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死,这吴老头还真是记仇啊!黄石猛然醒悟,在他第一天进入藏书阁时,这道题是吴老头的第四道题,结果被黄石以“三大题为限”拒绝回答。现在,吴老头明为考量大家,该不会是要考倒自己吧?

昏倒,一个个盯着我看干嘛,不会想跟我玩背背山?黄石放下笔,起身迎道:“哟,各位公子来的真是巧,怎么这么多人呐?”

孟龙挠了挠头道:“听听便走开了,也不知是啥反应。”

费成一脸茫然:“呃,黄,黄色……黄哥,我只叫了黄哥您呀!”

其他两人还好,只是被牢牢地捆在树干上,但刀疤就显得有些怵目惊心了。一副犹如被强暴过的样子,头乱糟糟的,衣裳不整,好多地方还被撕裂了。最恶心的是他的下体,被一根细绳绑着,细绳下挂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隐约可见那根肉肠子毫无生气地垂着,委实可怜。

轰的一声,刀疤闷哼一声,终于扛不住地倒下了,而那打灯笼的和另外一个人早便躺在路边不省人事。众人打的也累,虽然喘着粗气却无不兴奋至极,纷纷转向黄石:“黄哥,现在怎么办?”

“靠!”黄石真想给马刺一个暴栗,“马刺,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还是不是男人?”

黄石笑道:“周伯过奖了,往后还得靠您栽培呢。”

两个花痴丫鬟一脸崇拜地望着黄石:这个男人好有内在哦!

刘晴儿雀跃般地点头道:“嗯,这儿好漂亮!”

“黄石,你怎么还在这里?”

适才耽搁了不少时间,黄石于是风风火火地直奔藏书阁。一路上,公猪们的春叫声依然不绝于耳,黄石不鄙视还不行,堂堂六尺半男儿身怀大男子主义,怎么能比他还思想开放,随随便便入赘到女方家里去呢?如此,他对所谓精通琴棋书画的刘小姐更是腹诽不已,咒她早日成为传说中的剩女。

宋朝也有这么开放吗?黄石大开眼界地走着,感觉每个人像是情的公猪一样,嗷嗷叫着。

费成挠了挠头,巴望着黄石道:“黄哥,您的话实在太深奥了,奔小康是啥意思呀?”

黄石可不会轻易就范,以“为群众服务,做好本职工作”为由,继续我行我素,叙说了许多风闻趣味的故事;同时,又和众人共同探讨《论语》、《孟子》中的句子。黄石看过一些经书的注解,说的头头是道,虽然有些观点不被人所接受,但依然博得了众人的喝彩。吴老聆听一会儿后,便放任不管了。

黄石接过《论语》,快扫描一眼便还给了吴老。吴老嘲道:“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我见多了,口气狂妄并大代表有真才实学。不过我看你这人真有几分机灵,若愿意留下,每月仍会给你一百五十文,你做决定吧!”

“不然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进入我的藏书阁吗?”吴老冷笑道。

果不其然,周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哦,对了,最近藏书阁缺个执帚小厮,你就到那干活吧!具体事项到了那儿后询问吴老便可,就说是我安排的。”

“啊,郑,郑公子,快闪开!”

骂完老天爷后,黄石眯着眼睛扫了几眼,那些书生老少皆有,有的衣冠楚楚,也有出自寒门穿着粗布衣的,但都无不一副斯斯文文或风流倜傥的才子模样。

“周伯让我来看看你,顺便问下你甚时候回书院。你小子可是舒服,这都告几天假了,还赖在家里不走。”胡仁啧啧地打量着黄石,又瞄了眼刚砍回来的柴禾,挤眉弄眼道,“我看你是成心想偷懒不成?”

郑然笑罢,走到黄石面前打量了下,一身破布衫,还露出几根脚趾头,这等装扮真是寒酸。他不由讥诮道:“哼,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狗奴才也想在我等面前卖弄。”

众书生窃笑不已,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黄石手上动作一滞,鹰一般的眼睛豁然盯上郑然,看不出是愤怒还是畏惧。他不是一个轻易招惹是非的人,在社会打滚数年,虽然偶尔会扶瞎子瘸子过马路,会给老弱病残孕及抱小孩者让个座,也会调侃下美女,但他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

美!

石头本是张三爹对黄石的昵称,现在渐渐成为黄石的绰号了。张三爹脸上颇有埋怨之意,然而黄石毕竟气色好转了许多,他心底不禁松了口气。

吴老双眼精光一闪,每月花一百五十文钱留住这小子值了。

“孔子与孟子有什么区别?”

“孔子、孟子?你小子竟然拿两位圣人出题,大不敬,大不敬!”

“吴老,别转移话题,把这道题回答了再训我也不迟!”

“哼,这有何难……让老夫想想。”

最后或许吴老真的老了,又或许他只是个创造者,却不是破解者,黄石的这道脑筋急转弯把他难住了。

吴老忍不住追问道:“答案究竟是甚?”

“孔子的子在左边,孟子的子在上边。”

直到下班,黄石才把答案告诉给吴老。得知答案的吴老极度郁闷,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或许,脑子确实不如从前灵光了吧。

黄石回到宿舍,孟龙和费成已带来一个好消息向他报告。

昨天黄石让他们去查周见韦的身份,没想到孟龙和费成这么快便打听到了一点消息。周见韦是潭州城一名富商的儿子,家中富有,现在是岳麓书院“敏学斋”中的书生。

说到书斋,书院的书斋分为教斋与学斋。教斋是按功能命名的,如同教授音乐的地方叫乐斋,类似于后世的音乐室;学斋则如同后世的班级一样,与教斋区分开来,没有实质性的功能。

书院的学斋共有七个,每斋三十名学生。换句话说,岳麓书院可容纳学生二百一十名。

敏学斋是七个书斋之一,取自《论语》: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除了以上情况,周见韦其他的信息便不得而知了。黄石知道孟龙和费成毕竟是书院斋仆,能力有限,如今只要知道书院里有周见韦这号人,在哪个书斋就足够了。心中计较一番,黄石回到屋里整理一下房间,准备明天一早回张家村一趟。

喔喔喔~

公鸡打鸣时,无论斋仆、书生都起了个早,这便是这时代的风气。饱餐之后,黄石和看守大门的马刺打声招呼便离开了岳麓书院。

“郑公子,郑公子,黄石那厮离开书院啦!”一个书生赶死一般地来到一个花园里,郑然正和几个书生畅谈风月之事。

最近虽然有关他的言论漫天飞舞,对他造成一定的影响。不过像他这种人,若不谈风月韵事、斗鸡遛狗之事,还真不知说些什么。

郑然猛地跳了起来:“什么,他离开书院了?现在人到哪了?”

那报信的书生喘着粗气道:“王兄正跟着,估计还没走远呢!”

郑然顿时欣喜若狂,甚风月呀、喝酒啊暂时一股脑地全抛了,对身旁的韩兄、何兄等人兴奋笑道:“功夫不负苦心人,各位,你们慢聊,我去去就来。”

上午一般是有课的,如果旷课的话就会被记录下来,年末时评语便会受到影响。因此,韩兄等书生自然不可随便陪同郑然前往,而郑然也需要叫请人帮忙向讲学或斋长告假。

望着郑然和另一名书生急匆匆离去,韩兄笑道:“这次那厮恐怕要遭殃了吧!”

“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