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并不独断,会多次询问队员们的意见,但是最后拍板定案的一定是他。无论之前讨论的再激烈,只要郝运举手说“就这么办”时,就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了。

“是!”铁塔站直。

“唔!”

铁塔亮出一口白牙笑了:“我亲爱的鬼才,还有我的刀,你说过的,这次战斗结束就会帮我量身打造一把可以吸血的刀,我看着你点头的,请不要抵赖。”

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郝运有气无力地瞪了天使一眼,可是眼底的神情确实比昨夜快疯了的时候好了太多,还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懒洋洋的用食指一划,是军事手语的“滚!”

劳拉将视线从窗户边移开,看向他:“叛军果然在这里建立了据点,我们昨晚上该离开的。”

郝鑫有气无力地看她,这一夜她已经重复四五次这样的话了,既然怕危险,跑到战场来干吗?

“你身上的伤还好吗?”劳拉担忧地又问他。

这样的话也重复七八遍了,郝鑫到底对女人生不出气来,点头:“还行。”

劳拉用手指梳理着头,白皙的手背上都是污渍,不安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很可怜。

郝鑫无奈叹了一口气,挪到她身边安慰道:“会没事的,劳拉,相信我,我们会没事的。”

劳拉蹙眉看着他的,目光很复杂,既不是相信,也不是不相信。

郝鑫解释:“叛军的人不多,只是无奈退守这里罢了,政府军肯定要夺回这里,我们只要藏好就安全了。”

劳拉点了下头:“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担心的只是政府军会不会对这片区域开炮,我们还能躲到哪里?”

郝鑫浅笑,扣住了劳拉的顶,靠近她,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轻松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现在你在屋里藏好,我到外面去观察形势,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劳拉的瞳孔缩小。

“你小心点。”这么说着,郝鑫站起了身,“审问交给你了。”

劳拉一把抓住他的腿:“你也小心点。”

“好。”

翻出窗户的郝鑫一脸无奈,果然他对女人永远没辙。

郝鑫趁着天色不明的时候找到了附近了一处制高点,窝在里面就一动不动了。

其实,相比前劳拉的不安,郝鑫其实更习惯于这样的环境,在战场上,如果无法在最安全的大本营里,那么就要在能够看见敌人的地方。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地上愈的泥泞,墙壁上长满了青黑色的青苔。大部分反叛军都躲在了屋子里,只有几名士兵在街道上流窜,反复进出民居试图再找点值钱的东西。一名年迈的老人被粗鲁地推出了自己的家门,年轻的反叛军还在老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得意地转着手里的金项链,老人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抱住了年轻士兵的腿,在哭嚎着什么,年轻士兵用枪托砸破了老人的脑袋,扬长而去。

郝鑫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无论是对可悲的老人,还是曾经的雇主军队,都是心如止水。在战场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他管不过来,亦不可能去管。

视线飘开,落在百米外的一扇窗户,那里挂上了一根米色的布条,应该是才挂上,还没被雨水打湿,当风刮过的时候,布条迎风招展。郝鑫起身,猫着腰从楼房的另外一边滑了下去。双脚落在地面时,他的身体晃了晃,花费了更多的精力才站稳。

穿过一条狭窄的巷道,郝鑫停在了一扇窗户前,他将布条扯下,翻窗进入,瞬间就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不对,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将枪握紧,放轻的脚步……

“呜呜呜……”用枪管推开一扇门,里面传出了痛苦的喘息声。被俘虏的士兵依旧被捆绑在座椅上,只是如今已经成了血人,遍体鳞伤,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一处完好的肌肤,混着血液的尿液从双腿中间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两柄蝉翼般纤薄的小刀插在士兵的心脏和双腿中间,嗡嗡颤动。劳拉靠着墙壁好整以暇地擦着手,见他进来勾起嘴角笑了笑。

郝鑫蹙眉:“你做什么了?”

“吓唬吓唬他。”劳拉说。

“说了吗?”

“说了。”劳拉擦着她修长的手指点头,“一次紧急行动,但是行动目的不明,他说只有军官才知道。”

郝鑫蹙眉。

劳拉对俘虏笑了笑,俘虏的脸色遽变,就像是看到了恶魔。

郝鑫转身出去了:“这里你收拾一下,我试试抓个军官。”

劳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浅笑:“好。”

郝鑫留意到劳拉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了,不再是那种轻浮的挑逗,神情非常的认真,是一种尊重。

抓一名俘虏并不难,难的是抓军官。

幸亏郝鑫原本受雇于反叛军,知道如何分辨反叛军的军官和普通士兵的差距,和国际上的习惯不同,反叛军的军官们会在肩章和腋下挂上一条金色布条,布条越多,代表职位越高。光是锁定一名合适的军官,郝鑫就花了将近半个小时。靠近伏击要另当别论。

时间在流逝,上午十点,雨渐渐小了,天空开始放晴,远处的枪声又变多了。

“轰隆!”

一声炮响在距此千米外的地方响起,象征着政府军正式出动,收复失地!

反叛军军官将士兵迅集合在了一起,说了些什么,然后有人站了出来,接二连三地站出了十个人后,军官给了每个人一个拥抱,然后将炸弹捆在了他们的身上。

“人肉炸弹?”郝鑫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是稍后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些人主要负责吸引政府军的火力,留给其他人足够的撤离时间。想来攻入到这个营地并活下来的反叛军并不多,除了负偶顽抗外,只剩下声东击西的策略了。

“敢死队”的士兵已经出了,第一枚人肉炸弹在五百米远的距离就爆炸了,恍惚间,郝鑫甚至觉得那一片区域的雨水都变成了红色。接着,更多的“敢死队”的士兵失败,炸弹接二连三,可见政府军几乎已经包围了这个区域。

十分钟后,当炸弹声频繁时,反叛军也开始大批量撤离,大约有千人左右,还有不少失去战斗能力的伤员夹杂在队伍里,他们间或回头看上一眼,面容肃穆,眸色哀伤,尤其是远处传来炸弹声时,有些人甚至低头擦拭眼睛。

郝鑫锁定的军官也在这群人立,他勉强追踪着前行了1oo米,不得不选择了放弃。

在军队里抓人相当于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