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再慢点儿,你家小姐的命都没了!”君老爷回头吼了过来。这丫头真不懂事,偏琴心又很喜欢她,唉…

“小姐,出事了!”

“表哥,你若有事,我可以自己去的。”

“什么?”连环忘了疼痛,双手改而抓住君砚的衣衫“你是说,与你小妹订了亲的那个路文!你的表弟,‘我’的表哥!”不会这么快吧?

“三少爷,是奴婢。”小翠道。

又是他送的东西!

是君砚!

终于想到他了吗?他还以为他们会继续哀号下去哩。吩咐徒儿整理医箱,萧大夫走近床沿,偏头歪脑地盯了琴心半晌,边点头边发出“嗯啊”的声音。见琴心睁着无措的双眼瞧他,他报以安慰的慈祥笑容。

“好好好,算我信你了。”慈惠笑道。因为位置偏僻,庵内向来少人。看惯了众家师姐妹,对于美丑之事,已无太多关注。况且,佛家尚心之美而非皮相。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我倒真想见见你口中美若天仙的人呢。”

“答案?什、什么答案?”为何心跳得如此之快?为何眼中写满期待?

“我喜欢你,连环。”他平静地诉说,却在连环心湖中击起千层浪。

“你…”她抬头,眸中泪光闪动。唇边,布满盈盈笑意。原来啊,原来…

分不清此刻的心情,是幸福?是激动?只觉拥有此刻,今生无憾了。

“这就是答案。”她此刻温柔如水,似乎经历了蜕变。他笑。因为,他已知道了结果。

“我…”呐呐不成语,只是沉溺在他的眸光中,无法自拔。

君砚轻笑着拉她的手,连环怯怯地不知该如何动作,只垂着头。他顺势拥她入怀柔声道:“我喜欢你呵,连环…”

此刻,他拥有了怀中女子,便觉拥有了这一切。那种满足的、充实的,不再有缺憾的感觉紧紧罩着他,此生无所求了吧?

。。。

寿宴。

一阵阵恭喜道贺的声音从大堂那边飘了过来,声音嘈杂得有如市集,足见那里的场面是如何的热闹。

君府的客人还不是普通的多,礼物堆满了一间屋,整整一间屋。而来的客人也是千种百样的,什么人都有。上至官府的人,下至平民百姓,只要与君府沾上一点关系的,全都来这小小的咸阳城拜寿来了。

连环不耐应酬的场面,况且她也不宜多露脸。所以,如获大赦地,她又来了花园。不过,这一回,她并没有上望月亭。

那亭,此刻似乎很虚幻。

君砚的话,时常在她耳边响起。她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心是控制不了的。阵阵欢快过后,她脑中也清晰了起来。

如今,她还是不明白出色如他,怎么会喜欢默默无闻的她。她能确定他真的是喜爱她的。但,为什么?

正如她不知道路文何以只见她两面就倾心于她一般,她也不知君砚的喜欢是她的哪一面,是她的样貌?还是她的性子?她不知。

初时乍听路文说她是他心上人的话,她觉得很荒谬;但当君砚说几乎相同的话时,她心中却是万般欢快,热泪往外流。像是,等待了千百年般的欣喜;像是,找寻了千百年后终于得偿所愿的满足。

可是,她心头的疑问仍在。要解开,恐怕很难。除非她肯问,而他愿说。

风动树叶,叶影重重。

自己从来不知世间烦忧。自从到了君府碰到了他,一切都开始改变,包括她的心。

从何时开始,她已将他的身影烙进了自己的心里,她自己也不明白。觉醒的时刻却是在一瞬间。奇怪地,如今她觉得所有一切都很不真实。包括自己心中的,眼中的他。

怎么了呢?偏偏自己又不愿退缩。为什么呢?一见他,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想念太深,所以害怕失去吗?

拉过她的手,君砚坐在她身侧:“你心中必定有事。有什么话尽管说,有什么疑惑也尽管问。在我面前,你无须掩饰什么的,你知道。”

“真的,可以问吗?”她不敢确定,怕引来他的笑。

“是的。”

“我,我想…”有些不敢说出口。但,他的手给了她温暖,也给了她勇气“我,我想问的是…你说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敢看他,连环把目光定在脚下的石子上。

原来是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君砚敛了笑,勾起她的下吧,迫她与他四目相对,专挚地、认真地道:“连环,你知道,你很美。但,喜欢一个人不是只看她的外表,更为重要的是这儿。”他指向自己的心房“是内在。我喜欢你,因你的笑,因你的举手投足,更加因为你可爱的活泼的性子。当然,还有…”他邪邪一笑“有时候,你很傻。”

“你…”连环嗔道,作势要打他,却让他乘机握住了另一只手。

“其实,我喜欢你哪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点…”他凑上前。她以为他要告诉她什么,也凑过头去:“是什么?”她很想知道。

“重要的惟有一点。那就是…我喜欢你,连环…”话尾止在他吻上她的唇…

头有点晕,连环觉得。她并没有这样的经验,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地任他为所欲为。

但,她快没办法呼吸了…

君砚恣意地看她快褪了赤色的脸蛋再次泛出红晕,轻轻地笑了,得意散播在唇角。

连环本是羞得不敢抬头,但却又想见他是什么表情,所以她抬头:“你,你笑什么…”她红着脸,气鼓鼓地。瞧他笑得多得意,就如同他每次逗她的时候一般地可恶。

“没…不过,我很高兴你又回来了。”她可爱的便是她的不作假的性子。

“什么话?”他在说哪里的语言,她怎么听不懂。又什么叫作“她又回来了?”她不是一直在这里,哪儿也没去过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解。

“我是说,你又回到你以前的样子了,我很高兴。”

“以前的样子?”

“是啊,傻乎乎的。”他调笑“不过,我喜欢就好…呀!”她干什么,要与他过招吗?“你这是做什么?”他闪过她击来的一掌。

“我很久以前就想与你比试一下了。”她招招逼近,他却只守不攻“你陪我打一回。”这样她才甘心。

“好,那就陪你一回。”

二人遂在花园中切磋起武艺来。

但,连环的功夫虽不弱,却也实在比不上君砚,来回拆了二三十招,她就渐渐地吃不消了。

“不打了。”她收回手“再怎么打,我也不可能胜过你的。”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真不打了?”

“不打了。你的功夫再练上几年,恐怕连老头都比不上你了呢。”老头的功夫不错,就因为贪吃贪玩,所以老要荒废掉。

“老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