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留在润王府里的禧珍,虽然有萱儿无时无刻缠在身边,却忽然觉得孤单起来!

她突然开始想念起许久不见的小碗、小碟、小杯子和小盘子他们…

还有春兰、新眉、子扬和阿布坦…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新的、旧的、前认识的、后认识的,她都开始莫名其妙想念起人家来了!

然而光想念他们不够,好像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她却抵死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禧珍眼前浮现永琰的脸孔。

她用力摇头,企图把那张碍眼的俊脸甩掉!可每回只要她把心思放空了,永琰的脸孔就会不厌其烦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真是奇怪了!这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禧珍甩得头都晕了,竟然还是没办法把永琰的影子甩出脑子。

她无奈地皱着眉头,沮丧地撑着下吧。趁着萱儿玩水的空档,她又坐在湖边发起呆来。

“格格!”

远远的有人喊着禧珍,然后很快地跑到湖边。

“春兰?新眉?你们两个怎么跑来?”禧珍见到两人,连忙站起来。

“是贝勒爷,他说--”

“贝勒爷他怕您寂寞,特地吩咐咱们来陪您!”新眉打断春兰的话,笑着对禧珍说。

春兰差点说漏嘴把贝勒爷招供出来--她险些说出,实际上是贝勒爷派她们两人前来“监视”格格的!

原本春兰也不知是否该“变节投诚”可仔细想想,总觉得贝勒爷好像比格格可靠许多,如果她听贝勒爷的吩咐、凡事以贝勒爷为重,未来应该比较有前途。

平贝子跟在春兰和新眉身后,对禧珍说:“格格,她们两人一定要进来陪您,我想--”

“那好呀!”禧珍看到两人高兴的不得了。“有你们两个来陪我,我就不会无聊、不会寂寞、不会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格格,你胡思乱想的都是些什么内容啊?”春兰好奇一问。

禧珍眼前顿时浮现永琰的脸孔。

“没什么。”禧珍“咻”一声收起笑脸,讷讷答。

“噢。”春兰满脸狐疑。

见禧珍这么高兴,平贝子本来借口不方便要推辞的话,顿时全咽了下去。“既然格格喜欢这两位姑娘的陪伴,那么--”

“那么咱们就全留下来了!”新眉笑嘻嘻地回头招呼:“小碗、小碟、小杯子、小盘子--听见平贝子应了,你们赶紧全进来吧!”

“小碗、小碟、小杯子、小盘子?!”禧珍念经一样喃喃诵念,兴奋地瞪大眼睛。

然后一个个萝卜头,登登登登地从小径后全冒了出来!

“格格!”人全到齐后,众口齐声问安。

“你们--你们怎么全都来啦?!”禧珍简直高兴的不得了,赶忙跑上前去握住这个、又握住那个的手!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是呀!咱们想念您,不满一个月就全都回来报到啦!”小碗代表发言。

他们尚未回王府,就被知会到四合院去。

“你们全都来陪我,实在太好了!今天见到你们我实在太高兴、太高兴、太高兴了!”禧珍一连说了好几个高兴,却还不足以表达她的高兴,因为她的“孤单”总算暂时一扫而空了。

“格格,这儿…咱们全都能住下吗?”小碗问。

禧珍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她歪着小头想了想,觉得这问题好像该问主人才对。“平贝子,你是主人,你说小碗他们都能住下吗?”她眨吧着眼笑你地问人家。

瞬间一群人十几只眼睛全望向平贝子。“呃…当、当然可以了!”他要是答“不”不知道会不会被这十几只眼睛给瞪死?

“太好了!”新眉说:“那我就代大伙儿,先谢谢您你?

“哪里,这位姑娘,”平贝子客套道:“我还没感谢您当日救了我的恩情。”

“好啦、好啦!既然你们全都能住下,那咱们就又能团聚了。”禧珍高高兴兴的,全然没瞧见那主人家愁眉苦脸的表情。

平贝子瞪着这大群人,他一贯谦和、老好人式的笑容,这时看起来忽然有点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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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祥平日爱上酒楼妓馆,认识的人物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子扬便看中他这点,于是借着上酒楼饮酒结交上赵天祥,两人几杯黄汤下肚,彼此溜须拍马的瞎拉馆儿,就这么搭上,成就了一段酒肉交情。

“你说我一个卖玉的,能这么俗气吗?”黄汤下肚,赵天祥挟着酒意跟子扬嘀咕。“可这个『玉』字拿掉不就是个『卖』字吗?既谈买卖,你说它还能清高到哪去?我嘛,不过就是个俗人!俗人俗人,当然就得要够俗,才能痛快的当个人嘛!”赵天祥瞎唬弄编上一段歪理,只为解释他上妓院其实俗得有理!

子扬抿着嘴微笑不语,模样儿似很感兴趣地聆听着。“赵爷说得是!你是入门的行头,不贫气、不沽名钓誉,我岳子扬生平就爱结交像您这样豪爽的大爷!”子扬先吹捧他两句,赵天祥一听果然受用,眼睛眉毛顿时都笑开怀了!“不过提到这玉嘛--我这儿倒有个上等卖家,手头有件千年宝玉,估念着就想找个识货的好买家。”

“千年宝玉?什么样的千年宝玉?你倒说来听听!”谈到赚钱的生意,赵天祥两眼雪亮起来。

“东西不是我的,这我也说不明白!要不这样好了,赶明儿个我给安排安排,从我那当家手上--”

“当家?怎么?你不能做主?”

“我说赵爷,您可高看我了!”子扬甩开手上那柄骨扇,哈哈笑道:“我上头那主子是个真正的爷,您要能见着他,就会明白我岳子扬实在不算个什么东西了!不过嘛…”他顿了顿,故弄玄虚。

“不过什么?”赵天祥果然问。

“不过我这主子来头大、身分高,不惯见行头。”

“那要怎么谈买卖?”赵天祥一撒手。

“赵爷要信得过我,我先把宝贝弄来给您细瞧,过后您估个价,再找个买主安排我那主子两方见面,届时我就以您估的价说服我那主子,好好给您盘上四成利头!您说这生意能不能做得?”

赵天祥一听,岳子扬连细节处都替他想得妥妥贴贴、滴水不漏,实在没什么不能的!而他自己只要能找到买主便成了,可不过就是--

“赵爷要信不过我,担心咱们与买主私下交易,那么双方就立个契!”子扬向来善于察颜观色,早知道像赵天祥这种人,骨子里谁都下信!“这四成利先对半分两成,这两成利就当给您的赚头,不收回来!将来生意成了,咱们再追加那剩余的两成利,足足凑妥该给您的四成利!您说我盘算的这种种成吗?”

赵天祥一听眼睛更亮了!“当然成、当然成!”这笔生意无论算盘怎么打,他都是稳赚不赔!“唉呀!我说岳兄,您可真是菩萨送来给我的,一尊活生生的财神爷呀!”有钱可赚,赵天祥马上跟子扬称兄道弟起来。

“哪里、哪里!赵爷真客气、真见外了!”子扬对着赵天祥嘻嘻笑,然后压低声道:“届时赵爷赚精利头,只要别忘了小弟…记得给小弟一点儿好处就成了!”他两指掐起,轻搓几下。

“这当然!当然!”赵天祥占了大便宜,当然不吝施点小恩惠。

两人谈得心花怒放,喝得畅快淋漓,不到三刻钟光景,赵天祥已经将活财神岳子扬,视为他平生难得的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