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奇装异服?那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淫巧奇服?”

嗯?我低头,衣服还在,除了头疼的厉害,身上其他地方好象没什么感觉,似乎……应该会疼吧……

周围呼声骂声叫声交织一片,火光摇曳人影憧憧,似乎很多人飞扑过来,我也不禁变色惊叫!!

微微眯着,似喜似愁。

我缩在床上,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恹恹……

“烟儿此次虽吃了苦,却也阴差阳错躲过了王家的亲事,否则王枢密此事,怕是会牵连的,《淮南子》有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前人诚不我欺啊。”

直接把他踢下去?或是先打了再踢下去!

玉笛吹老碧桃花,石鼎烹来紫笋茶。

心里一突,他,要说什么?

终于到了张知谨府前,我们所乘的马车,似乎并不方便在闹市行的太快,想必青鸾早坐的不耐烦,马车尚未停稳,她便欢呼了“可算到了”,起身准备下车,我看向李归鸿,他也正望过来,相顾莞尔。

我问李归鸿道:“是这几匹?听说汗血宝马流的汗是红色的?”

大惊!!

他仰脸望着我,那一泓清泉竟流出绵绵的哀伤,隐隐还杂了一丝令人心疼的乞求,我静默地看着,只觉有水雾渐渐迷蒙了视线。

“咔嚓~”,摆在空地上的空花盆又被我踏碎了一只。我一叹,无语。这几日后园的空花盆在我的绣履之下粉身碎骨的已不计其数,苦笑,莫非,我当真没有学武的天分?

他拉我在一张壶门托泥长方桌边坐了,就有丫鬟婆子安箸捧饭进羹。雕花金橘,香药木瓜,莲花鸭签,鲫鱼脍,生豆腐百宜羹,三鲜笋、鸡腊之类,卖相还不错,也不是太油腻重口,只是我一向吃的不多,每样浅尝辄止。正要感慨两人何必要吃这许多,浪费可耻且不环保,忽想到似乎大户人家吃不了的饭菜都是撤下去赏给有脸面的下人的,万恶的旧社会啊……

哦?“不愿嫁他?”

书案上陈了全套文房用具,齐全精制。一时技痒,便铺了张宣纸,以何为题呢?忽想起卧室香几上那几枝菊,便让小澜捧来置于案上,我静静的看着,观其形,闻其香,融其神。小澜卷了袖子取支松烟磨在鹭鸶荷花纹端砚上磨了,我提一只玉管紫毫,暗想了清赵之谦的笔法意境,画了一幅写意水墨菊花。

微合双目,深深吸气,满足的微笑,叹息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婢子去去就来~”她抿嘴一笑,“表小姐稍候片刻。”

如果这不是梦,那么在棺材里的那些也不是梦了?可我记得我只是酒后头疼睡在家里的床上,又怎么会进了棺材呢,况且即便死了也不会土葬啊!隐约记得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对了,这是哪里?

窸窸窣窣,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间抽走,一下,又一下……是……簪子!我留的是长,知道那种感觉,不过,今天我盘头了吗??

我惊叫,冲向近旁的建筑。没跑两步便觉腰上一紧,已被卷进一个怀里,身子一飘进了水榭。

罢了罢了,我早知道的,这家伙轻功比我好太多了。

只有水榭中央的地面还是干的,边缘些的位置都已被暴雨殃及,我望着四外瓢泼的雨幕,忽想到东坡的“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这惊天的雨势,倒真只有沧海怒立可比!

“干吗跟着我?”沉默了片刻,我开口。

在夜雨的晦暗中看不清神色,只听他悠悠道:“怕你想不开。”

一哂,知他在胡说,不去理他。

暴雨如狂,一时间天昏地暗,四周黑沉沉的吓人,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耳畔怒海砸在屋顶、地面、池中、荷上的声音,空气里水气弥离,湿冷袭人,刚刚还是闷热酷暑,这一会已是透衣凉寒。

一叹,可怜骤雨打新荷,只怕是一宵冷雨丧名花。

湿衣加带走体温,我抱臂,不觉打个寒战。

忽然一团温暖轻柔地包裹住我,心里在犹豫,身体却贪恋着那温暖挪不开脚步。

他身上有种非兰非麝的味道,很强势很男性的气息。

强劲有力的心跳响在耳边,对于练武之人,这个频率似乎有点快了……必须说点什么……

“你知道吗,男人比女人体温高。”

“恩。”他的声音沉沉的回荡在头顶。

“水分蒸会带走热量。”

“恩。”

“雨的种类有锋面雨、台风雨、对流雨和地形雨。”

“恩。”

我深吸气,抑制住挫败感,顽强开口道:“你喜欢诗词歌赋吗?”

“不喜欢。”

“琴棋书画呢?”

“不喜欢。”

“……唉,那只剩下治国安邦行军作战谋略骑射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