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如曦才小声叹息道"……恨不相逢未嫁时,如今番作两相思。”

是他吗?真的是那个在逆光下有着温润熙和笑容的少年吗?真的是他吗?她又怎么会不记得他了呢。他,是她自幼年时就深深藏在心底已五年的人啊。

陈亚宗心里也万分难受,可不得不装出个好样子来以免女儿更加难受,“丫头尽是胡说,哪有父母姐弟间不互相担心挂念的?快休要哭泣,明日还要进宫的,哭坏了颜面可如何是好。”

但是他的一双儿女,无论是长女如曦,还是次子如晔,自小都极为乖巧懂事,从未让他和夫人操心过。感谢老天爷,赐他一双好儿女。

陈亚宗见此景心里得了一丝安慰,乃和声道:”难得你们二人有如此心思。好!你们去准备,明日一早,就以陪嫁丫鬟的身份随大小姐一同进宫吧!”

“曦儿!!“

陈亚宗见了夫人和一双子女,忙拉至胡壬继跟前引见。“胡公公,这是拙内。”

近一个月来随着宫里的教引姑姑学习宫里的礼仪规矩,如曦都不得不摆出一副端庄典雅的大家闺秀样子,如今那种稳重大方在与家人的离别中消失殆尽。

原本是想让姐姐不要哭,没想到竟适得其反,还引得姐姐嚎啕大哭,一时间陈如晔没了注意,竟也抱着姐姐哭起来。

陈亚宗一看傻了眼,既怕这样坏了规矩让外人瞧见,又怕如曦哭坏了身子,忙递一个眼神给站在一边拉着女儿流泪的陈夫人。

陈夫人会其意,跟着夫君一起俯身跪在车旁如曦脚下。

“今日吉时,臣左散骑常侍陈亚宗恭请如曦小主上轿!”

“臣妇陈汪氏恭请如曦小主上轿!”

陈如晔见了,连忙带着身后的下人也跟着跪在陈亚宗和陈夫人身后,“草民陈如晔携家中仆婢恭请如曦小主上轿!”

陈府一大家人都恭恭敬敬的俯身跪在如曦脚下,头紧紧挨着地,大气都不出一声。如曦见此情景知道父亲谨慎是在告诫自己今后在宫里也要凡是像如今一样恪守礼教。

父母近亲尚且如此,何况旁人?如曦知道,如今自己算是彻底的回不到从前无忧无虑嬉笑随意的日子了,心里蓦地涌上一股难抑的悲凉。

如曦本欲唤父母弟弟起身,张开嘴半日却不出声音,最后终是作罢。含着泪摇摇头,如曦还是抽泣着在琦洛和小蓉的搀扶下坐上轿车。

一瞬间,送别恭贺鞭炮齐响,祝福乞喜的礼花四飞,吉祥的如意结由陈夫人起身低着头亲自挂在轿帘沿边上,挂好如意结后轿帘就被放下来。

“臣等恭送小主,诚祝小主万福金安!”轿车下。陈亚宗带着一家老少俯跪着,轿帘内,如曦端端正正的坐着。

在吹吹打打的热闹乐器声中,琦洛和小蓉侍立到轿车旁正位,马夫扬起鞭子就要驾马起步,手里的鞭子却在空中被一只白皙的手猛地抓住。

“如曦妹妹……”

“林羽哥!你怎么在这!?”陈如晔惊见许久不见的好友,惊喜之下也不禁傻眼。“你不是在荆南州吗,什么时候来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