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车轮压上段深竹的衬衫一角,段深竹感觉车轮贴上了自己的腰,然后……一切静止。

曲稳急忙做严肃状看他:“你如果想让他们结束呢,就给她看。如果不想他们这么快结束,那就先别说,……幸好你现在跟她也不太熟。”

段深竹把那纸袋拿过来,打开看。

段深竹哈哈笑了两声,知聆叹了口气,又看外头:“这是哪里?我该回家啦。”

知聆故意低头,摆弄他衣裳上的系带:“这话,怕是对许多人说过了,我也不稀罕。”

知聆心头狠狠一颤,手按住洗手台的一侧,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知聆听了后,脑中便浮现段深竹的脸,他的确是有先见之明,知道知聆的确是不会答应重回段氏,但另一方面,他居然学会迂回战术,只是他也低估了她的心意了,决定了的事,会因为张经理三言两语而改变?

段深竹垂了眸子,打断她的话:“还是别这么叫我了。”

知聆道:“我的意思是张经理……”

“不管怎么样,说出这句台词的感觉真爽啊!”

知聆道:“等候大奶奶。有一件小事,恳请大奶奶成全。”

其实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可就是无法相信,总要亲耳听一个明白才好,总要亲耳听到,才能明明白白确认。

他抱起双臂,靠在沙上,静静地好像在出神,过了会儿,忽地听到舒缓的乐声响起,赵宁哲呆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声音是从知聆手袋里传来的,是她的手机在响。

知聆慢慢地往前走,远远地看到红色砖墙的别墅,阁楼的尖顶在蔚蓝的天空中矗立依旧,像是执着的一支手,在等候着久违的主人。

精英乙伸长脖子:“很漂亮啊,气质也好,我还以为是跟段总有什么关系的呢……多大了?有男朋友没?”

当她从“梦”中醒来觉得手臂上剧痛之时,还怀着一丝侥幸,当双眼真的看到那伤的时候,对知聆而言,似乎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段重言一笑,忽地看到床边上那本书,目光顿了顿,就说道:“你精神不好,就不要先看这些,多歇着。”

在那件事后她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在家里休了小半年的假,最主要得不是休养身体,而是心灵。

段深竹咳嗽了声,敛了笑:“怎么啦?她很好啊。”

知聆本不想开口,却不妨手臂上忽然一疼,却是胭脂在那里轻轻地捏了一下,知聆转头看向胭脂,却见胭脂冲着二奶奶使了个眼色。

知聆怔了怔。她已经起床正要上班,他却刚回来。

二楼的卧房宽敞明亮,墙纸是素白色的,知聆嫌闷,便开着阳台的门,外头是一片柔软的绿树,叶子在夜风里簌簌作响。

但是那个声音……

“多谢皇上还特意出宫去看我哥哥啊。”

正在这会,听得外头缨儿说道:“二姑娘怎么来了?”

接着,有个声音,婉转淡然地响起:“听说她一时身子不好?哥哥都惊动了?我自然要来看看她……”

知聆还未反应,门口帘子掀起来,有人低头进来,进门后不动,在门口略微一站,看到她人在床上,才又缓步过来。

知聆见面前是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身着一件素绿无花的薄衫,蓬松乌亮的头上只插一支乌木髻,毫无华丽装束,同样不施脂粉,素面朝天,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知聆。

知聆被烦事扰了心神,一时竟记不起这“二姑娘”是何人,而她微微一站,也往床边来,且走且说:“你还坐着,该当无事了,只是……人怎么竟变呆了些,只管瞪大了眼睛看我做什么?你可别说,你不认得我了。”

知聆听她半真半假这几句,心头一动,记起来了:段家两位姑娘,一位入宫,一位好佛道之论……这位,看着隐隐有出尘之态,气质不凡,自然是二姑娘段娴了。

知聆未搭腔,胭脂先捧了个锦墩过来,供她坐了,缨儿又飞快送上一盏茶来,不敢耽误,自出外熬药。

胭脂才说:“我们姨娘才缓和了些,先前那场,吓得我们人仰马翻,我的心现在还颤着……亏得姑娘有心来看看,姑娘别怪我们不周全。”

段娴扫一眼胭脂,轻声说道:“你倒是伶俐,有你在她身边,她也好过些,不至于吃亏太甚。”

胭脂垂头:“多谢姑娘夸赞……”

知聆在旁听了两句,这段娴似是偏向自己的,便转头看她,正好段娴也看她,四目相对,段娴慢慢垂下眸子,竟叹了声:“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了。”

知聆听了她这一叹,心头居然酸酸地,这会儿,段娴身后的丫鬟走到胭脂身边,低声道:“胭脂姐姐,我有个手帕花样,想问问你……”胭脂自也是聪明人,两人携手出外。

屋里头,只剩下了知聆跟段娴两个,面面相觑,还是段娴先开口:“你今日呕血,是为了什么?”

知聆心想:“我正也想找人问清楚。”

她一刹不言,段娴却又道:“总不会,是因为昨日我呕你那两句……你心里记住了,才……”

知聆微怔。

且说赵宁哲接到电话之后,急急赶到医院。几乎同时到了医院的还有曲稳,曲稳看到段深竹浑身狼狈带血的样子,吓的心跳都立止了一下,跑到段深竹身边后,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现没什么重伤才罢休。

赵宁哲看了段深竹一眼,扭身进了里头病房,医生已经给知聆做过了检查:“初步鉴定病人没什么外伤,但是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不排除会有什么内伤,这要等我们做完了详细检查……”

护士上前,推着知聆去做脑部ct检查,赵宁哲看着双眸紧闭的知聆,心怦怦乱跳,一直走到检测室外才停步。

赵宁哲回身,正看到段深竹,忍不住目光冷:“段总,这是怎么回事?我妻子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段深竹见他口吻不善,他不想跟他争辩,只说:“赵总,这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