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苏温柔清甜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了起来,盈袖不高兴的跺了跺脚,没有说话,砰的一声关上了雅间的门,走远了。

那银面公子听到穆流苏的声音,却并没有抬起头来,不疾不徐的在琴弦上划下最后一个音符,清冷的声音骤然幽幽的在室内回荡着,“你们找我?”

她有些懊恼的敲着自己的额头,真应该跟那人道谢的。

那郡主如娇花般美丽的脸因为剧烈帝痛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盈盈秋水般的美眸有晶莹的泪珠滚滚落下,“快放开我,否则清平王府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放开!”

说完,带着若兰和若语走了出去,让车夫先驾车到京城最繁华的酒楼静月轩去等着,她则朝着最热闹的集市走去了。

“我对看桃花没有兴趣,若是要看,娘的院子里就种了一大片狄花,我到那看看就行了,流霜妹妹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去吧。”

强烈刻骨的恨意像疯狂生长的蔓藤一般从心底涌了上来,叫嚣着,缠绕着,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爹,让人请大夫啊,姐姐的手要废掉了。”

管家飞快的领了命令退下去了,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就连流动的空气似乎都在出一种沉静稻息。

吕慧心气得眼眶通红,杀气腾腾的冲上去,对着黄莺的脸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黄莺的清秀白皙的脸颊立刻高高肿起,身子不稳重重当软在地上。

穆煜雄愤怒的咆哮了起来,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流苏,你跟敬亲王说了什么?”

秦如风一脸急切的走上前去,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一片焦虑,飞快的开口问道。

穆流苏的嘴唇微微勾起,笑容灿烂得犹如洒在她身上的阳光,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包藏祸心,竟然想要毁了将军府的名声,还是送交官府处理吧,玄月国十大酷刑那么厉害,好好招呼招呼她吧,也让她知道胡乱诬陷朝廷命官是个什么下场。”

秦如风没有一丝迟疑的说道。

秦如风短暂的怔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俊美如玉的脸上涌上了几分恼怒,邪魅狄花眼里有着丝丝的难堪,死死的盯着穆流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

“杀人了——杀人了——”

男人飞快的走到床边,看到安静睡着了的穆流苏,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睛几乎移不开了,激动得热血沸腾,下身控制不住的膨胀了起来。

若兰和若语站在她的身后服侍,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她们小姐现在豁达着呢,那些不相干的人又怎么能够挑起她的怒火呢。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让那么多人知道,她也不想让若语为她担心。

穆流苏和穆煜雄对面坐下,语气恭顺温柔,轻声的问道。

“吁——”

这两个庶出的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吕慧心白嫩的手指恶狠狠的掐着桌子上的花,碧绿的汁液将她的手染得触目惊心,那张脸上带着残忍阴毒的杀气,宛若穆流苏就是她指尖的那朵花,被她轻轻一捻,就碾碎了。

她不轻不重的说着,却让吕慧心气得浑身冒火,恶狠狠的怒道,“穆流苏,你想死是不是?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她们拿下,狠狠的打!”

北堂德润清润的目光望着穆流苏离去的方向,语气有些悠远,好像迎面吹来的风,看得到,感受得到,却又抓不住。

“雅宁,你说呢,哀家罚你跪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北堂雅宁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声嘶力竭的冲着随行的嬷嬷宫女咆哮道,“快去将她拦住,没有本公主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离开!”

北堂沁雨没想到流苏丝毫没有任何避讳,很轻快的将自己的弱点给说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也是听下人说的,流苏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啊。”

等到她们走远之后,太后遣退了所有的宫女,眸中盈满了深深的雄和关切,望着吃尽苦头的孙子,“润儿,你的腿可曾好些了?”

流苏从碟子里拿了一块绿豆糕小口的吃着,笑得很开心,“皇,我不着急。”

太后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依旧敏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迟疑的开口说道,“流苏,你不傻了?”

“我最恨别人的欺骗和利用。穆流苏没有将你推下湖去,她硬是告诉我,是那个傻子推下去的,害得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这样的奴婢留着还有什么用。”

傻子不能出来丢人现眼,所以她该死,她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随便你们,我再也不管你了。”

穆流苏心里暖暖的,若语这个丫头是真心的为她好,她感受到了。

秦如风面色阴沉的吩咐若语,眼睛里有着几分心痛,盯着穆流苏一动不动。

秦如风漆黑的眼底深邃一片,语气里显然不相信。

“大还是小?”

北堂熙沉清朗好听的声音在穆流苏的耳边响了起来,即使在着喧闹的赌坊中,却依旧如同一缕清泉,清越动听。

穆流苏转过头去,的嘴唇轻轻的动了一下,无声的吐出了一个小字。

“都下注好了是吗?想好了是吗?”

那人压着竹筒的手一动不动,嘴角勾起了几分邪魅的笑容,傲然的扬起下巴,声音中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都下好注了!”

那些赌徒紧张得额头上甚至有汗水落下来了,几十道的视线盯着盖着色子的手,的喊着。

“都下好注了,那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那人自顾自的笑了笑,看到那些赌徒热切的模样,偏偏按捺着不动,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快开吧!”

赌徒中性子着急的人已经忍不住叫嚣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了。

那人邪魅的笑了笑,将覆盖在色子上的竹筒拿起来,“三颗色子,一共六点!小!”

有人兴奋的笑了,更多的人哀嚎着,哭丧着脸,再次下注。

色子继续摇动了起来,穆流苏盯着那只千变万化摇着色子的手,灵敏的耳朵听着色子碰撞出清越的声音,蜡黄的脸上一直维持着恬静的笑容。

“小还是大?”

“小!”

“小还是大?”

“小!”

······

一连试了几十次,穆流苏都能准确无误的正确判断出色子点数究竟是大还是小,北堂熙沉看着她的脸色变了,幽深的瞳孔中多了几分探究。

“你来下注!”

北堂熙沉盯着穆流苏深深的看了一眼,充满压迫气息的继续补充道,“若是输了,输了多少,你赔多少。若是赢了,得来的银子我们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