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咖啡,骆嘉宸喝了一口,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归队?”

钟楼那边忽然传来了钟声,悠远而肃穆,那是神祗带给人间的福音。走进大教堂,他先穿过了一个走廊,走廊里带着浅色花纹的白色大理石柱上面雕有精美的花纹,从左到右长长的走廊的拱顶上有很多人物雕像,整个黄褐色的顶面上布满了立体的花纹和图案,华美而不失庄重。

饿得有些困了,也没去管阿德莱德的自言自语,越前千亚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你不知道?”那人似乎也震惊了,他瞪大眼睛,表情看上去有点儿愚蠢,良久,他才恍然回神,道:“也对,像他那样身份的人,是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轻而易举地告诉别人的,就算这段时间,他对你格外上心,也不可能把不利于自己的情报告知旁人,哼,老奸巨猾的小鬼头。”

眼前一黑,蓝夏的母亲在一片惊呼中晕过去了,她在蓝夏被推进手术室前,就想过很多结果了,可这个结果却是她从没想过,也不敢想的,一个女人如果连孩子都生不了,那还算一个女人吗?她的孩子,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了十五年的孩子就被一个混蛋小鬼给毁了。

手指‘啪嗒啪嗒——’的在键盘上飞舞着,越前千亚把病人的基本信息记录完毕后,就抬头看向了那个背对着她,抱着自己男朋友哭得特别伤心的少女,少女有一头黑亮直顺的卷长发,姣好清秀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水迹,看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而那个安抚着她的男生似乎也没比她大到哪里去,十七八岁的模样,青涩稚嫩。

沢田纲吉见越前千亚抬眼看他,就回望了过去,两人视线的交汇,让沢田纲吉愣住了。原来,他还不算什么真正的冷血动物,起码这一刻,他的心是热的。激动、手脚打颤、脑子空白等等早就不是他这个年纪心性的人会产生的情绪了,只有心,跳得那么厉害,唯有这个,是他怎么也控制不住的,那是本能的反应。

想到这里,白兰莫名地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呈十五度,脸上洋溢着的算计看得伽马和沢田纲吉很不舒服,那双漂亮的紫色瞳眸渐渐深邃,远远看过去竟然像一道无底漩涡,这一刻的白兰让他们想到了十年前未来战时的他,冷酷、残忍、可怕。

“看得见的伤口,迟早有一天会痊愈的,那……看不见的伤口呢?”越前千亚歪头看向了斑,她在笑,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明亮的黑色眼睛里被一层冰覆上了。

电话那头的夏目贵志沉默了半晌,冷静地回道:“唔,难道沢田纲吉君知道你就是那个越前千亚了?”

“全先生,能说明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虽然刚才看到越前千亚那么亲昵地挽着全晓明的手臂时,让他觉得特别碍眼,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哈?”全晓明完全没明白当时的状况。“喂喂,重点说明原因,别打哑谜,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是谁。”

接下来沢田纲吉就把麻烦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必须亲自见到越前千亚,从她口中得到求证才行。而听了他话的越前千亚则是雷得里焦外焦,真特么是坑谁的爹啊!?她去年买了块表啊混蛋!!不,不对,一定是她接听手机的方式不对,为毛能从沢田纲吉的口中听到怀孕这个词呢?噢,老天,这孩子十年前可纯了,十年后肿么可以成了一个渣呢!!“沢田先生,不负责任有违男人的尊严。”

沢田纲吉替越前千亚点了份卡布奇诺,双手交叠在一起,他淡淡地笑道:“越前小姐,是日本人?”

“为什么不想见他?”越前千亚好笑地看着尤尼。

“我之前可是谈过朋友的!!”意思很明显了,就算他还没有结婚,之前也是谈过朋友的,而越前千亚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之间,特么连个对象都没有找过,女人不比男人,男人就算到了四十岁还是有人要的,但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岁,要找对象就是难上加难了。“你看你医院里的同事,大多跟你一个岁数的,不都结婚了么?没结婚,也有男朋友了,我记得,有个年纪比你还小上一岁的,那个外科的小护士,人家都当妈了!!”

全晓明觉得越前千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何必跟个孩子斤斤计较呢?人家年龄小,你特么也年龄小吗?好吧,从这点来看,全晓明似乎完全不知道野猿其实跟越前千亚同岁来着,身材娇小、性格傲娇、且还扎了一个马尾辫什么的,的确是够让人怀疑他年龄的。

“放心,算命先生说我长命百岁、子孙延绵呢。”说完,越前千亚拎着汤包哼着小曲儿走出了厨房,脚刚跨进热闹的大堂,就见之前那个绑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与一名留着微卷黑发的少年争吵中。

纽约是全球十大国际大都市之首,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位于纽约州东南部,下辖五个区。纽约是世界上公认的最大城市和最大的国际金融中心,是整个美国的金融经济中心、最大港口和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是全世界的经济中心,它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世界。

“碧洋琪小姐,放开我吧。”

前世,越前千亚在那一年末日生活里游走了不少次死亡边缘,她一直冷眼看待生死,死亡对她来说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就算面对这一世越前千亚的家人,她也没有太多要为了他们而舍弃自己的想法,责任或许是有,但真正面对危险,她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自己了,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保护自我的习惯,见惯死亡,见惯背叛,她的心已经被冻成了一块寒冰,但眼前这温暖的怀抱,却开始一点点融化越前千亚心中的寒冰,并让她感到一丝留恋。

“是哟,你们输了”白兰带着真六吊花出现了,他笑眯眯地看着重伤的入江正一和越前千亚。“亏小正那么了解我,真是有些遗憾啊。”并不在乎彭格列这方的人是如何怒视他,白兰只是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对街,继续笑道:“结果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无法赢我,呐,你们可要遵守约定哦,我要收走全部的彭格列指环……唔,该如何是好呢?”半眯着眼睛,白兰的心情相当愉快无良妖后,夫君莫轻狂。

手中的剑一点点靠近沢田纲吉,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当越前千亚举剑准备狠狠砍向少年的时候,看着这一幕的笹川京子和三浦春忍不住大叫出声,绝望的声音似乎划破了这片宁静的天空,并在上空盘旋了好久好久,而那把砍向沢田纲吉的剑也在这一刻停留在他的眼前。越前千亚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眼角抑制不住地落下了眼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的心好痛,她无法对他下手啊。“啊咧?手怎么不听使唤了呢?还有,眼泪怎么也流出来了,为什么要哭呀?他可是敌人啊。”

白兰这么突然的举动,让越前千亚有些发愣,随后她就叹了口气,一脸纠结地看了眼白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开口道:“白渣渣,缺母爱的话,回家抱夫人去,干嘛没事在这里丢人现眼,堂堂密鲁菲奥雷boss一副小孩样,会被对方看不起的。”听听,这话说得多么义正言辞啊,白兰揽着越前千亚的手都僵硬住了,他讪讪地放开了表情认真地少女。

话一出口,世界安静了,别说白兰的脸色不好,就连桔梗等人也表情各异地盯着越前千亚看。“呀嘞呀嘞小千姬,你叫我什么?”

战斗还未开始,少年心底已有了决意,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几日后的那场choice战将会给他带来无法磨灭的伤痛。

越前千亚的话让找到她的桔梗稍稍一愣,他没想到少女会说这话,而且……“哈哼,没想到十年前的光之守护者越前千亚竟然还知道我们的存在,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桔梗表情隐晦,他唇角勾着温柔的笑意,单看表面绝对不会想到,这个男人是个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

“不需要。”摇摇头,声音里透着生硬的疏离。十年后的越前千亚跟路斯利亚的关系的确不错,但她已经不是那个越前千亚了,指环争夺战的时候,她既然没打算跟瓦利安的人有过多牵连,自然也就不会想要跟十年后的瓦利安太熟,她的性格本来也不是自来熟,见路斯利亚那么熟稔地凑了过来,身体还是忍不住僵住了。“……谢谢你们的帮助。”

“还有,别伤害她哟”白兰又嘱咐了一句。

低语轻笑,却无人回答。

“然后呢?”越前千亚的反应很冷淡,她叹口气,紧锁眉头道:“就为这个理由,开始拉帮结派玩反抗?拜托,都几岁的人了,还那么幼稚?没把真相告诉你们,或许是沢田君他们不对,但这也是一种保护,把真相告诉你们,又能怎么样,难道明天你们就可以替我们去战斗了?迄今为止,为了让大家回去,沢田君他们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们压力大,我们压力更大,想要知道真相什么的可以好好说话,何必用这种方式来让别人闹心呢?你们能不能别那么任性?青春期反抗也该有个限度,明明可以选择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偏要在这节骨眼上玩抵制呢?你们如果觉得有什么不满,那就代替沢田君和大家去出战吧铁血遂明全文阅读。”这话说得很不近人情,甚至是冷漠,笹川京子和三浦春的脸色都白了,她们没想到越前千亚会说这番话的。

毛巾‘啪——’的丢在了沢田纲吉的脸上,越前千亚重新盘腿坐在地上,淡然道:“喜欢这种话还是不要胡乱说出来,多说了就会觉得特别没意思,也没有太大的诚意,而且……你喜欢的人不是笹川同学吗?”

“并没有什么温柔……我只是一个世俗人,为了活下去可以舍弃一切。”往事历历在目,浅金色的猫瞳黯淡了下来。“你也看到了,我对活下去有多么渴望,密鲁菲奥雷的战争,我……会参加,但一遇上危及到我生命的事情,或许我会弃你们于不顾。”

“越前夫人……?”前面两个字还好,后面那两个字怎么听都觉得囧啊。

“他们不也是你的同伴吗?”沢田纲吉脸色骤变,他颤抖着双唇问道。

呵,是她天真了。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投向越前千亚的眼神里带着复杂之色,她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原来那个越前千亚,那么她到底又是谁呢?看十年前自己的模样,似乎对她有着连他都无法想象的情感在里面,因为被拒绝了,所以才会逼得自己变成现在这般无助的模样吗?

沢田纲吉呆呆地坐在床边,大大的棕褐色眼睛一直盯着越前千亚离去的方向看。

“睡不着觉,也只好打扰你了。”沢田纲吉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好好睡过觉,因为训练太累,吃下肚子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因此才在短短十日之内,体重骤然下降了那么多,他无意避开越前千亚,却又不得不避开她,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样陌生的她了。

“……我,我很快就会进去的。”沢田纲吉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t恤和一条米色休闲裤,古堡所处地理位置偏高,附近只是一片森林,自然温度比城市里要低上那么几度,就算现在刚入秋,这晚上吹过来的风也足够冷了。

“我当然很乐意接受训练了。”越前千亚出现在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的身后,抬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淡淡扫视着坐在床上的沢田纲吉清秀而可爱的脸道:“你……做出决定了?”

“这句话你根本就不该对我说。”从地上站起来,越前千亚低头又看了沢田纲吉一眼。“道歉的话还是对自己说吧,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淡淡丢下这句话,她把视线收了回来,脚朝前迈出一步,一颗子弹便破窗而入,从她眼前飞过,深深嵌入了对面的墙壁上。

不,他不要变成那个样子,永远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