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草、挖地、点黄豆、育瓜苗、种小菜花生,还要给小麦施最后一次肥,两夫妻在既忙碌又愉快的气氛中忙了一天又天。

春花笑道:“矜持,矜持又不能当饭吃。女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又不偷又不抢,怎么就不能贪财了。娘,我的性子是胎中带来的,肯定是你怀我时脑子里天天想着钱,洗衣做饭吃喝拉撒,连梦里都是金子银子,所以生个我,哪能不爱钱呢!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莫太太摸了摸王媚的梢,道:“听说如果采纳了你的意见,就要酒楼给你一百两银子红包?”

不想那高台顶竟然是个活的,啪的一下由下到上打开,露出一颗人头。

明明脸儿红扑扑,眼睛温润可亲,娇滴滴的温柔小娘子,却做了个拽拽的模样,富贵看着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他瞪着春花。

过了大半个月,隐隐听碧芬娘说,有个性张的人家房子被人烧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个张家。

“小丫头,你这笔是什么呀,黑不溜秋,沾我一手灰!”莫敬贤翻着春花的东西,拿起炭毛在糙纸上鬼画。“哎呀,你这什么纸,粗得割手,赶明儿我送你一箱子澄心堂纸,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一辆牛车从后面来,赶车的老农问刘三要不要坐车。

莫敬贤看着春花娘精心准备的吃食,越认为春花家人万分支持自己讨要春花的决定,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说句实话,别看人怎么夸刘三勤快,刘三的心眼儿里却都是愤懑。这是大正月呀,不走亲戚朋友家坐坐,哪里对得起和人相交一场的深情啊。刘三一脸幽怨地看着春花娘。

一群人迅地离开草垛边,分散离开。

狗二娃一脸无赖样,慢腾腾地道:“女人,老子还没吃饭,饿都饿死了,哪有力气赶车?”

那男孩的母亲就在前方焦急叫“欢郎,欢郎?”小男孩听见大声哭喊“娘亲,娘亲”,母亲听见,急忙冲过来抱住欢郎,又笑又骂又打小屁股,叫他以后不准乱跑。

刘三和春花娘一路走走谈谈,商量着买些种子回来。

大小芬狐假虎威,在罗氏身后嚷道:“春花,去跪下!”

春花娘可不管对与错,反正不能让女儿被人打,她牢牢地护住春花,和罗氏交起手来。

后来二伯娘的侄儿媳妇殷勤着来帮忙烧火。春花十分乐意,立即让位。二伯娘不好当面说春花不懂事,但盯了春花好几眼,一脸不快。

春花姐妹帮忙把葱姜蒜切好,扫干净屋子,开门待客。刘三家人口简单,双方母亲皆早逝,兄弟姐妹不多,所以客人也不多。比不得人家生了七八九个,又有亲家好友,拉杂一起有几十户人。

春花倒是同意何大妹离开,毕竟他们家不是圣母院,而且这何大妹似乎有偷吃东西的爱好。开始还好,但在她家住了十来天,就本相毕露了。昨天,她竟然看见何大妹翻自己的饰盒子。这也是没娘教的娃呀。春花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没分家的人立即吵嚷道应该按人头分鱼。分了家的人则说代代都是按户头算的,怎能打破祖宗规矩。这么,和谐局面不和谐起来。

村民们知道刘三家挣了钱,但这样浪费肥料和种子,还把野草当肥料的行为,还是让他们大开了眼界。平辈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哪有人这样种地的。长辈语重心长地教训刘三不要哗众取宠,浪费祖宗传下的好地。刘老头端着烟枪大骂刘三吃饱撑得慌,冬天也不让地歇息。

“没看见。你到枣子树上找找。他爱藏那里。”

刘三也不答话,小心翼翼地潜进水中,慢慢抬起撮箕,哗啦啦,十几条大小鱼没命似的跳跃起来,溅了三父女一脸水!

等了老半天,才看见桑树皮一动,春花再挨了一会儿,看见鱼线剧烈动起来,才一把拉起鱼线,定睛一看,空空如也,鱼钩上的蚯蚓已被吃掉了。

“去王屠夫那里买些板油嘛。咱们不能亏了花儿,你看她不吃肉,瘦得皮包骨一般。”

刘老头正在编背篓,叫了他两遍才来。而罗氏和刘小姑则请了他们三遍,才缓缓而至。

“你们说,有这样当伯娘的?还是嫡嫡亲的亲伯娘呢,连外人都不如!自家做错了事,反而殴打亲侄儿!从你嫁进刘家村,不知道生了多少事,跟多少人吵过架,成天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我看你就是扫把星,莽货!我们老刘家倒了八辈子霉才娶进这么个丧门星!我倒了八辈子霉和你做妯娌!刘三倒了八辈子霉讨你!”春生娘骂不过春花娘,开始作人身攻击。

春月哆哆嗦嗦看着春生,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刘三面有难色,说实话,比起木匠活,他更爱下地种田。

“娘,你想,我们把山地全种上白菘、莴苣,就有几百斤收成。再将高地五亩干田放空,再种上白菘,加起来,不得有一两千斤的收成了?喂两头猪足够了。”

春月知道老爹委屈了,后知后觉地拔出嘴里的桃,说:“爹爹,吃,月儿饱了。”

春花想起外公一个人过了几十年,心里不禁佩服。

刘三一食指弹在春花脑门上,斥责道:“姑娘家,乱说甚?”

罗氏心里一松,得意地想,我占着长辈的名,你能拿我怎么办?

杨李氏比杨老头的心还急,急切地道:“我说媳妇呀,你认不认识那个了不起,官家封的女官儿呐。”

回家途中,刘三还闷闷不乐地问春花,“花儿,那老叫花真没有再多给你几本书?爹太喜欢郭靖了!那打狗棒是什么做成的?其实吧,我觉得我和周伯通挺像的。”

春花惟有扶额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