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雾鬼找到一片海域,从空中一望,到处雾气腾腾,什么都看不清。料想蝠妖肯定在此,便降下云头,一路寻找。他隐隐约约望见十几艘大船在海上作业,滚动身形飘了过来。见蝠妖拿着自己的宝物,在船与船之间来回往返,可劲地放雾。不觉得大怒,高喊一声:“不要脸的贱货,快把宝物还来。”不顾一切地飞过去,伸手就抢。

雾魔醒来,不见了妖女,以为耍小性子,又去找高米尔了,便也跑到其常住的地方,结果半个人影都没有。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法器不见了,料想肯定是被蝠妖偷了去。一股无法遏止的愤怒,酸酸苦苦地在心头翻滚,气得浑身直抖,那张猪皮冻子一般的脸,都有些发绿了,好像散发出了比臭豆腐还要难闻的气味来。

白狐精又四下撒摸了一眼,接着把嘴贴到了蝠妖的耳朵上,毫不掩饰地对她讲:“我想和他好,与妹妹做个邻居。”这话就像平地一声焦雷,在蝠妖的耳边炸响,惊得她周身一颤,冷汗都冒了出来。她自然不自然、自主不自主地多瞄了白狐精两眼,见人家皮肤白的像雪一样,润的像玉一般。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每眨动一下,都让人魂走神移,全身酥软。长得好客气的对得起任何人,别说男人看了受不了,就是女人见了也都会腿脚不听使唤的。她自然不自然、自主不自主地又看看自己,皮肤黑的发亮,眼睛小的无底线,和双眼瞎没什么两样。她无形中感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莫大威胁,从白狐精的身上射过来,穿过肌肤,直射到她的心上。她的那颗心在自主不自主地收缩,全身寒噤不止。于是,胡乱地应付了几句,说了些什么连自己都不清楚,抹过脸催着雾魔逃了。

高米尔看见眼前的娘三个,用尖溜溜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问:“匆匆忙忙地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高米尔连连回敬,并不失礼貌和时机地道:“两位道友太谦虚了,并不是我的主意好,而是残酷的现实就摆在了面前。眼下的问题是,你不去惹他,他也会来惹你,不让你有一天好日子过。想想看,什么都不让你干的那种日子好过吗?憋了巴屈地活着有意思吗?那就不如一头张到河里,一头撞到山上,为自己来个痛痛快快地好得多。要不然就把脖子用绳子系起来不吃不喝地算了,再就是把两条腿砍掉,干脆就不要出门了……”这些话说得鬼头们群情激奋,被高米尔把情绪撩拨起来。

“什么主意?”雾鬼急问,“道友快讲出来,让我们听听嘛!总这样无限期地东躲西藏,无限期地一再忍让,怎么说也不是一个法子。”

这些年来,小安烈一直在大华身边,周围的人又都是极诚实纯洁的,没有受任何歪风邪气的熏染。不懂得这个花花世界的一些花花勾当,更加不懂得这个花花世界中,有些人长的是一副怎样的花花肠子,所以与苏菲说的全是真材实料的大实话,没有掺杂任何的虚假成分。尽管有些东西让苏菲感觉到莫名其妙的不可思议,但小安烈并没有骗她。

大华望着她,知道其心中所想,便开解道:“那风鬼不常露头,找他比找雾鬼困难得多。另外,就如千里马所言,眼下我们还没有破解那鬼头宝物的法子。还没等到你接近他,人家一扇子就把我们扇飞了。所以我的意见也是先从雾鬼下手,风鬼先放一放,一个一个地收拾下去,最后谁也跑不了。”于是,擒魔的大致方案就这般初步定了下来。

这日饮宴,到了酒酣耳热之时,蜥精去给冰魔敬酒,就机道:“听狐妹妹讲,道友的法力大的无边,可以洒水成冰,聚气成霜。‘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能不能也让我大饱一下眼福呢?”

雾鬼吃了败绩后,膀头肿脸地一路疾奔,亡魂丧胆地抢进了海域。海魔和白脸狼见他的样子,就知道出了事情,都争着询问。雾魔摇着头,憋憋屈屈地道:“前些日子,高米尔前去看我,不想他走后,蝠妹也没了影子。我一路寻来,遇到了耶和华孩子的人,结果就被打成了这副德行……”

听好不听坏的心里,每人都有。鲨精自高自大地很享受,傲慢得头也不抬眼也不睁,撇嘴拉势地尾巴高高地都翘到天上去了。

这就是魔鬼的高明之处,作为情场老手的他,极善于抓住女人的心。最知道怎样与她们相处,关系要从一般到二般,再从二般发展到如胶似漆的不一般,都有一个过程——那就是不断地给她们好处,一次比一次升级,让她欲罢不能。当功课做到位了的时候,她便自然而然、主动地投怀送抱了。于是两个水到渠成地黏糊到一起去了,关系不是一般人想象的一般,也不是二般人想象的二般,而是出乎意料地钢铁般了。

见自己的几个同族及家人都围拢了过来,萨多瓦稍稍地动了下脑筋,一套谎言马上炮制了出来。他恭恭敬敬、以少有的别人难得一见的谦和态度对两个说:“两位小神仙,千万不要听他们的胡言乱语,好好地看一看,我们哪一个长得像坏人啊?”

索罗斯正在此处,飞过来相迎,险些遭到高米尔等的毒手,被几个抓得遍体鳞伤。只能落荒而走,赶去给大华送信。魔鬼知道事情败露,不敢去追,带着手下悄然退走。

万事不可亲力亲为,特别是做大事的人,更是如此。只要你把握好方向,放权下去,找一些为你负责且能够更好完成任务的人,什么都解决了。白脸狼自然能领悟其中的道理,也就想到了她给吞服果子的那些极毒无比的母虫们,可不知到日子了没有,便二思思有意打无意撞地前往看了一眼。正好赶上母虫们期限到了,陆陆续续地都破冰而出。简直是一副重彩的牡丹富贵图,黑白相间,红绿相衬,让天地失色,令日月无光。眼睛是勾魂摄魄的媚眼,笑容是骨软筋酥的媚笑……扭着让人看了就浮想联翩的腰肢,说着让人听了就魂不守舍的浪语……个个妖艳无比,美貌绝伦。

白脸狼的一贯思维模式,总是从情感的角度出发,心想,世间的万物,就算花草树木、鸟兽鱼虫,都是有情有义的。一见钟情的这种鬼东西,都是青春年少时常发生的事,母狼不得不面对现实地承认,渐渐地离她已经远去了。可她坚信,再完美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存在弱点。就拿人来说,有的喜欢美,有的喜欢浪,有的喜欢吃喝,有的喜欢说唱……有的喜欢钱,有的喜欢权,有的喜欢嫖赌,有的喜欢淫的荡……因个人所好而各不相同。但其中有一点是恒久不变的,只要是作为男性,对女性的追求永远不会变。虽然她不相信一擦就起火花的一见钟情了,但她还依然相信男性对女性那种永恒不变的情有独钟。御人之术告诉她,掌控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善于抓住他的弱点,并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心中……

海魔心想,这高道友就喜欢醒门子、卖关子,有话拐弯抹角地不直说,有些不耐烦:“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可以直说,不要吞吞吐吐像个婆娘了……”魔鬼见其有些急躁,便趁机扇起了阴风、点起了鬼火:“道友在这里过得悠闲自在,有吃有喝地好不逍遥自在,只可惜这样的日子,恐怕不会太久了……”说到此处停下,眯着那双狡猾而深不可测的眼睛觑着海鬼。

小安烈被搞得极不舒服,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就像用冰块搓他的身子,冰冰滑滑地又凉又冷,全身直哆嗦。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佛口蛇心下的阴谋伎俩,已经把他包围,正慢慢地收拢。

有一些人,钱到了手后,便闭着眼睛大肆地挥霍,只因来的容易,所以花起来毫不在意。一个叫朱利安的就专门赌,一个叫多纳尔的就专门嫖,一个叫博伊斯的,只要钱到了手,他的好衣服就上了身,好酒好菜就下了肚……虽然他们的钱财无从追缴了,但不得不给他们提个醒地适当教训一下,好让其清醒一下头脑,不要继续“犯糊涂”了。

等到娜娜带着孩子们出去了,校长坐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那堆金子。想想自己从事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这收金子的事,还是头一回。心里不由自主地合计起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虽说长得漂亮,可凭着她那一身极为朴素的穿着,并不像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凭着她那毫无架子、平易近人的谈吐举止,也不像大家闺秀。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金子,令他无法相信。如此一想,有些怀疑地觉得,天上掉下来的这个馅饼,未免有些太大太容易了。可他却哪里知道,娜娜刚到这个只认金钱的喧嚣尘世,不了解金子莫大的神奇力量。四处碰壁有些怕了的她,胡乱地也不知带了多少来——那些可是能键十所这样学校的金子啊。

下面的史官证实,以前的朝代确实有个皇上,小的时候染了瘟疫,多方医治都无效果。最后出宫找了个年纪不是很大的神医,才得以治愈。到现在已有几百年了,这件事情极为保密,除了少部分史官,一般的朝臣根本不知晓。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知道,言外之意,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神医。如此推算,他的年纪岂不也有几百岁了!其实,大华也知道时间上出了问题,但不知道差了多少,就把那个小皇上的事,安在了这个老皇上的身上。

见其转身要走,白脸狼呼叫了一声,从树上飞下来,跨上了大虎的后背。大虎从来还没有受到如此这般的无礼待遇,对其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吼叫着边抓边用尾巴来打。可母狼就像长在了其身上,任由它如何地折腾,就是贴着不动。最后大虎精疲力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喘着粗气。白脸狼飞身下来,在大虎面前摇着尾巴,得意洋洋地走来走去。不时回头望望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山中大王,见其落了个如此狼狈的可怜相,心里舒服了不少。吧嗒了几下嘴,品了品,领略到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王者味道。

嘟嘟羊知道不妙,拔腿往回就跑。就在此时,听得一声虎啸,大华这边阵中刮出一阵狂风,石滚山摇,四海簸动。飞天虎再度现身,把嘟嘟羊换回。只见他边往这边飞行,边从嘴中吐出风来,阻住了风鬼。

火鬼虽说和水魔脾胃不对,但与沙魔关系要好,见两个如此这般地无功而返,心中恼恨。倒是不为别的,只是觉得两个无能,把就要掉出来的眼珠子一瞪,高高的嗓门叫了一声,飞出阵去。

其他魔头们听说有几个道友同那小子交过手,亟不可待地想了解一下情况,开始问三问四。于是,风鬼等便把上次大战的事,同其他鬼头说了一遍。听说大华稀松平常,个个欣欣然面带喜色,把刚刚产生的惊恐,又都抛到了脑后。

火魔不以为然,倒是觉得那物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想若是自己的神火一出,肯定把其烧得干干净净。于是,拿出他的法器,在空中划了几下,眨眼间便飞出了几条火蛇,舞动着去烧那布。不成想,魔鬼的法器虽然是布,可一点不惧烧,反倒卷过来去裹那火蛇。火鬼张口吐出一个火球,见风就长,越来越大。于是火光熊熊,烈焰腾腾,烧得天明地亮,四处通红,太阳躲避,星月无踪。

她们也曾想找点乐子,想点法子,讨点乡风,下点村雨什么的,可总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自己。她们不敢有任何动作,就这般咬牙硬挺着,你可以想想看,那是一种多么心有不甘地无可奈何啊?现在,那双暗中监视的眼睛没跟来,恰巧遇到了两个不怕天不怕地,能解心情、懂心意的家伙。丝毫不顾忌什么乱伦不乱轮了,这些妖物们还管那些呢,干柴遇到了烈火,于是,上了铁锈的弯钩犁,插到了闲置已久的熟荒地里去了,便日夜不辍地深耕易耨起来。

在岛外,一晃又是多少年过去了。这日,高米尔去看海蝎子和丹尼,两个不失时机地央求他。丹尼说:“老爷爷,你有这么大的法力,既然能把我们从那个岛上救出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把我们的孩子老婆救出来吧!”海蝎子也说:“您老人家好人做到底,顺便把我们的财宝夺回来,最好杀死海豹、鬼手那两个该死的……”

丹尼见自己一时气恼,闯下了大祸,手足无措地不知怎么好了。再看看高米尔,泰然自若,像什么都没发生,依然故我地吃喝。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的怒气,长到一定程度的老茄子包,灿烂般地涨开了肚皮,露出了里面的瓤子。酒楼里的客人,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纷纷谴责丹尼,唾沫星子差点没把他淹死。

鬼手把那些个海盗的孩子老婆也都“请”了过来,打算让他们亲眼看看这个千载难逢的杀人过程。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惊恐扎根在女人们的心理,留下她们好战战兢兢时刻陪着小心地侍候着自己;不至于孤单地让仇恨伴随着孩子们一起上路,随着他们的身体永远地烟消云灭。

鬼手单单选择了海蝎子,自有他的用意。从其一前一后的表现中,早就把他的毛摸得透透的了。两个自以为聪明的傻东西,在这里欢天喜地谋划事情,哪知鬼手早都给他们挖好了坑,就等着两个携手跳进去,好来个瓮中捉鳖。

“白酒红人面,财宝动人心”,见财起意的海盗们,看到了这些东西,就像蚊子见到了血一样,屁的眼都乐开了花。都说“买卖好做,伙计难搭”,一点不假,有人提议就地分赃,然后散伙。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人都吆喝着纷纷地响应。

母刺猬见蚊精得意洋洋地有些忘乎所以,走到了其面前,转了一圈,“哗哗”直响地把通身的刺抖起来,撇着嘴不屑地说:“你的嘴再厉害,可惜只不过就一根,而我全身都是,足有成千上万。不知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身上的刺厉害呢?”这是明目张胆的叫板,母蚊子哪能吃这一套,来了斗志地回应:“谁的厉害,一试便知。”

魔鬼看了看,见“大爪子”蔫巴巴一点精神没有地站在一边,心想十有八九是技不如人,自惭形秽地感到身子发微,不敢抻头显露。见“大肚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已经被自己捧了起来,有意也让这货露露脸,也使其显赫起来。

魔鬼的这些手下,各有超凡的本领。就拿这个猴子来说,攀爬跳跃,身快如电,双臂能长能短,能粗能细。不论“大肚子”上天入地,那双臂膀任意伸展,抓来抓去把个老鼠胡楼个手忙脚乱。“大肚子”刚刚斗过一场,又累又乏强支撑了一阵,渐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跌跌撞撞、险象环生地直看高米尔。魔鬼见状,从怀中再次取出他的法宝,顺手抛了出去,一下子裹在了“大肚子”的身上。

万事有利就有弊,好处和坏处寸步不离,如影随形。高米尔吃了第二颗果子后,法力和魔性又增加了一倍,只因求功心切,一时半会控制不好,动不动心寒体冷,全身皆白。他把手下又重新召集起来,单单少了白脸狼和他的孩子们,四下派人去找,也没个屁大消息。担心遭到大华和娜娜的毒手,便一个人悄悄地潜上了神岛。可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大华和娜娜身边的那些个也都成了人形,而且个个有了法力,飞天的飞天,遁地的遁地,样样精通。吓得他不敢久留,掉头就跑。

两个正走之间,听到耳边“咴咴”一声马叫,扭头观望,原来是千里马。大家相聚在此,喜出望外。由其带着到了谷里,和娜娜会合到一处,自此十二生肖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