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明明出场,伸出小巴掌摸摸灰太狼娇小的身子,小家伙吭吭唧唧的,蜷缩在明明怀里,把田大康羡慕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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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抱一窝吧,现在也不算晚。”田大康正准备说这事呢,自然把话头引上来。

明明连忙在中间拉仗,给它们彼此介绍一番,这才消停,田大康觉得这棒槌鸟也挺好玩,于是就给它取名叫“棒槌”。明明笑了半天,但是也没否决。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难道是一个日本鬼子?

“山洞,里边不会猫着啥野牲口吧?”黑乎乎的洞口,叫田大膀也有点望而却步。

“刘老六是谁,这时候应该喊毛主席万岁!”田大膀高呼一声万岁之后,似乎被赐予了无穷的力量,胳膊上的肌肉暴起,抡着大棒子就要往上冲。

那只棒槌鸟看样子也急了,扑啦啦又飞下来,落到明明的肩膀上,用尖嘴叨着她的头,,一绺一绺地往上抻。

哇嘎嘎嘎——一阵难听的鸟叫传来,田大膀嘴里嘟囔一声:“晦气,死乌鸦跟着瞎叫哪门子丧。”

“没扑克牌啊——”田大康抓抓后脑勺,这个时候,扑克牌那是稀罕物,大人都玩不着,更别说小娃子了。

第二天就是五月节,家家户户门口都插上艾蒿,社员们难得歇工一天。虽说是礼拜一,但是在娃子们强烈要求下,先生还是很开明的放假一日。

等苇叶子得差不多了,也只剩下田大康和明明往家走。鱼也分了,田大康手里就剩下那条鲇鱼。路过生产队房后的时候,田大康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当里个当”传来,连忙在身上摸了摸,却看见明明从胸前的衣兜里面把手机摸出来:“刘爷爷,是你吗?”

他说的张三,并不是人名,在东北,人们管狼叫张三。妇女们哄孩子睡觉,小孩要是不睡,大人嘴里就念叨歌谣:“熊来啦,虎来啦,张三背着鼓来啦,就在门口看你呢——”一吓唬,小娃子就麻溜闭眼睛,据说效果不错。

东北这嘎达因为不产江米和竹叶,所以包粽子就用大黄米和苇叶子,还有用苞米叶子的,也能凑合,就算是因地制宜吧。

田大康脑门有点冒汗:还是重生者呢,真失败。

大概是吃了烧饼的原因,走得都挺有劲,太阳落山前,终于回到屯里。把东西直接放到学校,三个人先把自个那一份领回去,美滋滋地返回家里。

“好好好,那就再加一节音乐课。”吴清源点点头,然后又说:“为了节约开支,咱们就买黄草纸写字,每人再准备一支毛笔,一块墨,就可以上课了。”

而把农业户口转成非农业户口,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农转非”,则是当时大多数农民的梦想。因为在招工、参军等一系列事情上,都有待遇,也难怪田二爷在这事上后悔。

给奶奶上完了,又给明明上药。小家伙笑眯眯地躺在那:“哥,等我眼睛好了,先看看你长什么样——”

“对呀,瞧把俺都乐颠陷了,你那叔叔派来的人在哪呢,咱们得好好招待人家啊。”老支书一拍大腿,猛然想起这茬。

“这半面袋子是白菜仔,萝卜籽分三样,有青萝卜,也有圆的红萝卜,还有心里美。富贵啊,这些菜籽都老贵了,这次俺算是亏了老本喽——”刘老六一脸贱笑,咋看也不像吃亏的样子。

拿着县里的介绍信跑了两个公社,菜籽都种到地上,小苗都冒芽了,总不能拔出来给你吧。

“奶奶——”从李奶奶粗糙的手上,明明能感觉到老人自内心的关爱,长睫毛上忍不住又挂上泪珠。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可以用心感受,感受别人的真心。

人群爆出一阵欢呼,在一片“毛主席万岁”和“打倒**分子吴清源”的口号声中,批斗大会最终以人民群众的伟大胜利而告终。

小丫头的脸盘也不小,胖嘟嘟的,不过身上就跟田大康差不多,小细胳膊小细腿,一瞧就营养不良。这时候能穿裙子的可挺稀罕,别说公社了,县里也没几个。就算有也不敢穿,很容易被批成资产阶级臭思想。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田大康觉得嘴里有些苦,这场雹子,把本来就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乡亲们又推进了更加苦难的深渊。

“没娘的娃子就是可怜啊——”田大康瞧瞧盆子里面的油和肉,再瞧瞧傻乎乎的小二黑,心里挺不是滋味。

“能啊!”刘老六一呲牙,然后从牙缝里面抻出一条鸡丝,又扔回嘴里嚼了两下:“不仅你那的东西能传到俺这里,就是俺这的东西,也照样能弄到你那去,用俺给你的手机,就能传送物品。没这个本事,敢当里个当嘛!”

老支书理解能力还不错,知道这时候只能是丢车保帅,不然没法跟群众交差,于是凑到穷有理近前:“洪主任,这玩意怪沉的,要不就把四个巴掌砍下来吧,狗熊主要就是靠这玩意来祸祸庄稼,也算是主要罪证。”说完又趴到穷有理耳朵边:“这熊掌是稀罕玩意,您看——”

这个主题显然太深,想了小半宿,也没琢磨出个子午卯酉,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连轰隆轰隆的几声枪响都没听见。

“当当当——”生产队当院挂着的大铁片子响了三下,这个据说还是破四旧的时候从一个庙里抢回来的,挂在这当钟用。各家各户的劳力三三两两出了屋,戴着大草帽,披着衣服,手里拎着暖水瓶,懒懒散散下地干活。

柜子上面摆着几样东西,正中是一个白瓷的主席像,半尺多高,正在向千千万万的人民群众挥手。

“好像是路上推销手机的老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田大康犹豫一下,还是把手机捡起来,要不是这块坟地埋的都是熟悉的父老乡亲,估计刚才他就吓晕过去了。

老人拿出一杆小秤,黄铜秤盘,十分精致,最大分量才一斤,应该比较精确了。

算完帐,开了收据,然后去领钱,竟然卖出来四块八毛二分,这家伙把田大膀激动坏了,一个劲直搓手:“富贵,回去咱们就上山!”

“要是抓光了,以后也就断了财路,可持续展懂不懂。”田大康毫不客气地打击他。不过,心里却无比激动,这毕竟是赚到手的第一笔钱啊,四块钱虽然不多,但是在田大康的感觉中,却比那棵老山参卖的六十万还激动。六十万虽多,但是有点虚无缥缈,四块钱虽少,但是实实在在攥在手心里呢。

那位老营业员笑眯眯地点点头:“你这娃子有见识,上几年级了?”

田大康抓抓脑袋:“一年级。”

“这么点年纪就上初中一年级,不得了啊!”

“嘿嘿,是小学一年。”田大康有点不大好意思:12岁上一年,好像是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