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和刘艳把我架上车,我坐在后座,本来我以为他们会在车上说些什么,可是等到我到了医务室,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彼此间连眼神的交流都没,这不禁让我感到疑惑,更多的是好奇,虽然我很好奇,但我还是没有开口问刘艳,毕竟这可能是他们的私事,而且看样子还是挺隐私的那种私事,不然他们不会背着我在屋外说话,也不会在去医务的途中彼此之间一言不发。

我简直不敢相信刘艳说的话,她居然说苏风以前就叫莫小静,也就是说苏风根本就没有给我说实话,也就是说,苏风就是我来学校火车途中遇到的那个莫小静,可为什么那天我叫苏风“莫小静”的时候她不承认自己是呢,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对付像你这样的学生,就只能用这样态度和方式,所谓以德服人,只能对君子,对付你就只能……”浴室里的淋浴声停了,刘艳的话说了一半就随着淋浴声戛然而止了。

“苏老师知道有人威胁她吗?”大熊问道。

“哦,我的错,让伤残人士给我开门有点过意不去。”大熊边说边喘气,眼睛珠子不停地转动着,像是一个高速摄影机一样不停地观察着宿舍,似乎有将整个宿舍记录下来的意思,我怀疑大熊是不是准备把这宿舍作为他春梦的背景,看着大熊那如饥似渴的表情,我觉得大熊简直就是猥亵了苏风的宿舍。

这包裹里一共八张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苏风,男的看不清长相,好像是特意被处理过一样,模模糊糊的,只能大概判断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身体已经发福走样了。如果是普通的照片那倒是无所谓了,可这些照片传递出的信息是他们在一张白色床上忘我的亲热,从环境来看应该是一个宾馆,而且是一个高级宾馆。两人抱在一起,像是两根缠绕在一起的榕树的气根,似乎让我想起了我的第一本青春生理读物,不过这个照片比那本青春生理读物要露骨得多,中年男人贪婪的抚摸着苏风胸前的两个篮球,画面似乎超过正常的接受范围,看得我脸红耳赤的。

“你暴雨天出来骑自行车,你脑子没病吧?”我换了一个姿势,说实话,我没料到我的腿会伤得这么严重,先前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居然疼的只能躺在床上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曾诚的未婚夫下的毒手。

上了车,辅导员从前面递过来一条干毛巾,“你俩擦擦头,别感冒了。”

“既然你不是莫小静,那老师你叫什么名字?”

从门里出来一个男生高高胖胖的样子,我最恨这样的男生了,因为我打过他们,当然大熊除外,因为大熊属于胖但不高的矮胖子。

“你现在说的话,你自己信吗?”骆小仙在电话里问道,声音有些哽咽,看来小仙对我非常失望。

“我难受,我想吐……”胃里的一阵恶心将我的罪恶念头给打压了下去,我又冲到洗手池不停地吐了起来,整个浴室似乎都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一起吃晚饭吧。”刘艺说道。

曾凯似乎不依不饶,从桌子下捡起一块碎瓷片就给我扔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我没有预料到,所以根本就没来得及的反应,“啪”的一声碎片发出撞击的声音,好在碎瓷片扔偏了,不然我小命不保,因为我能清新地看见墙上被碎瓷片击出的一个深坑。

“十一我去看你……我想你了,么么。”骆小仙撒娇地说。

走到走廊边,我听见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说话声,像是一男一女,首先映入我脑海的是一副香而艳的画面,但随即一想,这医院冷冷清清的,搞地下情也不至于来这里吧,难道是我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心里顿时泛起电影里关于医院的恐怖画面,我还是壮着胆子顺着昏暗的走廊循着声音走去,经过几个空空的病房时,心里好奇和恐惧不断地涌现,像一股交错的暗流驱使着我向前走动。

我睁开眼的时候,大熊那张如同脸盆一样的大脸正疑惑的看着我。

我的胆子明显增大了,说,怕什么,我们刚不是把劫匪甩得远远的。

我问:“你有他的手机号吗,你可以打电话问他具体住哪儿。”

“五百没有,有五十。不过有利息啊,一天十块。”我只是不想借给他,但想着刚来学校,自己举目无亲,说不定哪天还有事情求他帮忙呢,不能因为借钱破坏团结的氛围。

大熊听后,嘴角的微笑略微的变得苦涩,我开始后悔刚才说的话,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情绪去扫大熊的兴。

我怕她误以为我是那种变态,又怕她把这件丑事宣扬出去,死马当活马医,厚着脸皮不承认,还连连忙摆手,叫道:“不是,不是,我无意中翻到的。”想以此来洗脱我的罪名。

“那就好,小心点。”刘姐说着退会了医务室,估计是怕徐医生在启动车的时候,把自己给撞着了。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徐医生居然问数落起我来。

“你不是说你驾驶技术很出色的吗?”我觉得徐医生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我们都是坐在一个车上的,你有理由为我们的生命安全负责啊……”她依然不依不饶,估计是在为刚才的失误推脱责任,女人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再说,我和她也刚认识不久,她居然一点都不客气,居然敢跟我数落。

我看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反驳道:“其实我本来要提醒你来着,可你不让我说话,说会打扰你开车。”

“明明知道我说错了,你应该指正啊………现在这车上可是两条人命啊。”

“那好,我不坐你车了。”我拉开车门准备下车,这女生长得一副气质高雅的样子,秉性就是一个泼妇。

“回来,你是不是会开车啊。”徐医生拉着我的胳膊,不准备让我下车。

我转过头,没好气的说,“会,不过我没有驾照,你也别指望我开车了,再说我的腿也动不了。”

“那你就在旁边指点我吧。”她的口气明显松了下来,甚至有求我的意思。

既然她口气松了下来,我又把车门关上了,说“就算我活雷锋一回,帮你一把吧。”

“你可真会顺着杆爬,我还送你呢,就算扯平。”

“离合器采到底,挂一档,开左转向灯,鸣喇叭,松手制动,左脚抬离合器……”汽车终于发动了。

“你为什么不买个自动挡的,开起来方便一些吧。”我怕她开车紧张,和她不紧不慢的聊起天。

“我学的时候就是手动档的,自动挡的我不会。”徐医生一个劲儿地盯着前方,生怕撞着什么东西了。

“别一个劲儿地盯着前方,也要注意后边的车。”

“不管了,前面的车我都管不过来,还管什么后面的车啊。”

徐医生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盯着前面,看上去像个木偶一样,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笑你,开车的时候比你在医务室坐着可爱多了。”

“去死吧……”徐医生似乎不这么紧张,自己都笑起来。

“我去三里屯,你知道路吗?”从徐医生车技来看,我断定她应该是一个路痴。

“我知道,每天我都经哪儿过呢。”她依然很进展,死死地盯着前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徐医生。”我本来想催她开快点的,后来一想还是不要添乱了,待会儿说不定她一着急,把车往栏杆上一撞,那后果就不堪设想,而且副驾驶是四个座位死亡率最高的位置,我突然后悔坐副驾驶了。

“徐曼,你呢,小同学……”徐曼终于侧过头看我,同时车也往边上歪了一下,差点撞上人行道。

“你还是不要看我了,盯着前面吧。”我感到一阵后怕,不知道她技术到底怎么样,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不是乐观。

“我叫欧阳澍。”

说完,我们没有再说话,整个车里顿时又安静起来。

徐曼开车的速度不是很快,所以有很多车都从后面超了过去。

突然,我感觉车速明显加快了,徐曼盯着前方的一辆黑色宝来,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