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默只得如实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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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段关系若是以另一方的背叛而收尾,都是令人不堪的。

萧子默头上的伤又开始疼了,他回视着姚瑞那双黝黑的,正望着他的满是歉意之色的眼睛,说:“疼。”

之后,在顺利地取得了顾宸他老子的亲手批文后,带着极爽的心情回了家。

屋内氛围变得有些奇怪,萧子默傻傻地看看姚瑞,又看了看张瑞琪,觉得很有必要打破这该死的沉默,于是,他将整个身子倾向姚瑞,在他耳畔轻换了声:“三哥,张哥来了。”

“嗯。”萧子默有些艰难地出了个鼻音,岂止是失望!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没有尝过的人自不会知其滋味。

这种讽刺地惨淡地戏剧性地狗血剧情后,他还想要找他谈?谈什么?还有什么可谈的?无非就是偷腥失爱之后的淡淡懊恼,顶个屁用!这只会令他重新想起他对他的残忍,提醒他这个男人曾带给他的难堪。

的确,软绵绵的毫无抬头之象。

然后,驾车快地往回赶。

哈?这黑脸矫情地唱的是哪出?

他此言一出,萧子默算是彻底傻了!

当然,绝不是s市的出租车司机存心跟钱过不去,要知道公司每天制定的高额指标早已压得司机们苟延残喘,个个恨不能哪吒转世长出三头六臂。

其实,在萧子默进门前,萧振航心中还在列举着小兔崽子的罪状,想着等这人一到非消他一层皮不可。

只是,当儿子真站在了他面前,那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身形刺得他心中不忍了起来,苛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萧子默进了他爷的房,老爷子正站在一张军事模拟台前摆弄着上面的大兵模型。

“爷爷。”萧子默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爷,“我回来了。”

萧老爷子直起腰,转过身看了小兔崽子好半会儿,才握了握他的手,说:“乖孙,手这么凉,我们这里可不比s城,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冷暖放在心上,飞机上吃的好吗?爷爷让厨房给你包了你爱吃的三鲜饺子,如果饿的话,一会儿下去再吃点。”

萧子默听得鼻间直酸,在萧家他爷是最疼他的那个。

他记忆中,他爷总是对他呵护备至,虽然打小就教导他做人要坦荡,待人要温和,但在他每次调皮惹祸,比如用炮仗点了隔壁张伯伯家阿黄的新狗窝、用乒乓球换了廖大婶家母鸡下的鸡蛋,半夜爬墙翻进方家捞走鱼池内的花鲤鱼放生后,他老子追着他要动武揍他时,他只要喊一声:“爷,有怪兽,你乖孙的屁股要开花啦!”,他爷就会挺身而出,像母鸡护幼崽似的对着他爸那么一瞪眼,他爸就蔫儿一边儿去了。

他爷对他的好,那可是说上一整夜都说不完,萧子默小时候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爷爷,你是我的老宝贝,等我长成男子汉一定好好孝顺您。”

现在,他长大了,还没好好回报就把人给伤了,萧子默再一次深深地鄙视自己:“爷爷……对不起。”他带着哭音把头埋在他爷的肩上,将眼泪逼回眼眶。

萧老爷子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才又接着的说:“乖孙,有机会把人领回来,爷爷给你把把关,可不能让人给欺负了。”

萧子默一听惊讶,抬头看了他爷许久。

萧子默不在的这两年间,老爷子好不容易学会放下心结,他的乖孙虽有些“与众不同”,但常言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人呐,这一辈子能有个让自己豁出一切的伴儿不容易。

萧老爷子摸摸他的头,皱着眉说:“我乖孙的头上也没长角啊,怎么偏就不走寻常路呢!”

这话让萧子默听得笑出声来,直接跳过顾宸那段,对着他爷挤挤眼:“爷爷,那等他来了,您替我好好瞧瞧。”

姚瑞与张智琪在萧老爷子寿宴的前三天到了萧家。

张智琪是个善于交际的“自然熟”,标志性的笑容加上实干精神,不到半个小时就在萧家混了个熟,然后他又自告奋勇从老管家那儿,将此次寿宴的后勤事宜揽到了自个儿身上。

萧子默领着姚瑞去见正在庭院修剪野玫瑰的他爷。

“爷爷,许久未见,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姚瑞摘下墨镜,对着萧子默他爷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阿瑞啊,来啦?”萧老爷子放下手中的剪子,拍了拍外衣上的尘土,萧子默上前将他扶坐到一旁的藤椅中,他温和的对着姚瑞笑,“从家里过来的?”

“没,下了机就直接过来了。”姚瑞如实回着话。

这时,萧子默在一旁冲他爷挑了挑眉,萧老爷子点头,心领神会。

“听你爷爷说,你三年没回过城了,看来今天我可是大面子。”萧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姚瑞一眼。

姚瑞听出了言外之意,想了想说:“是我做错了,应该得空常回家看看他老人家才是。”

“今晚回去好好陪陪他,你爷爷他虽然有三个儿子,但他最看中谁,大家都看的明白。”萧老爷子说着,顿了顿,笑着说,“这不,今早你爷爷还在电话里跟我唠叨,说你心气太高,一般的姑娘看不上,让我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给你赶紧撮合撮合,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丫头尽管告诉我,爷爷替你保媒怎么样?”

“谢谢爷爷关心。”姚瑞看了萧子默一眼,朝着萧老爷子浅浅一笑,坦诚道:“其实,我已经有伴儿了。”

“哦?”萧老爷子看着他,扬眉,“既然有了怎么不带回来?该不是家里反对吧?”

姚瑞点点头:“他们目前还不知道,知道了怕是会激起不小的风波。”

“你这孩子,既是如此,那就该早早了断。”萧老爷子皱眉,神情严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什么脾气,你的那些伯父们又是极孝顺的人,你爷爷如果想要天上的月亮,只要他一句话,他们也是会费尽心思让他如愿的,你与其日后往他们心里添堵,还不如趁早放手,对你对‘她’都好。”

姚瑞被萧老爷子说的沉默,几秒后,他走近萧子默,眼神不由地深深停驻在他脸上微笑了起来:“我爱的这个人,在我身边就好,他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去想,天塌下来有我为他顶着,他只要做他自己。”

他花了十年的时间,为他们的爱做铺垫,当年,他只身一人去到中东正在内战的某国,凭着他在枪械设计方面的天赋,得到了他人生的第一笔桶金,之后的两年,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他不止一次亲眼目睹随行的人员误踩地雷而粉身碎骨,当然也曾被从天而降的流弹殃及过。

虽然,他的好友认为他这种行为太可笑。

虽然,他爱的人对此一无所知,但他就是那么坚持下来了。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的人,他想要的一切就在他的身边,尽管说出这段关系,并让他的亲人们接受要比摘下天边的星星难的多,但他还是打算孤注一掷,试上一试。

况且,萧子默已经为他起了个好头,萧老爷子如今宽容大度卸下了包袱,谁又敢说,他姚家老爷子不会同样这般开明呢?

这么想着,姚瑞回头冲着萧老爷子咧嘴一笑:“而且,我知道如果我家老爷子到时真不认我,爷爷您也一定会收留我,有您撑腰,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