待弟弟好,有些不快了吧。沈希是个大人,知道人的精力有限,纵使是做母亲的,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沈希眯着眼,咬着牙,削、劈、斩、划,三招便将王山逼到角落。

此事定与沈王氏脱不了干系。

沈希弯腰,凑了过去,嘴里碎碎念,“哪里啊?没有啊?”

沈希见他学自己说话,气得憋红了脸,“你这人怎的恁讨厌,走开,别挡着姐财路。”

王菜花一把年纪,没想到在这黄毛丫头的手里栽跟头,面皮涨红,恨恨地说道:“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钱,若不还钱,把你家房顶掀了。”

这时,沈望醒了,她举着油灯就出来了。

王山说道:“弥补?那孩子比猴子还精,你若现在讨好,只会自讨没趣。既然你做了恶人,就继续做你的恶人好了。”

“谁敢!你们谁要再踩我的药田,我就打断他的腿。是真的打断!”沈希放下扫帚,抄起一旁的柴刀。

沈希从外头买菜回来,看到庄氏还不死不活地歪着,越看越来气,“娘,你这不吃不喝的,哪里有力气哭啊,不如先去睡一觉,起来再哭。”

回到家,沈希将竹车放在种植仙灵草的竹棚之下。沈林生前极爱仙灵草,死后便和仙灵草为伴吧。

沈王氏脸色铁青,生硬地问道:“臭丫头,你去哪里?”

渐渐的,入侵者们出现了疲态,开始往山下退去。然而,老鼠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继续攻击。

她见没人追上来,就爬上了一棵大枣树,想要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庄氏担忧地说道:“孩子,你还小,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好好睡觉。”

沈希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好好,我知道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只是我命不久矣,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这样可以了吧?”她低声嘟哝着,“真没见过哪个人非缠着要死的人道谢的。”

孙弦极为得意,并不觉得自己的行径很无耻,反倒洋洋得意,“告诉你吧,我现在可是后天后期的修为。纵使你仙力无损,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你还是乖乖听话,以免白白送了性命。”

沈希只觉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嗯。怎么了?”

村民的目光都投向地面。

沈希冷笑,好你个沈王氏觊觎他人之物,还好意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庄氏原本真的害怕,她一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只想躲起来。可当她看到只十岁的女儿,毫无惧色地挡在众人面前,保护着他们。她强自镇定,与女儿并肩为战。身为母亲如何能够让弱小的女儿扛那么重的担子。

沈王氏扫视着伸长了脖子的妇人,忍不住嘴角含笑,可她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强装出担忧的样子,“你们都知道冯家村的冯老五的儿子最近娶亲的事儿吧?”

王山高声下令,“谁也不许出去追她。她爱去哪里,去哪里!”

为了造木筏,沈希离开了竹林,因为竹枝不适合搓绳子。她运气好找到了松萝和葛茎,将它们搓成绳。小孩子的皮肤太过细嫩,沈希虽动气了仙力,可掌心依旧出血,她忍疼编好了绳子,准备回竹林,做竹筏。

孙捕头懒得理会他们,只是掀开尸体上的白布,重新验尸。

老头子看她身上的衣服打满补丁,定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由可怜她,问道:“那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