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大人向来爱才,早便听闻少卿大人大名,而今日少卿大人又引起了这般大的动静,即便是亲王大人想不注意也不行——毕竟,少卿大人之名如今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顿了顿,这男子便又说道:“今日亲王大人只是让我拜见一番少卿大人,而今日属下得以见得少卿大人,果然是如传闻那般,一表人才!”说着,这男子向着楚天再一抱拳,然后后退两步,同时口中说道:“想必少卿大人也有他事,属下便就不打扰了,告辞。”

“那你如何能够证明你并非前朝后人?”唐皇双眼微微眯起,面上带着玩味之色;而下方的楚天却是丝毫不敢抬头去看唐皇,而此刻更是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但口中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微臣不知如何证实……但,楚姓王朝已过千载,即便微臣是当年楚姓后人,但当今之楚,却已非当年之楚。”

看着塔楼一层内的许多隔间,隐约间,楚天似乎听见有哀嚎之声传出;但当楚天正欲仔细听的时候,只见一名黑衣中年男子快步向自己走来,临近自己之时,这中年男子则是单膝下跪,同时恭敬开口:“见过少卿大人!还请少卿大人随卑职而来。”

而随着楚天一拜,大理寺中所有人也都跪拜参见,整齐的声音从这紧闭大门的大理寺中传出,响彻八方——“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听完楚天之言,不远处围观的人群也都沉默了起来;渐渐有人想起了数十日前,在南方官道之上似乎也见过楚天与三个乞丐同行之情景,渐渐有人低语起来,而渐渐,楚天的话语似乎也勾起了一些人的认同感,这些人大都是偏远之地而来的穷苦书生,对于当地官僚勾结恶人之事,也并不少见!更有些地方,官匪勾结之事早已引起民愤——只是,这种事,虽民心中愤,但口中不敢言!

“来者何人!”

于是,楚天阴沉着脸,看似是疯狂地冲向大理寺的方向,但实际上,却是特意从一些考生聚集之地奔跑而过;而楚天这般模样,自然也是引起了不少考生注意,考生们渐渐也都停下了对自己文章的评论,而是开始对于楚天的这般模样产生了好奇之意——“这不是楚天么?”

渐渐,端坐高台的皇帝眉头越皱越紧,看着手中楚天的文章;而一旁的主考官则是满头大汗,不知是因心中紧张,还是这天气实在闷热。终于,皇帝将手中的文章放在一旁,吩咐主考官将楚天叫醒,令其离场。而主考官听着皇帝那似乎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一时间竟不知皇帝是觉得楚天的文章写得好,还是写得烂;故而在迟疑半晌之后,才吩咐下去,对于叫醒楚天不必太过客气,但也不许无礼——便权当是寻常考生一般。

闻言,老者向着中年男子一抱拳,然后看向窗外的天空,呢喃一声:“这天下……是该树立一个模范了……”

“老夫听闻……有一学子名为楚天?”一道带着些许沧桑之意的声音缓缓从轿子中传出,然后只见轿子的门帘被一旁的家奴打开,轿中一名身着黑金长袍的老者在一名家奴的搀扶下缓缓走出轿子——老者满面皆是花白的长须,长须垂落到胸口;银白色的长发盘在脑后,眯着眼睛,神色慈祥;似乎是打量了一番楚天,然后点了点头,用那沧桑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不错的后生。”

闻言,楚天先是一愣,然后看向老三,疑惑道:“你是说……那人还会动手?”

此刻,深夜。

“谢谢大爷,那晚辈便借大爷的吉言,希望今年当真高中。”楚天一笑,向着老者一抱拳之后便端着米粥走进了这大屋里;屋里约莫有二十来人,皆是考生;而此刻这些考生有的在小声交谈,而更多地,则是在捧书苦读。

然而,老三闻言之后却是拍拍楚天的肩膀,道:“不一样的。”

“破!”

“什……什么人?”楚天的语气都变得有些颤抖——他本是一介书生,虽说也是在南疆之地,但好歹是一直生活在县城之中,即便夜里挑灯,也不过是在家中读书;而之前进京赶考,也都是顺着官道,哪里进过这密林之中?而此时,老大却是忽然说道:“有些人战死沙场,或是客死异乡,总归是要有人将尸身送回家乡的……而这些人,白日里不便活动,且似有什么忌讳一般,得避着生人——故而他们便只在夜里从密林深处赶路。”

“杀了个队长你还这么冷静!赶紧跑啊!”老二一听老大这话,整个人都似是要炸了一般,竟直接从地上弹起,指着老大一连说了三个“你”字,然后满面悲愤地说道:“你杀了个官兵队长……只怕要在山里多上个三四十日了!”

当楚天话音落下,那老者一愣,同时那两名大汉也是一愣,齐齐向着楚天的方向看来;而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天之后,似乎是觉得楚天的打扮以及行头不过是个穷苦书生,奢望进京赶考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年轻人,冷哼一声,对那两个大汉说道:“打!继续打!若打死了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