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张自成又来报说,根据他安插在那里的眼线的报告,他们第二日就要返京了。我哑然,终于要走了么?

“是吗?”我笑笑,到底还是父亲沉得住气。

过了些日子,我们终于到了天津。这里靠近北燕京城,自是繁华异常。我对天津一直没有什么印象,依稀记得以前电视中常听到的直隶,应该也包括这里吧。

我懒得跟他废话,冷笑道:“两千两银子,再加这个。”说罢,把韩无炎那张死当的票据拍在他面前。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讨价还价,我又继续说道:“两个月后我会让人拿四千两银子来赎回去,你若敢把它卖给别人,我会让人拆了你的骨头。”

“你醒来就好了。若儿,我担心死你了。”他握住我的手在他唇边摩擦,轻轻地吻着。我也不动,微笑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是我今生要等的那个人吗?

洛阳龙势强健,地理位置优越,有“宅中图大之势”,历史上有很多朝代都在次定都,相继有:东周、东汉、曹魏、两晋、北魏、后梁、后唐九个王朝。只是此时的历史从西晋起便突然转折,之后的朝代便化为乌有了。

他气急,不顾旁边老板戏谑的眼神,凑到我耳边,威胁道:“再不睁眼,我就亲你了。”

早餐是简单的包子跟稀饭,包子是刚出笼的,稀饭熬得很稠,我虽然一直没有运动过,却还是吃了很多。吃饭的时候,韩无炎不再像以前一样自己先急急地吃完然后喂我,而是一人一口轮流。我抗议无效,只得气呼呼地等着,直到前一口消化,才能等得到下一口。

我自诩医术高,却从来不曾听过这种药,心里有些慌乱。“什么是‘紫海棠’?是不是很毒的药啊,天呐,我不会死吧。”

我忽然又现他身后立着一人,正疑惑地打量着我,可不正是楚枫。这小子从来没见过我穿女装,这下子竟然没有认出来。我本想跟他开个玩笑,但见这里人太多,担心丢了他的面子,便作罢。只是笑笑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又偷偷地使劲瞪了他一眼。

“小姐,不然你弹琴吧,上次你弹的那个梁祝真的好好听哦,连冷香院的绿媛弹的曲子也没有你的好。”她眯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握着的他的手动了一下。我忙抓得紧了些,轻声叫道:“韩无炎,韩无炎,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那就得从长计议了。”韩无炎的眉头仍是没有舒展开。我笑了笑,说道:“不然,我去投毒好了。把药往井里一放,谁也逃不了。”呵呵,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即使不能一网打尽,能害多少是多少,我们也对付起来也轻松一些。

“你真的要去,非去不可?”我这回真的生气了,这可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见他不信,我马上用普通话说了一遍,然后是东北话、山东话,听得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惊讶。“你怎么会说这么多种方言,你去过吗?”他疑惑地问道。

我无辜地看着他,“师傅,我们要来救你,总得准备些武器吧。你知道我的武功稀疏平常,跟云箫没得比,不靠这些东西你让我怎么活。”

除了刻组的少年因为我事先提醒的缘故而没有惊慌失措外,其他所有人全都“噌”地站起身,准备拔剑、拉弓,但为时已晚,几乎每个人的胸口都有一两只箭对着。韩无炎的脸色还好,岳重天则恶狠狠地瞪着我,一脸怀疑,难不成还以为这些人是我招来的?

韩无炎正待说出林若正是那日送他进飘翠楼的人,忽然想到以师叔的性子,若知道那人就在眼前,还不马上就去报仇了。故又犯了难,可怜他从小性子耿直,从不说谎骗人,此时竟然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编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只是偶尔想到要跟韩无炎他们一起,心里很是不安,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记恨在心,然后趁此机会报复。好在楚易给我派了人,我又不时地在他们面前显示我的毒药有多厉害,我是如何如何地心狠手辣,估计他们对我还是有所顾虑的。这样一想,心里轻松了许多。我本来就是不喜欢“瞎操心”的人,与其日日担惊受怕地想着他们如何对付我,还不如我好好琢磨琢磨着害害他们吧。我再次想到了我曾经教导过那些孩子的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恶鬼都怕三分,所以决心将这一真理进行最彻底地贯彻。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不犯我,我还犯人。

他脸上忍不住一丝笑意,终于把眼神全部转过来。“林若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在下愿为开路先锋,以援助为借口先上山,等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再里应外和。王爷认为可行?”

我一五一十地将我们来找郑夫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他的名字和我们会武功的事实。听我解说完毕,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见此情形,我暗暗庆幸今天还算老实。

“小妹妹啊,姐姐向你打听一个人。他的名字叫作郑夫年,年纪嘛,四十岁左右。有这么高,脸上留了这样的胡须,很会治病,武功很高。哪,长成这样的。”我拿出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画成,并被云箫称为残不忍睹的郑夫年画像给他看。

“你真的把他治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云箫对我的医术一直没有什么信心,可能是我找他做过太多试验的缘故。以前治好燕舞扬,他说我是瞎猫遇上死耗子。这次可无论如何也没话说了吧。“那毒是不是师傅下的?”他问道。

“你刚刚醒来,别说太多话。好好休息。”我帮他掖好被角,说道:“大家都很担心你,这里这么多人,就我一个去睡觉了。你让他们去休息吧,我说话他们肯定不会听。”

“那个犯人只知道哭,一直不说话,属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霍信低头解释,准备接受他的痛骂。

“哼,来玩,”冷面军官冷笑数声,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看你们是奸细!”

我见来人六十上下,鹤童颜,气度非凡,颇有些老神仙的风采。心里暗暗庆幸,还好不是易楚。这张大学士显然也被何保誉这一手弄的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拉起他,朗声道:“不必多礼!”

燕舞扬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问道:“东越那边有消息吗?”

“那倒不必了。”岳先生摇头道。

“若不是师傅的朋友,那定是他了。他只怕早就知道楼外楼与我们的关系不一般,而且,我跟他说过,辣椒只是我偶然现,现在倒成了这里的招牌,他哪里还猜不到。若真如此,我们还要去好好谢谢他。”我拨了拨杯中的茶叶,轻轻泯了一口。

“药呢?”我问道。云箫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仇不报非君子,怎么,你怕了。”见他有些忿忿,我叹了口气道:“你若想放过他那就算了。”

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我心中暗骂,看着韩无炎和冯昆仑二人忍俊不禁的笑容,面上却作出很尴尬的样子,说道:“这傻小子,怎么把这话也说出来了。让人听了多不好。”

“好了,不准把它拿下来。急住,路上一定要小心,好好保重身体,回来的时候也要活蹦乱跳的。”活蹦乱跳,我又不是鱼。心里想着,嘴上却应得比谁都好听。

“你这死小子到底去不去?”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小鬼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始开染坊了。

云箫仍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幽幽说道:“这里不是我们的出路,那我们的出路在哪里,北燕?还是西楚?”

众侍卫一阵沉默,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们也实在听不出燕舞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半天,还是古勇胆子大,喃喃道:“王爷若是得了天下还怕得不到她么?到时候管她嫁没嫁人,抢过来便是。”众人不想他竟出此言论,一时哭笑不得,又害怕燕舞扬生气,均好气地看着他,同时偷偷地打量主子的脸色。

一言既出,我满脸通红,可不知这燕舞扬是如此率性的人。但见云烟和那两个侍卫也是一脸的尴尬,找了个借口,便一起溜了出去。

就在我第五次把头磕到桌子的时候,听见一声尖锐的声音喊道:“北燕赵王到。”我一个激灵,醒了。讯声望去,燕舞扬身着素色宽袍,大步迈进。他脸色仍是苍白,但有了一丝血色,双眼炯炯,眸子乌黑,看不出眼中有任何波动。一进庭院,就把众人的目光牢牢锁住,再也放不开。

云箫瞥了我一眼,道:“不就是攀上了赵王这支高枝吗,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有把握能治好他。”

“只是,我家主人虽然已醒,但还是有些不适,还请公子随我们去一趟,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