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陡然间有些心慌。

杨晟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我想试试。”

许多户人家杀猪宰羊,将肉用盐腌制了,挂在木屋门檐之下,油亮红润,惹得人垂涎三尺。

这一次,木茛带着杨晟去青衣族关押犯人的地方,那是一片向北背阴的山坡,当地人直接在山坡上挖了几个洞穴,然后用铁栅栏封住洞口,便成了一个个牢房。

木茛有些动怒,“你不要不识抬举!”

杨晟无奈辩解道:“我并没有看她……”

上官谨鸿仍是不可思议一般看着杨晟,“我已经二十二了,我哥哥今年二十五。”

上官谨鸿没有催促他,眼看着天便要亮了,到时候他们想要躲藏,就更加困难。而且,上官谨鸿死死抱着杨晟,丝毫没有打算松手的意思。

就在此时,上官谨鸿突然有了动作,他自杨晟身边猛然袭出,连同陆靖华一起,左右围攻钟离阳。

易昀非沉默片刻,说道:“现在还不行。”

杨晟怔怔摸着自己的脸,易昀非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道:“不用怕。”

易昀非突然笑了笑,说道:“你想要看我容貌?”

说完,云墨规一个轻跃出了庙门,翻身上了屋顶,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此时不方便重新包扎止血,杨晟于是道:“不妨事。”

每日里那小厮都会将饭菜和汤药送来,德智大师也来过几次,用内力辅助杨晟疗伤,过了三、四天,杨晟已经能下床走动。

在场众人都低声议论起来。

“无端?”秦霄竹看向杨晟。

这一次秦霄竹直接应道:“好。”

秦霄竹神色冷淡,只点了点头。

杨晟笑了,说道:“你先提要求,我考虑一下。”

那飞刀从心法到步伐招式都是云墨规自创的,名字云墨规没取,让杨晟自己取一个,杨晟愣愣说了好些,云墨规都说不好听,杨晟就不敢再多嘴了。

胸口的伤还很痛,杨晟甚至无法坐起身,那村人去请了大夫,大夫过来给他开了疗伤调理的方子,然后告诉他,他胸口所中那一剑,正好擦着他的心脏而过,险些要了他的命了。好在是捡回了一条性命,现在需要卧床静养。

老者笑了一声道:“自然是有,你们沿着那边的道路往上山的方向走,也能通到山顶,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定然会遇到谷中之人,没有敲响天命钟,便没有资格留在谷内,怕是你们还没走到,便已经命丧天命谷。”

老婆婆让他们两个在桌边坐下,出去了一趟之后,端了两碗汤进来,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嘴里出“嗯嗯”的声音,示意他们喝。

杨晟反手将展戎往后一推,另一只手抽出长剑来,那些毒蛇已经纷纷朝他袭来,绷直了身体扑往杨晟身上。杨晟长剑挥舞,霎时间将数条蛇拦腰斩断,他知道这些蛇都有剧毒,不敢让它们近身。可是这狭道不短,前面密密麻麻都是毒蛇,斩之不尽,杨晟自己能冲过去,可是展戎却是不能,于是他只得先退了出去。

杨晟道:“赖悯生自然罪该万死!可是只杀一个赖悯生不足以报展将军血仇!”

老人摇摇头,“且听我说。展孝年将军老年得子,只有一独子名叫展戎,年方十六,他生母早逝,自幼随着展将军在边关长大,传闻继承了展将军一身精湛武艺,十三岁时便能上阵杀敌,本是我大虞将来的栋梁将才!然而赖悯生跟皇帝说,要防展家军旧部生变,唯今之计,便是将展戎召回京中为质,封他一个虚职,将他软禁起来,也好绝了这少年人将来叛变之心。皇帝闻言,觉得极是,立即下旨将展戎召回军中。然而此时洺潼关展家军上下正是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展将军在绊马坡遭人伏击,这定是军中出了尖细;展将军刚刚命丧沙场,朝廷便立即要求停战议和,更是连复仇的机会都不留给展家将士们,徒余一腔悲愤!紧接着,便是圣旨招了展戎进京,这群武人并非莽夫,自然察觉其中不简单,纷纷阻拦展戎,不肯让他随钦差将领进京。然而这展戎年纪虽小,却也算得上久经沙场,深谙其中关窍,他知道若是执意抗旨,便只余随着这一群叔伯们造反的唯一一条路可走,他孤家寡人一个,却哪里愿意连累其他将士们!于是最后,展戎不顾大家阻拦,还是跟着钦差将领朝京城而去。”

那师弟自是欣然应了,只是看了杨晟许久,奇怪问秦霄竹:“那是谁?”

杨晟见他跟个孩子一般,忍不住也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披起外袍想要下床,只是他一动,忽然便觉得身上微微有些刺痛,而且黏腻不堪,在那山洞里本该毫无知觉的记忆,却不知怎么隐隐鲜明起来。

他知道山洞里有那么一个人,起初他恍惚以为是师弟,后来又想难道是云师叔,再后来他神智也模糊了,根本不去分辨那人是谁,只想将自己身体靠上去。到了现在,他能够回忆得起自己将身体紧紧贴住另一个人的情形,而至于那个人是谁,他已然清楚知道,是陆靖华。

杨晟顿时觉得尴尬,不知当以何面目面对陆靖华。

雪貂从上官谨鸿手中跳了出来,走到杨晟身边,伸出爪子扒了扒他。

杨晟回过神来,低头去看,见小家伙正仰头看着他,于是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头,这才站起身来,道:“我去沐浴换件衣服。”

上官谨鸿“哦”一声,伸手将小貂儿抓了回去,放在脸颊边上蹭了蹭它柔软的头顶。

杨晟推开房门,没想到陆靖华竟然靠坐在门边上,嘴里咬着一根稻草,仰起头看天空。见到杨晟出来,陆靖华看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

杨晟只觉得身体都绷紧了一下,不过脸上神色没变,平静说道:“我去洗澡。”

陆靖华简单“嗯”了一声。

杨晟这才自他身边走过,朝着澡堂的方向去了。

因为族里的人都去庆贺粟洛节的缘故,澡堂里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杨晟可以放松脱下衣服,进去慢慢泡着。

捧了一捧温泉水拍打在脸上,杨晟告诉自己,应该再看得淡一些。他知道自从被易昀非变作这副模样,他心里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会在乎一些事,在乎别人的眼光,而这些换做过去,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哪怕是对陆靖华做出了一些亲密暧昧的动作又如何,自己那时根本就神志不清,对方显然也没放在心上,就不该再耿耿于怀,始终去在意着这件事了。现在的自己,需要像以前一样,再豁达坦然一些才是。

杨晟将黏腻的身体洗干净,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套衣服是他从天命谷穿着来到青衣族换下的,现在是时候换回来,准备离开了。

要离开,自然要道别,杨晟找到木茛时,节日的气氛正是最浓郁时,有年轻的男子正又唱又跳,向美丽的姑娘示爱。

木茛听说杨晟要走,惊讶着挽留他,“现在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