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挂牵着,只恨不得马上跟着他去了才好。但我也知道军队的纪律,连家眷也不能同行,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自然不能厚颜无耻、不顾名节地跟着他。

我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现状,委婉地说明了北燕跟云家的关系,保证他们以后在东越的生活并不会受到影响,然后才征求他们的意见,是否还有人愿意跟我们一起出海。张自成的回答很爽快,说我们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让我很感动。云封稍微犹豫了一下,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不继续留在杭州,而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

刚进屋,叶鸣就来找我了,告诉我韩无炎在西厢房。我了半天呆,韩无炎?然后恨恨地冲着叶鸣吼道:“你怎么把他给带这儿来了?”

他脸上显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好半天才哭丧着脸说道:“早知道你是这样,我就不打要把你掳回去的把戏了。要是真的娶了你,我肯定会折寿的。真不知道燕舞扬怎么就看上你了,这么凶悍的女人,谁娶谁倒霉。”

燕舞行脸上不悦,他本来还打算在燕舞寒见到云雨之前把她弄到手的,没想到先是失算被擒。无奈只得准备采用色诱,可是云雨竟然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着实让他有些郁闷。他索性不理云箫,从面前的盘子里拿了块桂花糕扔到嘴里,一边大嚼,一边赞道:“味道不错。”

燕舞寒此时已经完全反应过来,声音颤抖地问道:“伯父,您说云小姐是郑先生的弟子。郑先生一共有几个弟子?云雨小姐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只有十一二岁。”

“寒儿,赶紧拜见你未来岳父。好好表现一下,要是他不把女儿嫁你,到时候你就打一辈子光棍。”燕舞寒闻言有些尴尬,他心里更希望云锦兰看不上自己才好。只是礼不可废,不管心里如何地胡思乱想,还是恭恭敬敬地见了礼。

“还有什么人比嫔妃的地位更高,能自由进出尚书房?”燕舞行忽然插嘴,“难道是太后,还是皇后?或者是你们皇帝的姘头。”

我哭到几乎不能呼吸,只能捂住嘴,使劲点点头。他笑了,很欣慰,很满足。然后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父亲见我迷惑,又继续说道:“燕军纪律严明,即使城破也不会对居民大肆杀掠,所以等城破了之后再走也不迟。若是我们现在弃城而逃,这么一大群人,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可能会引起城里的恐慌。”

白天就这么看似快乐地过着,一到晚上就非得找云烟陪我,否则根本无法入睡。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非常理智的人,该断就断,可是此次却怎么也断不了。那丝丝缕缕的想念让我每每午夜梦回时都泪流满面,如同一张密密地网,将我锁在里头,东拉西扯的,只将我拽得出不了气儿。

范成喻在一旁一直没有做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觉得自己也该醒了,于是轻轻地咳了两声,马上吸引来一大批人。

虽说朝廷一片混乱,但这并不影响普通百姓的生活。街道上还是热热闹闹的,摩肩接踵的人群让马车行起来颇有些困难。我也不赶时间,慢慢地等着就是。倒是云烟不时地掀开帘子往外瞧瞧。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不必了,要么你在隔壁听听吧,有什么状况再了告诉我就是。”

“小姐,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准备啊?总觉得皇上这回来真格的,怕不是那么好应付吧。连大先生也不管了,云家岌岌可危啊。”

我们下船后一直步行,这些日子在船上禁锢的太久,总有些突然解放的感觉。我兴致勃勃地在前面穿来穿去,韩无炎在身后含笑地看着我。

我只好采取温柔攻势,伸手环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我以后只戴你送的。”

我脸上一红,却没有反驳,应道:“累着了,正睡着呢。”

可是他却像睡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看来他们完全不担心会把我们吵醒,我甚至听到有人在狞声说着话。

忽然耳边声音一缓,一双大手将我的耳朵紧紧包住。我睁开眼,正看到韩无炎放大的笑颜。我看看他的耳朵,眨眨眼。他笑笑表示没事,又学着我眨眨眼睛,一副“我很强吧”的表情,逗得我笑出声来。

老实说,我的歌一向唱得不好,还担心韩无炎听了以后会不会惊吓得睡不着,但是没过都久,就听到了他沉沉的呼吸,很均匀,很安详。我被他抱在怀里,看不到他的睡样,但可以想象一定像婴孩般无邪。

我的脑中有些迟钝了,“那好啊,不过你师傅现在在哪里?”

楚枫用两个指头挑起边上还算干净的地方,一脸苦笑与不可置信。见着我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又不好意思说出什么批评的话来,只好求助地望向楚易。

“瞧是瞧见了,”云烟撇撇嘴说道,“不过比起小姐你真是差得远了,还说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看呐,她可没一样比得上小姐你的。”

我没说话,呆坐着桌边,沉默不语。

送他出门,我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正准备进屋,忽然想到昨天的问题,抬头看他,他也正好转过身来看着我。“你小心一点。”他低声道,有种关怀的味道。

我指了指他的脸,他忙吞下。一会儿,双手捂住喉咙,哑声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喉咙这么难受。啊,我的声音。”

手臂突然被拉住,我一抬头,整个人已经在他的怀里。“你放开我。”我怒道,使劲地推他,踢他,打他,可是根本就无济于事,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跟老郑学武了。半晌,我没力气了,全身软绵绵的,无力地趴在他身上。“你到底想怎么样,楚易?”

“那些人呢?”他问道,脸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意外与担心。

她缓步走到离我十步远的地方停下,很疑惑地打量我,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说那种鸟语。然后,“#%¥—%#”她说了一长串,可惜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好脾气地笑着等她说完。好不容易她才讲完她的鸟语,我终于有机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