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薛宁波教官看了一眼右脚已经肿成了红萝卜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再穿上军靴的风影楼们领到的这种新式军靴,底层都加了凯夫拉防弹材料,假如以后再踩到时什么反步兵倒刺钩,我保证你们的结局,就不会这么惨了。还有你们领的军装,比帆布更坚韧耐磨三倍,属于防划割材料,短时间内在荆棘从丛生的区域内活动,也不会被扯成布条,在必要的时候,你们把军装割成一点二寸宽的布条,把它们接在一起,就可以弄成一根承重量一百二十公斤的布绳。”

首先受伤的是邱岳,这个获得跆拳道黑带二段的格斗高手,爬上一棵大树,试图从鸟窝里掏出几枚鸟蛋时,他伸手抓到的是一条通体冰凉,足足有两三尺长,在把鸟窝里的鸟蛋吞食一空后,正舒服的趴在里面睡觉的蛇!

再也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超跃,再也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战胜,如果不拼尽全力,甚至随时有掉队的危险。面对这种现状,灵魂中的好强,灵魂中的不屈,灵魂中属于雄性的方刚,已经在他们的血液中,一点点被恶劣的环境,一点点被身边的同伴联手逼得激发出来。

不是他们不喜欢漫画书,而是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如果偷看漫画书,被发现绝对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而观看同样精彩,当然比漫画更广阔一万倍的军事杂志,却可以光明正大,甚至还会受到表扬。

把这些石头烧热烧烫后,他们把石头丢进了临时客串行军灶的石后轮流将滚烫的石块和放进石度已经恢复正常的石块反复交替,就是依照野战生存当中,石块加热的方法,一点点将他们的食物烤沸煮熟。

“他们三个,一个是六岁,一个是六岁半,还有一个是七岁整。他们能通过入学考试,和同龄人相比,当然是出类拔萃拥有不欲潜力的精英,但是,教官你不觉得,他们无论是体力,精力,还是抵抗危险的能力,还远远达不到参加这次考核的最低标准吗?”

估计雷洪飞和邱岳这两位队长,都不敢去碰!

雷洪飞挺直了腰,放声叫道:“虽然我不像你们一样,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但是我也知道,军队最重要的就是团结!绝对不会有教官鼓励部队士兵,为了生存下去不被淘汰,就努力踩着自己身边的兄弟向上爬。如果我们听了教官讲的那个见鬼的狮子故事,就上演窝里反的好戏,一个个防身边的兄弟如同防狼,那我们可真的是掉进教官预设的陷阱,最终只能老老实实蹲在地上,聆听他们的教诲了!”

用这种方法,他们五个小时才走出七公里。而雷洪飞和邱岳已经累得双臂发酸,至于其他人,接替两位队长的工作后,挥舞着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于沉重的开山刀,用力劈砍那一些柔韧又带着毛刺的草藤,体能最好的一个,也只坚持了二十分钟。

“知道。”

至于野战生存中,必须有的引火源,自己想办法去吧。行军锅灶,如果雷洪飞他们这群孩子愿意把那口足足一米直径的大锅扛上,把那台几十斤重的汽油灶背上,女教官也是不会反对的。

洪飞一脸的惊讶,“我不是已经通过你们那绝对集无耻、下流、变态、硌硬、殴朽于一体的入学考试了吗?我能站在这里,当然是凭我的考试成绩!”

一群孩子丢掉手中的饭碗跳起来,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接受训练,但是出身军人世家平时被老爸操练惯了,除了雷洪飞和周玉起这两个半途出家的另类外,其他人站立军姿的动作,也算是有模有样,勉强达到了新兵连毕业水准。

又有哪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还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过早的扛起了对他们而言过于沉重的责任,在别的同龄人,还在操场上开心的跑闹,还在电视机前打电子游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接受军事化教育,甚至开始一步接着一步,接受职业杀人技巧?!

三杯五十三度的白酒下肚,周玉起竟然喝得面不改色。就连助理教官都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子,你酒量多少?”

风影楼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说我想当官,大大的官!对了,我还给那个大坏蛋唱了一首我最喜欢的军歌呢。”

但是很快雷洪飞就笑不出来了。

“你要什么都不想喝的话,就试试看我们学校里一个教官从泰国带回来的,被称为‘水果之后’的山竹吧。比苹果要甜出三倍,而且吃在嘴里滑润却不腻,而且带着一股透心的芬芳。虽然在国市的一些超市里也有,但那都是在我国南方种植出来的水果,缺了那边的气候与温度,无论是味道还是质感上,都明显差了几个层次。”

当然是他绝对变态的记忆力,还有他堪比电脑的逻辑推理能力!

雷洪飞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来,当他转身像以前一千多个平常的日子一样,认认真真的把大门关好关紧的时候,他轻轻吐出了一口长气,当他昂起了自己的头,在杨牧和副市长秘书的左右陪伴下,大踏步走下长长的楼梯,走出这个小小的院落时,他再也不是那个只能靠出卖自己的,去换取生存空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的男孩!

可是雷洪飞的眉头很快就皱起来了,他瞪着风影楼道:“我把汤都送到你嘴边了,你怎么不喝啊?”

小三子拼命摇头,拜托,他刚才还在对面前这位带着一脸无害笑容的军人口出狂言,甚至想和对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切磋、切磋”,他要真傻不拉叽的跟着对方进了军部,他有几条命,能经得住那些手狠手辣的职业军人折腾?!

看到风影楼在这个时候,还赖在他妈的怀里不愿意出来,风红伟二话不说,走前一步,又重重在风影楼的脸上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醒了就别赖在你妈的怀里装死,这事你既然做了,想跑那是一点没门。现在你立刻起来,跟我去军长家里道歉。还有,孩子他妈,你一会回家把厨房的那根擀面杖带上,然后去军长家里找我。”

这位中校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叫杨牧绰号“电脑”,拥有过目不忘的变态记忆力也就算了,在沙盘推演,战略布局方面,更可以单挑足足一个班的作战参谋!是整个军区公认的超天才,更是所有人眼中,一个恃才傲物的典型代表。在风影楼的记忆中,还真没有见过杨牧这么痛快的向人道歉过。

王八嘴太硬,一口咬断大门钉的战术失效不说,还赔上了两颗小虎牙!风影楼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中校连根拔起,用看似粗鲁实则细心的动作,轻轻抛到了对面一张沙发上。

萧洪飞伸手用亲昵的动作,轻轻拍着风影楼的脑袋太小了,小得根本不可能听懂我的话,但是也许你以后会明白……我连继续活着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扯淡的枪毙?”

说完这些话,中校收回目光,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雷明择中将有点喜欢你这个外孙了。”

俗话说得好,十个富人九个胖,只怕胖人没。这个胖子是有的,只是上面赫然多了一道刀伤,以这记刀伤为核心,一喷三尺高的鲜血,扬扬洒洒的对附近三四米范围,进行了一次无差别覆盖,那种艳丽,那种猝不及防,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放声尖叫。

风影楼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喃喃自语的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只是脚上插了一根箭,拔出来都差一点活活疼死,夏候惇是被人用暗箭直接射进了眼睛里,他是怎么忍住疼把箭拔出来,先是把眼珠一口吞掉,又顺手一枪把曹性给活活捅死了?!”

邱岳翻着白眼托,你才八岁啊!人家夏候惇眼睛中箭的时候,怎么算也应该有个三十来岁,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你们两个有可比性吗?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等自己三十岁的时候,再来试试嘛!”

风影楼侧着脑袋,思索了好半晌,最终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道:说的有道理!”

“疯了,疯了,疯了!”

望着一脸认真的风影楼,岳邱连连摇头,“我发现了,你就是一个中三国演义毒太深的小疯子,可是我直到这个时候才惊讶的发现,我也是一个疯子,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竟然有点喜欢你小子了!”

风影楼有点惊讶的望着邱岳,他第一次在邱岳的眼睛里,看到了只可能属于朋友的尊重与关怀,明明痛得全身都在发颤,明明痛得脸色比纸还要白,风影楼却对着这个新的朋友,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十倍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浓浓的红色烟雾,从雷洪飞的手中扬起,不断翻滚着,穿过他们头顶那一片密不透风,让他们每天几乎不见天日的树梢,在这片原始丛林的上空,扬起了宣布放弃任务,请求紧急支援的信号。

他们这支在原始丛林里,挣扎了七天的学员队伍,最终还是由队长亲手发射了求救信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