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嘟嘟羊有些想法,因为她盯风鬼有段时间,如今不提这茬,未免感到失落。尽管性情平和,不喜争三争四地,但此时也眨着毛茸茸的大眼睛,用轻轻的声音柔柔地道:“我们现在不也摸清了风魔的底细了吗?为什么不先从它下手呢?”虽然没说过多,可内心的意思已经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在招待冰鬼和白狐妖的过程中,蜥精显得懒洋洋地不是很情愿。地鬼以为她生了病,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为何这般地闷闷不乐?”

近来的雾魔,没白天带黑夜地四下奔跑,做着一件极具凄凉和苍茫地令他极为伤心和难过的事,那就是寻找蝠妖。想想与其相处的这段日子,虽然给自己带来了别人无法言喻的快乐,但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忧烦。这种东西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不能对人说,也不能对人讲,自己的快乐自己享受,自己的忧烦也得自己承受。现在的他,有些无力地再自己单独坚强着享受和承受下去了,只能找那个他一直尊敬地在自己心中占有别人无法替代位子的人——海魔,进行有心而无偿地倾诉。

为了验证金罐的效用,带着众人来到一个人口稠密的地方。正当饭口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烟筒忙活起来。大华把金罐交给千里马,对他讲:“你有一双神眼,可以在雾中翛然往来。如果此物要能把这里的炊烟收起,想必便可以对付那鬼头了。”便让他去收烟雾。

高米尔心头一亮,觉得机会来了,幸福正一步步向他扑面而来。谎称白脸狼出门还没归,便投开了妖女的所好,想要什么,就给她搞什么——要天上的星星,就去给她摘;要天上的月亮,就去给她掰。献殷勤、套近乎的本事,高米尔超一流。把个妖女哄得团团转,从来时到最后,嘴一直没有合严过。魔鬼还带她出去过几次,祸害了不少上街诉求的百姓,意想让其沾上边,从而把雾鬼扯进来。不想妖女自有她的想法,早已厌倦了雾鬼的她,怎么还会把自己与其捆在一起呢?她想躲还来不及啊!自始至终总是以看望白脸狼为理由,一个人单独往高米尔这里跑,三天一趟、两天一趟地越来越勤。

两个迎着让人舒爽的习习海风,听着阵阵地就像万马齐骉的涛声,望见不远处有两只大船,一前一后正在乘风破浪地极速前进。便开心地飞过去,围着大船绕开了圈,引得船上的人都拥上了甲板,争相来看,没有不吃惊的。乔纳森和维勒贝壳听大华讲经的时候,小安烈总是站在一旁,故此两个认识他。

魔鬼殇了高大全,既痛心又恼怒,寻思着怎样为其报仇。特别是那两个母狐狸,听说自己的哥哥被人打死了,更加地伤心欲绝,嗷嗷直叫。从老远的地方赶过来,逼着魔鬼出手。高米尔别无选择,死了一个不要紧,别再弄伤心了两个,那就得不偿失了。便带着“大爪子”,“大肚子”,两个母狐狸,以及白脸狼,到了有人闹事的码头上,张牙舞爪地飞入了罢工的人群……

一连串的问题,不但没把鬼头问晕,反倒把其弄清醒了,温温吞吞地笑了笑:“要是担心这个,那就大为不可。实话不妨告诉你,水道友,虫道友,海道友和瘟道友,他们都是我过命的朋友,只要喊一嗓子,拼着命地都会冲上来,还怕那个黄皮肤小子怎地?”白脸狼笑着摇了摇头,用怀疑的眼光望着鬼头,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道:“就在上几天,高米尔挨门挨户地去请,结果都推三阻四没有一个肯出手相救的。怕就怕你的这一嗓子喊出去,没人接着地掉在地上,这个人可就丢大发了,面子也就不是面子,变成别人踩着的鞋垫子了……”

白脸狼见高米尔不再信心满满地顾盼神飞了,总是衿衿着鼻子哭丧着脸,好像被一股极寒的霜冻,招呼过的没有丝毫思想准备的嫩茄子;又像吃了苦瓜拌大粪……无法去形容。知道已经黔驴技穷了,心想,这雾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自己有必要会上一会,不相信摇不动他的这棵小树,搬不动他的这个小葫芦。

几乎一夜之间,老菲利普的家财都不知去向。小狐狸多年来偷天换日的操劳,明夺暗取地经营,丧尽天良地好不容易积下了这份家业,不知被哪个更加“丧尽天良”的给打劫了?他心疼得嗷嗷直叫,觉得所有的内脏器官无不疼痛地好像都被摘走了,所有的肉无不疼痛地好像都被割掉了。这样干净利落的手法,这样一点茬口都不留的力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同族兄弟。知道近来不少人家的财产都被莫名其妙的查收了,想来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咬牙切齿地恨着,专等那个保护他们地具有非凡法力的人到来,好教训那个把祖训放到一边不管的该死的家伙。

小菲利普心急火燎地有些等不及,小安烈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吃不饱睡不香。就像一根钉子在他眼睛里长着,像一根毒刺在他心上扎着,于是,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党的同族兄弟,密谋了一条毒计。他们开始向小安烈示好献殷勤,像供祖宗一样地对待。以往别人怎样对待他们,照着样子画瓢地端出来对待小安烈。因为他们是吃了猪肉的那些人,自然是看惯了猪是怎样走的了,深得要领地跟着做起来。

他们完全垄断了这一行业。除了假扮可怜的官员和富户,及有靠山有背景的少部分人,是他们不敢碰、不敢惹的外,其余真正有困难、需要帮助的,要么让他们赶跑,要么参加到他们的队伍里,从中还可以得到一点点的回报。

校长看了个真真切切,也闻了个清清楚楚,血液直接撞到了头顶,脸涨得又红又紫成了死猪肝颜色。心脏加速跳动起来,全屋的空气紧张得好像都不够他使用了,把双手使劲地摁在前胸上,用瓢瓢棱棱的嘴,结结巴巴地念叨着:“上帝啊,我要不行了,你无所不能地发发慈悲,再赏赐给我点新鲜的空气吧……”自以为经历过大风大浪、见多识广的他,觉得这并不是梦,走路有些顺拐,一时搞不清是先迈左脚好,还是先迈右脚好了。磕磕绊绊地撞到娜娜面前,慌忙让座,倒水……紧接着他就指派手下,安排孩子们的入学事宜。

大华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被其的威势吓到,并和颜悦色地对老皇上道:“人是上帝造的,都是他的孩子,都是他的臣民,为什么就单独你一个人是他的孩子,而其他的人就毫不沾边地谁也不是呢?”老皇上越听越怒,颤颤巍巍地对大华吼道:“看你年纪轻轻的,想不到还是个辩士,但你说的这些都是离经叛道的悖逆之言。”

大虎也想爬到树上去,可那功夫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掌握得了的,努力了好半天,一点要领也没悟到。只好在下面干巴巴无奈地望着,并十分闹心地用爪子撕扯树皮。白脸狼不是一般地开心,从这个树上,跃到了很远的一棵树上,由此牵动着不肯弃舍的饥肠辘辘的傻虎,也跟着跑了过去。不想它刚到那边,母狼又跃了回来。如此地往返了几次,傻虎只有看的份,白白眼馋地吃不到嘴,便灰心丧气地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嘟嘟羊差一点没笑出来,尽力地憋着,想戏弄一下鬼头。她往前挪了挪,像是有些动了心思,眨巴着她的那双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瞄着冰鬼,把个魔头看得心花怒放。听嘟嘟羊柔声细语地对他说:“我不为天出头,也不为地出头,不为神卖力,也不为鬼卖力,是为了天下的安宁太平,为了世间的公平正义。刚刚你说的话我全记下了,想我也不是一个无情无义没有长心的人,但首先要声明的一点是,你要是能把我抓住,便依了你。”鬼头一听,满心欢喜,那张万年不乐的脸上,很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沙鬼见翻江龙被一个小姑娘救走,移动身形,向乖乖兔扑来。乖乖兔不躲不闪,把手中的纱巾一展,无限地扩大,漫天漫地满眼地都是绿色,而且还散发出一股清新浓郁的草香。只因乖乖兔觉得耳朵略大于他人,有些不喜欢,便用神潭边上的绿草编制了这条纱巾,把自己的耳朵包了起来。恰恰这沙鬼有个毛病,一见到绿色就头昏脑涨。今日遇此,让其始料不及,眼前一片昏花,险些跌倒。吓得水魔不知所措,急急地把其救回。

高米尔见手下都眼突嘴咧,极其痛苦地双手抱头,滚翻了一地。自己也感到头脑欲裂,痛苦难当,知道了那宝的厉害,马上摆手叫停。众家魔头也都争相制止,不敢让其再吹下去,海魔也就停了下来。魔鬼手下的小妖们,觉得头脑恢复了原形,五脏六腑归回了原位,纷纷从地上爬起来。

众魔知道这个东西的厉害,特别是魔鬼的手下,还是头一次领略高米尔的法宝,有如此这般的威力,无不欣喜畏惧。

狼的本性就是凶狠,残酷,嗜杀成性。他们所传授的那些东西,都是和狼本身习性有关的。教狐狸崽子们要敢于去争去抢,到口的猎物,必须独霸独享,不能与其他人分食。对于庞大的猎物,要有集体协同作战的精神,兄弟姐妹间要好处分摊地彼此不要争斗。另外,就是不能吃糠,一定要吃肉,不管隔着千里万里,只要闻到肉香,不惜一切代价也得奔去……

海鬼自打伤好了后,总琢磨着找大华报仇。寻不到他的道友高米尔,就找来了要好的地魔、水魔和风魔。几个听说他被一个年轻人打伤,都恼羞成怒,嗷嗷直叫。由海鬼带着,呼拉拉地向神岛而来。

魔鬼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地坐在那里,就光顾着一个人自斟自饮地吃喝,头不抬眼不睁没把两个当回事地放在心里。

刑场设在海滩上,那里地界开阔。丹尼和海蝎子一天一宿,水米没打牙。一个是吃里扒外的内鬼,一个是想来争窝抢食的外鬼,里勾外连地想行不轨之事。昨晚不知被多少海盗发泄过,早已面目全非,全身是伤地只剩下一口气了。连同他们仅存下来的几个兄弟,五花大绑地被早早带了过来。

丹尼码一码二、藐藐地听他说什么,岛上是两伙海盗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人心要散耗不下去了,故此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专等他们走了后,好散伙各干各的。这个消息对丹尼太重要,高兴得毫不夸张地说,抬头纹都开了。本想把东西弄回来一走了之的他,改变了主意,想利用这个醉鬼海蝎子,杀光岛上的所有人,报这一箭之仇。于是压口不提搬运的事,呼哈嘿亲哥蜜姐、痛痛快快地大喝特喝。

鬼手和海豹简简单单地打扫了一下战场,他们不在意有多少妇女孩子,把眼睛都盯在了那些金银财宝上了。粗略地看了一眼,两个惊喜的差一点没张了。数目之庞大,简直让两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命人连夜把东西运往岛内,同时加强了防范,怕丹尼反扑过来咬上一口。

此令一出,“大肚子”和“大爪子”从地上一下子飞到了天上,激动得涕泪交流,跪在魔鬼的面前,把头都磕出血来。其他的小妖虽都知道两个极不胜任,可有高米尔架着,不得不服,纵有烦言不敢说出口,只能默默忍受。想来你若是不管里外,全都能拿得起来放得下,那也让人心服口服。可你偏偏是里一半外一半,干什么都不行地要一套没一套,如此怎么能服众呢?渐渐地把手下全搞拧巴了。

一阵沸腾过后,再也没有人敢展示什么绝技,显露什么身手了,场面一度非常尴尬。高米尔把小妖们带回自己的洞口,这回都规规矩矩地站好立直,大气没有一个敢喘的,小气都憋起来轻轻地出。

黄鼠狼是个喜偷好窃的家伙,平时交了个好友,就是那个神偷猴。两个因为臭味相投,走得比其他小妖都近一些。今天见“黑嘴巴”受这般的委屈和窝憋,有了火气,上蹿下跳地跑过来,两只胳膊舞来舞去地叫嚷个不停。

魔鬼给鳄鱼吃下一颗果子,又跑到其他地方寻找法器。一路下来又收服了搅浑大江的那条黑鲤,还有一只没人敢惹的母刺猬,也给它们吃了果子。后来见两个虎妞不由自主想起了施仁,给它们每个也吃了一颗,想让其变成两个小施仁。最后摸摸怀里还有一颗,找个隐蔽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自己偷偷地吞了下去。

忠义狗和伶俐鸡老早就起来了,两个出去探看地形,想就机寻些果子。天还没有大亮,雾蒙蒙地惊起了无数的飞禽和走兽。那飞禽,有的在枝头鸣叫,有的随伶俐鸡在林子中舞来舞去;那走兽,有的奔走逃串,有的随忠义狗在林子中随来随往。到处一片墨绿,高大密集的树木直插云天,灌木荆棘牵衣绊脚,杂草丛生的溪流边上,鲜花遍地。

大力牛也是个火爆脾气,见这个红鬼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地冲着它们吵吵嚷嚷,调门极高,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也燃起了肝火,不答却反问道:“如此说来,这火可是你放的?”火魔被大力牛的这番答复更加激怒,一种被轻蔑的感觉,从大力牛的言语中明白无误地透漏出来,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鬼头怒不可遏地大叫一声,奓开两臂扑了上来。

事到如今,胖胖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一窝子可直立行走豺狼一般的强盗,全都杀尽。又和大力牛,忠义狗,伶俐鸡一道,把匪徒的财物,都运到城里,按人头分发给灾民。几个把该做的都做完后,继续往东走。

大华也正为此事犯愁。继续发饼没问题,可只能解灾民一饥,没法解其百饱。见贝内克有如此大诚意,肯出大价钱、舍大血本来做这笔交易,也为之心动。可他不急不躁、稳坐钓鱼台地显出不以为然的一副神态。这令贝内克心里着了急,火上房地抢到大华面前,用烟熏火燎地差了音的声音道:“我说年轻人,你怎么就算不好这个账哪?看你是个外乡人,我才肯用这些东西来换,放心吧,不能让你吃亏的。”末了,他又加上所有的土地,所有的房产,还有所有的店铺及所有的库存粮食,以此来打动大华。

大华抬眼望了一下,见来人穿官服、头戴官帽,满脸的横肉,一身的傲慢,后面站着几十个随从,便不刚不柔地道:“有些事情那可能不知道,我有必要告诉你一声。我以前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为贫穷人看病,而不为官员和有钱人劳心费神。现在是瘟疫流行,也就随着有点改动。虽然如此,但我医病分文不取,也不按照身份地位高低来划定,而是按照先来后到顺序依次而进。皇上是人,在场的百姓也是人;皇上的病是病,在场人的病也是病。在我面前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如果皇上真的需要我给他医治,那就让他来到这里,和其他人一样,排好队轮到了即可。”

大华急派忠义狗从引渡天使那里,把死难人员的灵魂截下,还魂到各自的体内。十几个被踩踏而死的穷苦人,乱七八糟躺了一地,大华挨个摸了他们的手,把其全都救活。又把踩伤的几十个人全都医好。此消息一经传开,四面八方的人,像潮水一样蜂拥而来,更加推不开搡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