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萎靡不振的李佑突然抬起头,对着钱安大喝道:“国舅爷你君前失仪了!退下去!”shuhaige

不说其它,我打听过,那惜薪司以大内订购名义,了些凭证便将煤炭囤积住。他们若是看上了我们这几十万斤煤,也同样给几张凭证就囤住咱们的煤,咱们怎么办?

继续想下去,李佑一时也没有什么别的主意。应该从哪里入手呢?难得机变百出的李大人也犯难了。

他李佑这个推官,看似手握刑名大权威风凛凛,其实都是针对中下层平民百姓的。也就是说,来打官司的大都是无权无势的小民,多是有钱无权的富户和书生。

连孙及也被赶走了…这可有些麻烦。李佑在西水巡检司两个称得上自己人的都不在,那该找谁当内应去打探蒋巡检的劣迹?李佑又不得不检讨起自己当巡检时架子太大,任职时间又短,这会儿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王老鸨为难了好一会儿,磨磨蹭蹭朝外走。

他再一想又安心下来,传出去了好像也不需担忧。如今不是文字狱盛行的恐怖时代,骂人更凶残的比比皆是,写个含含糊糊的诗词不是啥大问题。况且京师离他太遥远了,即便卢尚书败了也没人会去关心一个江南的小芝麻官写过什么送别词,关键是面前这位顶头上司怎么想的。

李佑收到的最新消息为:关大小姐认了李佑母亲作义母,同时愿意委身给李佑为妾。

到了刘府,那门子是认得李佑的,知道这是刘巡检很看重的女婿,赶紧一边领进去一边派人在前去通报。

这严格来说比前面的那些都有内涵,但并没有赢得喝彩。

这状子也不知道找谁写的,把事实歪曲的似是而非。

李佑一边悲哀的想道,我真是没法子当一个心冷如铁的坏人如果那是两个丑nv这个世界会怎样,一边又转回身来坐下。

被叫来充当皂役的李佑亲自cào持,却是业务不熟练,不xiǎo心夹断了王某的手指头掉了下来,没有达到藕断丝连骨rou相连的水准,被老皂役鄙视了一下。几遍大刑下来,王客商受痛不过,也全招了。

在书房呆时,忽然听到门子来报:“朱部郎到访,一定要见老爷。”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背后有贪财权贵弄鬼,只是不知道是哪些人而已,没想到是惜薪司太监参与进来了。

“李大老爷,我们商家都知道信用为先。出尔反尔不太好…”

李大人被吏部尚书责备了,为何却浑然不在意?陆大使懵懵懂懂在赵天官面前转了一圈,回到院中还是浑浑噩噩不辨东南西北。

貌似君恩已尽,常侍郎汗如雨下,免冠顿奏道:“臣请陛辞!乞骸骨返乡!”

外行人可能不懂左和右的区分,但是只要明白国朝以左为尊,左比右好。左比右档次高就行了!

彭阁老又忍不住指责道:“此皆李佑之过也。”

果然,片刻之后,豪华的大理石屏风轰然倒地,所幸无人员伤亡归德千岁的身影闪现出来,秀脸白里透红,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内阁胆敢矫诏?”

如今这个新司礼监,比当年其实是个缩水版的,大概太后也知道这点先天不足,所以才想要通过抬举勋戚来弥补。

听完三条,李佑仰天长叹,热泪盈眶,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约法三章啊!天下四、五品的中层官员中,还能有几个比他更合乎标准的?

四百三十二章

正当此时,忽然后面人流涌动,又冲进一队人马,使得院落中更加拥挤。众人皆很诧异,这又是哪一方?却见盐运司的丁运使在几个护卫紧密簇拥下,慢慢挤到前方来。

只不过见识过京城风云后,在扬州城里暂时没有什么值得李大人去谄媚的人物了,所以“媚上”无从表现。而罗知府罗参政,在他心里大概要划到“欺下”这里去。

李大人心思转了几转,又问道:“高邮州哪里比得上扬州城繁盛,在那里大建行宫未免暴殄天物!”

“混账!这监仓该死!”李佑勃然大怒,拍案骂道。常言道富贵不还,如锦衣夜行,监仓主事这样区别对待,那简直等于是故意在家乡人面前打他的脸。

具体到本次泗州流民,刚才朝廷诏书里透露出的态度显然是安抚为主,官场老手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也是杨抚台敢放任李佑遇到窘境不管不顾的原因之一。回头被责怪了,就可以辩解说这是要用李大入安抚入心。

洪泽这段时间不好行船,李佑去高家堰走的是陆路,从东边盱眙过境。前日和昨日他对李大人并不放心,连派了数人去盱眙驿站打探,回报的一切消息都说李佑已经离开盱眙继续赶路了…

现在李大人要给江都县秀才们增加生活费了,当然这笔钱花出去不是平白无故的。

李佑凝目看去,那杜府老爷面色黑黝,身高体壮,一身绸缎袍子。说是闲居老员外有点不像,样貌隐隐有风霜之色,至少也是年轻时吃过苦头的。

“东主,却有一桩不妙事。”孔师爷禀报道:“江都县的上半年规银还没有到,县衙说停了,不给了。”

“县尊爷爷!并无其事啊!”邱立叫道。

坐在大堂里,李估细细抚公案上的惊堂木,暗道一声,终于到了本官亲自抖威风的时候了!

正当这时,救星出现了。从武英殿中奔出小内监,叫道:太后有旨!停住停住!”

二百六十九章李大人的过年日记

需要换更大的纸张了,本朝还有没有比本官的官位字数更多的官员了?李佑唏嘘道。阶位,品衔,本官,职务,差事,差遣一个不缺全都有哇,合起来足足八段。

景和七年十一月中旬,在庭院的东阁北庑房里,一个双眉锁的青年,手里拿着干巴巴的面饼,聚精会神的看着公案上几份最新抄报。

前日文华殿里,归德千岁派吴公公去奏报太后,大家都没有在意,肯定要请太后处置的,谁去不一样?但太后出人意料的将袁阁老与李佑一起停职,

如果是别人,李估未必敢这般直接将状文交给对方。

此外吏部和礼部还有个相同点,都是六部中内设机构最少的,只有四个司。而却吏部比礼部还精简,礼部之下好歹管着国子监、太常寺、钦天监、鸿胪寺、教坊司等等许多二流衙门,吏部下属一个都没有。

李佑继续问道:“那可知如何肆业?考试还是到期自行肆业?”

拿着知府大印的沈同知即使再心急,也没这个脸皮去各房搞主动送印上门服务,不然真成了官场丑闻。

注:上段为国取材一句并非假大空讽刺之语,这年头提学官考核也是要看升学率的,所以再没品的大宗师,多多少少也要录一些真才实学会写八股文的…不然门生中一个举人进士也出不了,那岂不相当于自打耳光,还有脸在官场混么?

旁边婢女代答道:“回李家老爷,我家老爷是赵府的三老爷。”

好半天,李佑才叹道:“老大人的行事风格筒直是…微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喝茶下棋这就是公事么?李佑便道:“同知老爷欲求闲情逸兴,何不致仕安度余生,在这府衙里还有什么意思。”

刘老巡检又殷殷嘱咐杰哥儿,“今后,你当视你姐夫为兄长,凡事多多请教听从,不得有丝毫无礼!”

“县尊听下官一言。”李佑赶紧说道,随后将丝织业大户吞并xiǎo户的筹谋讲了一遍。

“这作生意,讲究三点,财、势、人。财就是资财本钱,势就是权势势力,人就是人才人手。经营生意要看自己有多大的财、多强的势、多少的人。”

“先生不要急着拒绝,加上你的名字后多卖的价钱五五分成,每个月先生可以亲自去我家里白拿十两银子的。”李媚姐诱惑道,关键词为:亲自,我家,白拿。

李佑随赵良礼登了船,便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婆子迎接,想必就是高老鸨子了。

二人说定,便各去各房,各找各妓。

原来是你…李佑认出了来人,是他同族之人,名唤李正。这李正虽然只比李佑小一岁,但却足足低了两辈,管李佑叫叔爷爷的。平常说说笑笑,关系融洽。

“大宗伯慢着!”已经沉默半天的李佑突然开口阻止,拱手后对众人道:“办报养士的想法是由在下提出,如何办好只有在下心里最有数,如今各项筹备大都开动,先期银钱已投入百余两,在下实在不忍半途而废。所以斗胆毛遂自荐,在此还请诸公三思!”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这个总裁官当,理由也很充分。武英殿大学士卢阁老看了看李佑,神色坚毅而势在必得,又看了看石祭酒,出言道:“我看李大人为总裁未为不可。”

吏部尚书赵良仁对此点头附和。文渊阁大学士杨进也说,按道理而言,不用李佑有失公允,或可并为总裁官。兵部尚书荀飞谦随即也附和杨阁老。

万年文华殿大学士袁立德扫视以上几人,很直白的说:“舆论公器,岂可操于李辅世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