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夫妻俩是闹是和不关黄石任何事情,黄石拍拍屁股,顾自背着双手迎着瑟瑟江风,沿着一条丈宽大道朝岳麓书院的方向行去。

受原记忆影响,黄石内心引起共鸣,泛起阵阵的酸楚。如今外公的形象已深深地烙印在黄石的脑海里,一定要让他老人家好好地安享晚年。

黄石话刚说完,全场先是一愣,顿时爆笑如雷。

周见韦得意地看着郑然,等待他出丑的那一时刻。郑然闭目沉思片刻,猛然双眼睁开,合拢起白扇子叹了口气,表现出一副很惋惜的模样。

黄石刀锋砍偏,落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飞溅出点点火星。

原来黄石本是衡州人氏,后来才迁移张家村的。他三岁时,父亲抛妻弃子远离他乡,娘亲张氏因此伤心欲绝,每日以泪洗面,终于哭倒了身子。张氏病倒后,自知不久于人世,奈何放心不下年仅四岁的儿子黄石,于是临终前把黄石从衡州送到了婆家——张家村,托付给自己的哥哥帮忙照顾。

黄石大喜,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人可就容易多了,而且此处乃岳麓书院的地盘,郑然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报复自己,除非他想退学。黄石吊儿郎当地摇摇头挑衅道:“敢,怎么就不敢了?郑公子不是很想作诗吗,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兴致跟我来一?放心,我让你两只手!”

让两只手?众人先是愣了一下,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郑然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小杂碎,敢取笑你大爷,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有种跟我走么?”郑然冷哼道。

黄石真想拿盆水泼过去,或者拍他一脑门:“靠,你当我白痴啊!”

“你——”郑然为之气结,昨日山中一遇竟成为了他的软肋,口舌之上拿黄石没有一点办法。-====-着恼之际,耳边忽地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郑然扭头一看,吓他一跳,张铜锤正气势汹汹地推着车子往这边冲来。

黄石也大吃一惊:“铜锤,你干什么?”

“石头,我救你来了!”

“啊?”

随着骨碌骨碌的车轮转动声,张铜锤呀呀呀地怒吼道。原来张铜锤见有人找黄石麻烦,心里焦急万分。情急之下,管他什么书生才子郑公子,推着独轮车便横冲直撞了过去。

“啊,郑,郑公子,快闪开!”

一个书生被张铜锤的气势吓傻了眼,急忙闪到一边叫道,周旁的其他书生纷纷侧目,不由吃惊之极。

这下子冷清的大门前顿时闹腾起来了,郑然躲的有些狼狈,他可没料到张铜锤会搞这么一出,方才不是一直都没事吗?

这小子还真是……黄石哭笑不得,一丝莫名的感动油然而生。

“这厮疯啦!”有人指着狂似的张铜锤叫道。论打架,这几个文弱书生可不是张铜锤或黄石的对手。

就在场面变得混乱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喝道:“是谁在书院门前放肆啊,还不通通给我住手!”

这个声音的音量并不大,也听不出是喜是怒,但在场的书生瞬间安静了下来。咔的一声,张铜锤的独轮手推车也停下了,见到来者,蓦地喜道:“老伯,您来啦!”

来者是个六十余岁的老翁,而书院中能让在场书生士子敬畏的老翁只有一个,那就是管事周伯。周伯身材矮胖,脸上长满了花白胡须,而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正满场子地乱扫。虽然老者已过花甲之年,但常年养尊处优,身体保养的不错,脸上皱纹不多,整一个富态模样。

“周伯!”

“见过周伯!”

众人纷纷施礼,即便是郑然也不敢造次。别看周伯只是一个小小管事,掺杂不到教课授业的事务,但是他的后台是岳麓书院当任山长,这样的身份足以让每个人感到畏惧。

郑然顿时一副慨然的样子,扇指张铜锤诉苦道:“周伯,您老来的正好,这厮简直是疯了,我们都没招他惹他,他竟莫名其妙地袭击我们!周伯,您要替我们讨回公道啊!”

“请周伯替我等讨回公道!”郑然的人异口同声道。

张铜锤大急,怒道:“胡说,分明是你们先挑事端的,老伯——”

“好了!”周伯扬了扬手,懒洋洋道,“你们有什么恩怨我管不着,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但是,岳麓书院乃是官家钦定的读书圣地,哪由得你们撒野!”

这老头贼眉鼠眼的,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鸟!黄石在一旁暗道。算起来,周伯还是他的直属上司,黄石要做什么活儿,全凭周伯一句话。想到这茬儿,黄石心思又活跃了起来,在没想到活路前,自己必定要呆在书院当个小小的杂役,那与这贼老头搞好关系显得异常重要了。

张铜锤似有憋屈地呷了呷嘴,闷声不语。而郑然早知有此结果,斜了黄石一眼,嘿然笑道:“那晚辈先行告退了!”

郑然等人欣然离去后,张铜锤这才有些幸灾乐祸,似乎自己留在场地上,是胜利的一方一般。傻笑之后,他忽地撇下独轮车,急忙抓着黄石的双肩,不停地上下打量道:“石头,你还好吧?”

“没事。”黄石拍拍张铜锤的背膀。

“嗯哼!”

周伯干咳一声,向黄石和张铜锤投去了不满的目光,竟然直接无视老头儿我!

死老头!黄石暗里骂了一句,急忙装作不知者的样子,热情地拉着张铜锤向周伯道谢:“周伯,刚才多亏了您老人家及时出面,要不然您的脸面恐怕就要被我丢尽了!”

“胡扯,我的脸面怎么会被你丢尽了?”周伯一愣,叱道。

黄石故作讶然道:“我是在您老帐下做事的,言行举止无不代表着您的光辉形象。要是小的被人欺辱了,不就是明摆着别人不把您老放在眼里吗?”

“这……”周伯似乎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不由陷入了沉思。举凡天下书生士子,若有哪位荣登黄榜扬名四海,那这个士子的恩师则受人尊崇;相反的,若教出的学生是庸庸碌碌之辈,那么教授先生的脸面也不好看。

此道理用在自己身上呢?老头儿我手下的斋仆如果有出息了,我脸上不也有光吗?但若是被人欺辱,唔……

周伯若有所思地看着黄石,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了?

黄石见周伯并未否认,连忙趁机添火,把昨天岳麓山上的遭遇添油加醋地叙说一番,身为周伯忠心耿耿的下属,他显得极为委屈。周伯听罢,隐隐现出一股怒色,哼道:“那帮兔崽子有什么了不起的,难不成咱们没读书的就不能吟诗作词了?”

“就是,这摆明看不起小的和周伯您呀!”黄石一脸愤慨,“周伯您再仔细想想,刚才郑公子表面对您客套,可那有恃无恐的神情却是……”

“却是什么?”周伯皱眉道。

黄石叹了口气:“却是对您老不屑一顾。”

“好个郑然,岂有此理!”周伯听罢勃然大怒,“当着老头儿我的面还满脸笑嘻嘻的,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不就是有个舅舅是书院学正么,有甚好猖狂的!黄石——”

“在!”黄石急忙微微躬身,聆听周伯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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