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确实如此。

“傻的没边儿了。”他凝视片刻后,认真道。

小杏见过了穆府的神奇之处,再加上她想起大大曾说过,这一关情况特殊,切入的节点难得。连大大都觉得难得,想必这个时空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这个石头里,可能也会有秘密。

小杏是在接触到那人的目光时,方陡然现自己理解上的错误。对方眼睛轻扫过来也不过刹那之间,却犹如高山积雪,将人寸寸冻在原处,全身血液瞬间冷凝。

这目光让人想敬畏地下拜。

方锦衣挑了挑眉,不曾多说,只御马跑了一段,待出了城门,方仔细教导她。婢仆则骑着下等马远远拥簇跟在后头,不敢打扰。

“扑哧”苏小杏乐了:“可是方锦衣兄长的名字?锦衣夜行,怎的不是锦衣为长。”

穆子隽亦落后几步,举止与稳重的面色极是不符,弹她额头:“顽皮。”有一路经月的相处,他哪还不知妹妹的把戏。只是看见别家少年郎接近自己的妹妹,难免就护‘食’护的厉害。

口头答应自然不算,方锦衣又取了一张纸,上头写了一溜让人能起鸡皮疙瘩的甜言蜜语,什么“吾心悦尔,长久已矣”“尔如朝霞,吾若晚霞,朝朝暮暮在天涯”,收信任那儿写的是曲阳城的某位俏寡妇。

“秀秀,我晚间再来找你。”方锦衣从小耳濡目染,虽然在看症方面不如制药,见小杏被扶走时脚步不见踉跄,便知她好了一些,倒也放心。

她这可不是纯粹帮主子的腔,而是大热天的寻一只跳脱的胖墩,着实让人恼闷。这个时候要是能吃一盏冰碗子,别提有多快活了。

怎么三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穆子隽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妹妹自摔了一跤后,对他的态度平静了许多。他点点头,道:“画工尚可,没给先生丢脸。”

“阿兄……”原主缓而慢的将手移过去,扯住兄长袖子的力气极小,若不是对方低头,恐怕都不曾感觉到。

此时倒更像是在看电影。

“小姐,到地方了。”

“痒。”她躲了一下,本还因为他的话不高兴,这会儿不知是为他的靠近,还是那一声“沅沅”里包含的感情,莫名的软化下来,“不许你碰我。”

席况薄薄的唇线抿起。

他指尖微松,日光下划过一道青痕光影,“咚”地滑入湖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绣帘低垂,暧昧的喘息在牡丹阁内回旋。

不过,暂时放下心的小杏不知道,因为诱导着对方在自己身上放更多的精力,反而险些前功尽弃。

如果再过几天007没有汇报,他考虑要不要亲自去一趟。

她还能如何?

陶冶歪头:“云漪姐?沅姐姐怎么问这个……哦!我忘了姐姐也接过席公子的客,姐姐是想……”

楼底下的人还在闹的欢。正中站的那位主儿,玄衣长袍,身姿颀长。如画精致的眉目,风姿华美,若端看五官刻画,比姑娘还要美上几分。然而他此时眉峰蹙起,一股冷冽之气散而出,不免教人乖上几分。

“姐姐,你、你的脸怎么了?”

全三顺满意,唱着小曲儿回正厅招呼客人去了。

施北走到她放笸箩的位置,将那一双白底黑布的鞋子拿起:“这双?”

施北吃了小妻子的冷羹,心里积郁,对着尊敬不起来的大嫂自然没有好脸色。他没好气地道:“看大嫂这架势,是要送吃的给大哥吧。怎么看见我家苏苏,就把大哥给忘了。”

施北因要从书中拔出思绪,恍了一恍,方抬头看向门边:“苏苏,你怎么来了?”

平时纵然她不在屋子里,他去洗完澡都会看到干净的衣服,久而久之自然不会特意去察看。可是今天却意外的没有了。他本来想着,也许是她想亲手送进来,但是左等右等,等的水都凉了,还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原来已经嫁了人啊——”那鸨母一脸可惜,眼珠转了转又道,“这位夫人是来找哪位爷的?”她心里暗啐,今天真是开门没看黄历,闹场子的一个接一个,这生意还怎么做!

他总算还记得妻子是个女人。

当然不是真的,逢场作戏玩玩儿罢了,这个女人还真当自己手段高明了。不过——

长相还能过眼,就是态度太糟糕了。十足难伺候的大爷样儿。

“你知道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他神色犹豫,口中的话却如利剑般伤人,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我家庭条件普通,你又是孤儿,在这方面给不了我任何帮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身在局中,不明所以,啧啧。”崀岑顶着嘴边的土豆渣,高深地说道。

“你的身世也并不普通,与元曦,也就是向你提亲的那家人有着姻亲的关系。当然,我说的并不是整个穆家,只有你而已。”

“穆子秀不是穆家人亲生的?”

风雅颂顿了顿,笑着嗯了一声:“确实如此。”

这真是奇怪。

小杏想起宅子里那在地砖里飘动的云朵,那些仙人的传说,还有隐有蓝光的晶石,据说应称之为灵石。有些好奇,有些向往,又有些哭笑不得。

说不定,她只是在穿越之前,又被人涮了一通!

唔,反正已经不在那个时空了,何必多想自惹烦恼呢。曲裾上身,束了腿脚,她青丝松松绑缚,垂在背心,行路袅袅,额低眼垂,看上去十分温顺。

这也是课程之一。

院子里女子巧笑倩兮,面容姣好,一个个如春花秋月,各擅胜场。多围了画师嬉笑轻问,有问圣上的,有问娘娘的,还有正瞧他们给自己画的肖像的。

这些画俱是要供到圣上跟前儿,先给他过一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