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行走在一起的另一名男子,身着藕荷色华服,健康的麦色肌肤以及五官分明的轮廓,处处张扬着一种爽朗的大气之感。

“浅浅,可有话说?”男人唇瓣笑容冷傲绝美,如仙般优雅滟华,似魔般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的力量,纤细干净的指尖轻捏黄金棋牌上的黑色玛瑙,以凌冽的气势微移动,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似从指尖萦绕而出。

落雁想了想,倒是沉鱼轻笑道:“主子,这秦京最近除了谦王被赐婚之外,还真有一件新鲜事。我今早去集市买菜听到,今早朝堂震动,大秦皇帝震怒,差点砍了几个皇子。而事情起因,皆是因为洛国公主,天下第一美人洛倾颜。朝堂之上,大皇子君亦昴启奏,要迎娶和亲公主洛倾颜为侧妃。而二皇子君亦晟、四皇子君亦晨、七皇子君亦晷几位皇子,竟公然和大皇子抢女人,都启奏要娶洛轻颜为正妃。不止如此,还有几位大臣启奏愿意迎娶洛国公主为妻。皇子与大臣都要娶洛倾颜,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相让。皇帝大怒,直斥皇子们沉迷美色,罚他们闭门思过。几位大臣也被罚俸禄,差点丢了功名。早朝一散,这消息不胫而走。”

“嫁给我,觉得委屈吗?”声音朗朗,温和似水,却带着惆怅的情绪,温润而醇厚的嗓音犹似清淡的茶般氤氲醉人。

容止呈莞尔一笑,“云师弟竟然会打趣师兄了,真是不容易。想来你自小不离身的玉箫送人也不稀奇了。”

如此奢侈的马车,使得街上来往的人都不由得倒吸口气,就连见惯帝王御驾的勋贵也颇为惊叹,秦京何时来了一个嚣张的富豪?比皇上用的还金质的马车,恐怕当世寥寥可数。

商知浅专注的看着儿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从黑白玄气中不难看出儿子的武学等级已到斗玄阶巅峰,这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晋升的度简直彪悍的不能再彪悍了。

商知浅唇角扯出一抹凄厉的轻笑,帝王之爱,是博爱,江山、权位、财富、臣民、女人,天子之言,是戏言,是穿金裂石的利刃,更是裹着蜜糖的毒药,一点点地侵蚀五脏六腑。君昊胤在她面前说过无数次誓言,唯独只有一条兑现过,此生见君不拜,永不接受圣旨。

商知浅轻叹了声,紧紧搂住怀中娇小的身躯,闻着香气,心顿时纠成一团乱麻,轻语地说道,“长泰,娘亲没有生你气。娘亲是气你死鬼爹留下一堆不靠谱的后代。娘亲刚刚心情不好,以后不会说这样的话。长泰乖,不哭!”

那样震撼的战场依稀在昨日,那些逐鹿群雄的身影,随着流逝的时光,繁华尽失,早已物是人非。

商少主郑重的点头,完全不顾其他两人的感受,全权为他们做主了。

“那是我赚的老婆本!”商少主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玉箫和玉佩就被他家娘亲糟蹋,粉嘟嘟的小嘴撅起,声气滇醒道。

在儿子的嘟囔后,商知浅眼眸褪去了那一层薄雾重新恢复清澈和淡定,随后瞪了一眼作怪的儿子,“小孩子思想不要太邪恶!随便用思春的诗词是不对的!”

风随心傻眼了,一颗心脏差点吓出来,嘴角抽了抽,挠了挠眉心,好脾气地笑了笑,诱哄道,“小娃娃,我拿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玉佩换回成不?”

商君抿着嘴,眼中露出一丝讶然,板了板小脸,小手一挥,“胡乱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要是我真喜欢男人,我会考虑考虑你的。”云流潋眼眸流转间,透出出奇的严肃。

“大胆刁民!再敢胡言论语诬蔑朝廷命官,依律各打十大板子。再聚众闹事,休怪本官不客气全部抓你们进大牢!”

“你们这群废物!饭桶!怎么连个小兔崽子都抓不住啊?官府养你们有什么用!”宋知县油光满面挺着一个好似怀孕五、六个月大的肚子,身上的赘肉随着他声嘶力竭的怒吼一颤一颤,走一步都异常吃力。

周围温度瞬间飙升,宋子维抬眼就看到一个个子高挑,武学造诣不凡的孩童,想着肯定是被他推了一把,愤怒的睨着那人,盛气凌人的吼道:“你没长眼吗?你一个被逐出族谱的野种,居然敢推本少爷?”

君安烨脸上诧异之色胜过震怒,凤华城城主竟然不将他的圣旨放在眼里?那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敢挑衅皇权!

“长泰,太子太傅看似是最尊荣显赫的位置,其实际目的不过是帝王用来平衡皇子之间的势力。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现在正处于一个暖昧而微妙的情势中,需要一些调和剂来搅乱这个混乱的局面。身为太子太傅,职责是教育皇子学识和帝王御人之道。现今君主意向不明,继承人尚未确立之下,太子太傅这一职位就能牵动各方势力。能够做你老师的人,就是以十岁的年纪担任太子太傅的容止呈。”商知浅悠然淡笑,眸中浅露的光华让人无法直视,“儿子啊,比你强,比你学识渊博的人,都可以做你老师。”

高高的青砖城墙上,一身亮紫小锦袍服帖合体的小男孩悠懒稳坐,晃荡着小短腿,动作浑然天成的矜雅。腰间缀着枚莹润的白玉,随着他的双腿的晃荡在阳光下散着清辉,弯弯的月牙眉,似墨画描绘上去一般,显出比同龄人更聪慧的气质。晶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好似镶嵌两颗璀璨的宝石,深邃水润,粉艳的小嘴扬起一抹和善的笑意,“娘亲说,为君难为臣也不易,我就不难为你了。带着你的人离去,告诉德靖皇帝一声,他没资格为我娘亲选夫婿,为我选爹爹。这世上能配上我娘亲的男人都作古了。”

秦帝执酒杯的手略微一颤,望着那一身血衣的赫连劲,脸上神色未流露半分,冷淡出声:“你最终还是为了她回来了!”

赫连劲置若罔闻,步步沉重的走向龙椅,手臂上鲜血淋漓,和黑灰混杂在一起,看得人一阵心惊肉跳。尤其是颈脖处一片模糊的血,乌黑的丝胶在一起,一滴又一滴的血珠随着丝滴落在地,伤势可见非常严重。但是,他丝毫不觉一丝疼痛,眸中凌厉、冷酷、愤怒、绝望的情绪毫不掩饰的透露出来。

商知浅心中迅盘算着来人的目的,答案呼之欲出,抱着儿子密道免得打草惊蛇。

就在母子俩走了之后,后面又是几道黑影宛若鬼魅一样在夜风中穿梭,清幽似银的月色下,一抹妖娆的绯红身影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具,栩栩如生的面具散着莹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