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外面有东厂的人来找您。”

“你看你,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这种身家隐私,又岂是能随便说的?”吴老二还没等开口呢,吴老大就训斥上自己老婆了。

砸吧砸吧嘴,夏时稳定了一下心神,“贤侄啊,按理说这种话老夫不该问,但不问心里就没底啊!你、你知道老夫的意思吧?”

‘亳州松烟熏墨’和‘卢造宣礼帛纸’与‘巴蜀青空笔’差不多,都是文人用品中相当高档的货色,一般人别说用了,就是见,都不一定见过。尤其是‘卢造宣礼帛纸’,是高阳卢家的特产,除了送给亲朋好友以外,别处是见不到的。

吴老二恭恭敬敬的抱拳道:“正是晚辈,见过伯父。”

小吴名跳到地下,拉着吴花的手道:“谢谢二叔。爷爷奶奶,爹、娘我和小姑去玩了。”

小太监赵忠也是和吴老二同一批进的宫,算得上是同学。但这家伙命不大好,最开始是被选去秉笔司,结果因为弄坏了一根皇帝御用的毛笔,被贬到尚膳监烧火。到了尚膳监却又因为总是掌握不好火候而经常挨打,但一点长进没有,最后又被罚去浣衣局,整天做着繁重的劳务,看不到出头之日。后来时来运转,被疯跑瞎玩的当时三皇子白歧见到。白歧见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子要干那么多活,整天累死累活不说,做不好还要挨打,同情心勃发,跟皇后说了之后调小忠子到了身边。当时大家都为这笨手笨脚的小子庆幸,有三皇子殿下照拂,否则以小忠子的性格,真的可能被人一直欺负死。没想到的是这小子一到三皇子身边立马机灵了起来,做事也有条理了,说话也不磕巴了,大家都道这小子该着就应该服侍皇子。

如今有赵王和吴老二分别出头,各方势力都打过招呼以后,四海大酒楼的生意再不会遇到什么工商查卫生、税务查偷电、城管硬说你是违章建筑的‘正常毛病’了。最起码在大业城,这四海大酒楼的生意当是能毫无阻碍了,只要菜品真如吴老二说的那般好,红红火火也只是几天的事。

这三个管家可不是钱凝望帮着找的,而是吴老二自己去庄户那里亲自挑选的,这么重要的位置,吴老二可不敢委托他人。

看着段天豹喝了一杯茶,吴老二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咱这回可真是惊险啊,老段啊,你这经验还是不行,咱们事先都得到消息了,居然还会出这么大的篓子。若不是王爷洪福齐天,咱哥俩就是长仨脑袋都不够砍的。”

吴老二可没有电影小说中主角那种霸气,面对一国之王爷或者皇上都能沉稳自若侃侃而谈的,他总认为那样做的人除了找死就是找抽,总之就没有正常的。不说伴君如伴虎之类的,你面对一国之首脑,如果没有一点敬畏之心,别人看到说的不是你如何如何不卑不亢,而肯定说你失礼犯上。不要觉得吴老二这样做恶心,丢了现代人的身份,现代人你到古代,我还真就不知道有啥身份。别人都那样做,只有你不是,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诸葛亮牛吧,刘备三顾茅庐的时候那架子拿的大不大?等归于刘备麾下之后,即使刘备对他再怎么好,再怎么同榻而眠,你看他还敢给刘备甩脸子么?不也得恭恭敬敬的行礼说话?这就是为人处世的规矩。自古有几个面对上位者不守规矩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了?因此吴老二面对赵王和刘瑾等没有一点现代人该有的做派,这在他自己看来完全是正常的,如果他面对这些人的时候还是大喇喇的说话,昂首挺胸的走路,那等着他的,少不了一句‘狗头铡伺候’!

海大富也数落着道:“小桂子你此次的安排却是落了下乘,有那么多先手可以准备,却闹得被人追杀几百里,若不是有督公在这里担着,赵王又在圣上那里给你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你这次就说不好被贬去哪里了。”

说罢吴老二一脸奸笑的望着吴老大,脑血栓算什么,高低再给你加个后遗症不可。

夏可可被气的不轻,吴老二一看,自己这是真过分了,没能了解夏可可心中的委屈。关键是自己经验不足啊,不知道哪里才是底线。

也许吴老二从进宫开始就和人勾心斗角的上演十几年的‘宫斗大戏’,出宫后又开始尔虞我诈的政争生涯,经过自己不断的努力,经历过n多的生死局面才有的今天的地位的话,那么不管是吴老二还是吴三桂,都会异常的满足,只想着好好稳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是想着再去没事找事。

“哇,你可真是的,小点声小点声,别闹了好不好。”夏可可像做贼似的连连摇手,示意红裙女子小声。

周吉见赵王实在是没什么说话的兴致,遂告退出去。

大概是没想到吴老二会毫不躲闪,郭概的一棍并未用多少力道,这也是吴老二能活到现在的最大原因。

“额、虽然很危险,但小桂子你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吗,可以从宽一点的,既然本王和赵大人都没事,那就是小桂子你的功劳了。”

周吉贼眉鼠眼的扫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刚才汤青过来说一切都按你说的安排好了。黑玉国的杂碎们真的会来?”

“你们帮派之类的事情就不要和我这个朝廷官员说了吗,我又帮不上忙。”

“全部就绪,里面应该没有外人了,护院不多。”周吉说着看向吴老二身边的段天豹,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如果吴老二不解释的话他也不会多问。

说话的人竟是被吴老二教训过的野猪兄,此人也当真皮糙肉厚,才一天多过去居然就像没事人了一般,难道吴老二的东北三大绝学没学到家?

“谁呀?”野猪兄没有被惊呆,他似乎也没有害怕,声音中充满了哀怨而没有一点恐惧。吴老二觉得他的问话中颤音不是因为怕,而是夹杂着一点可惜的舒爽的原因。

吴老二坐下拿起茶壶给几人续上茶水,要是正常的话几人怎么也不会让吴老二来做这个事,实在是被刚才吴老二的话给吸引的,都在极力的想象中。

吴老二没说话,点点头,转过去继续听周吉唱歌。

吴老二整了整衣衫,跟随周吉去见刚到的几人。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喜欢男人。”吴老二此时一边擦脸一边对盯着他看的周吉说。

吴老二有点明白了,点了点头道:“赵先生说的是,只是在下觉得刚来就麻烦城主大人不太好,是以就找了这几位地头蛇帮忙。”

段天豹听吴老二语气如此郑重,忙站起来拍胸脯保证道:“大人放心!这点小事属下还是能办明白的,三天之内一定将最完整的资料交到大人手上!”

张三等人对看了一眼,都觉诧异。帮会之事锦衣卫也可管的,但一般来说这等小事他们都不放在心上。既然敢在城中公然结帮拉派,定然有一定的关系背景,即使有欺压良善之举,大家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听这新来的都指挥使大人的意思,好像这第一刀就要开在这些帮派身上。

吴老大无奈的瞪了吴老二一眼,转头哀怨的对妻子说:“我不仅是公务繁忙,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学问了,怎可在武艺上与这不学无术的小子相比。”

小吴名沉着的答道:“想了,也想奶奶了。爷爷,二叔也来了。”

见吴老二很是不自在,刘瑾呵呵一笑道:“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桂公公如此年纪内力却已登堂入室,难怪能胜了老魏家的小子。二十年后想必老夫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大哥说的我记住了,那咱爹娘多大年龄了?”

吴老二一边应付着嫂子简三娘的询问,一边还不时的和路过打招呼的人应酬两句。时不时的摆摆手,那高昂的头颅,好不得意。吴老大在一边和几个朋友也边走边讨论刚才的交手,本来心中也大为得意,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此时一见吴老二的样子,顿时像是饿了好久的人正吃着一条肥美鲜香的鱼,却不想被刺扎了喉咙一样难受。只是现在人多,又有他人在侧,自己也不好过多的苛责于他。只好皱着眉头呵斥自家老婆,“三娘!这还是在街上,勿要太大声!”

吴老大听了简三娘的话心里先是一暖,自家婆娘到底是向热的,没拿自己弟弟当外人,但我上尼玛上啊,我都不是那小子对手。拿眼仁白了自家婆娘一眼,示意她闭嘴,自己也不出声,静等吴老二开口。

司马雄想着对方早晚会知道,就没了隐瞒的心思,直接说出来还能表现自己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坦荡。

就没有这么劝人消气的好不,吴老大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哼了一声道:“你给我出去,以后这书房不许你进来。”

吴老二一番话出口,不只是吴老大等四人,在厅内的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诧异此人不知是谁,竟有如此辩才。而吴老二不等司马雄反应过来又接口道:“我观马兄言行之间矫揉造作、目中无人,又听几位兄长说马兄乃是纵横家嫡传。在下原听闻纵横乃大家,自古流传,传承鼎盛,盛况空前,前无古人,人间少见啧、啧,今日一见才知‘市井传言,不可轻信’啊。”这是刚才赵专用来反驳司马雄的话,却并未起作用,如今吴老二拿来照用不误。吴老二还觉得火候不够,又加了句:“今观马兄如此做派,果然是印证了一句话”吴老二说到这缺德的停了一下,果然见大家的目光都充满疑惑而又分外的集中才接着一字一字的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看着小吴名满脸的疑惑不解,吴老二又是哈哈一笑,道:“你娘那是被你爹忽悠了,要知道,能花钱才能赚钱的道理。若是不能赚钱,又怎么会花钱呢!”

让小吴名带着在吴老大家逛了逛,没什么意思,吴老二还是去了书房。最起码没事逗逗吴老大甩袖子,比瞎逛可要有意思多了,吴老二前世就是不愿逛街的性子。在书房吴家兄弟俩的谈话一直在吴老大满头黑线,吴老二嬉皮笑脸中进行,直到下人来叫开饭。

小吴名不敢答话,头头看一眼自己老爹,吴老大也知道自己理亏,只是被气的癫了,大声‘哼’了一声。小吴名这才对吴老二说句“听凭叔叔做主。”

“恭喜赵王殿下,恭喜赵国公主殿下。”吴老二声音极度谄媚的带领其他太监宫女躬身向两人行礼,又惹得公主一阵娇笑。

“是,师父,谨遵您老人家教诲。”既然大方向已定,吴老二又开始没正行起来。

得到小李子回答后,海老公又看了两眼吴老二,正当这厮纳闷要怎么安排自己的时候,就听海老公说:“小桂子以后就跟我吧,我看你这孩子怪机灵的。”

“呵呵,那好,咱家姓宗,小娃子记好了。”

“同同居?”大概是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的含义,吴老大勃然大怒“如此有违礼法之事哪个敢胡为,焉不怕国之法度!竖子如此胡言”

吴老二满头黑线,“拜托,师父您老人家学的是纵横家的功夫好吧?而且十二月二十才集合,等到军营任务的时候怎么也得是明年了,您这个谎撒得太明显了吧也。”

海大富嘿嘿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好骗,我这是逗你玩呢。”

逗你玩逗你玩逗你玩

吴老二真想说“逗你妹啊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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