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一齐站起来,立到窗边向楼外看去。却见一伙人手持火把冲进街角某家院落,随后没多久出来时,身背备式容器,扔了火把向北边逃去。

貌似玩大了!可把李姑爷惊得虎躯巨震,你老人家可不要这个时候出问题,连忙起身上前扶住。

于是李巡检顾不得享受新家环境,立刻上轿去县衙谒见陈知县。

什么?去求王老爷?才想了没什么把柄求到王同知的,就来了这么一出事…去求王老头岂不等于羊入虎口么。李佑顿时惊叫:“不可!”

果然是听了月香的话来求教我么,李佑得意得想,我随随便便指点你赚钱路子,你白分我几成利润,真是双赢。便道:“我有个好生意,要与你合计合计。”

看官们且忍两章罢……

他身边的红意吃吃笑道:“薛老爷今晚还有其他正事?怕是这正事只在奴家肚皮上罢?”

“本官欲造福一方,重修虚河塘堰,所算需费银八万两。赖朝中诸公相扶,减免今秋钱粮三万,尚缺五万,看小子你如何给本官谋划?”

我想了想,可能深受起点小说熏陶的看官们潜意识里觉得书里出现的女人必然要主角有那啥关系啊,是不是抱着这个心态才觉得女人太多?其实好多打酱油的啊,仔细数数看十万字了主角一共才两个炮友……不包括已经挂掉的尼姑,还算正常罢。

第三,怎么开始运作,李佑也给了主意。可以由苏州府衙和钦差分别主动上奏必须重用本土官员以镇地方,作为开端由头起此事再往后就看赵家自己的运作了。

想透了李佑的意思,赵良义观他要去担任南京礼部侍郎兼分守苏松道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皆有,自己怎么就没有早些想到这些?他衡量一番,这事难度说大也不大,又不是京官尚书侍郎之类的,也不是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一个兼职道台官而巳,有心运作的话也不是多难办。

要说赵良义愿不愿意回苏州任职,那当然是乐意之极,古人道,富贵不回乡如锦衣夜行,能回家乡担任高官的诱惑当然很大,看官们设想一下,如果你有机会回老家当县长市长_,见了在老家住的亲戚朋友同学,脸面光彩不光彩?何况苏松又是富庶之地,分守道上面没有布政使的话,实权很大。

赵良礼也恍然大悟了,“原采如此!李先生的意思是要造势说动朝廷重用有名望的本地官员,想来想去说的也是你自己么。你也是苏州府人氏,也是有一些小小名望,也该重用。”

三老爷你不要如此直白好不好,大家心知肚明点到为止才是高境界,哪有你这样的?心事被翻出来裸哂给别人看的李佑一时感到脸皮简直要抽搐起来,其实这就是他捆绑销售的真意。跟赵良义比起来,他谋求推官真是微不足道的小花絮,赵良义只要有一丝感念他的好处,顺带就帮了的事情。再在陈知县那边使一把劲,两边合力就十拿九稳了。

赵良义解决了一桩心事,情绪极好,开口道:“若我苏州能有李大人这样的本地官造福乡里,也是美事。今次之议,烦请李大人回到府衙劝说王同知,本官去见一见谢中丞,务必要两面前将府城里民情上奏朝廷,形成声势。’“下官谨受命。”李佑屈身道。

不过李佑又想起一人,又对赵良义道:“巡按马卸史正按临本府他也是钦差身份,若奏事与我等不符,就要多费周折了。”赵良义不以为意道:“无妨,府城出了如此大案,他身为巡按已是失职,本官兄长在都察院专司考核正拿捏他,谅他不敢造次。”

一百三十六章年终岁尾的琐事

从赵府出来,李佑到府署找到王同知,告知赵三老爷请他写奏本。

王同知惊讶道:“短短两日真叫你办出了眉目?”

又不等李佑便一口答应:“为安稳人心正该如此!老夫自当上本。”

李佑拱拱手,“谢过老大人。”

“此事虽易,不过…”王同知意味深长道:“不能仅如此罢。”

李佑知道王同知要提条件了,便听着他说。

“须得请赵礼部与钦差商议,叫他上奏时言称若要安抚民心,不但该重用有名望的本乡大臣,还应重用熟悉政情的本地官,如此方能有的放矢,双管齐下才可政通人和。”李佑愕然,想借用王同知代表府衙的招牌,被他提出交换务件也是可以理解的,政治手段本来就是利益交换,但没想到的是王同知居然也要搭上顺风车…

这个“熟悉政情的本地官”不是王老同知自己又是说谁?如何重用?不就是任命他当知府么。

王老同知的意思是既然大家一起造势说贪官污吏导致苏州府局面不稳,需要本土根基深厚的重臣前来宣恩抚民,那么原来官府中不与贪官污吏合流又熟悉本地民情的官员也应当一起与本乡官员搭配重用。

让李佑无语的是,他绞尽脑汁苦心谋划,扯赵家的虎皮、拉赵家的大旗才打通了前进道路。结果王老同知在这儿轻飘飘一句话,便顺其自然的借上了力,李佑感觉自己披荆斩棘好像都是给王同知开路似的。

他忽然醒悟到,难怪王老头前天大谈特谈他李佑升任七品官的可能性和好处,为的就是勾起他的心火啊;也难怪王老头昨天在他面前感慨唏嘘本地没有负责的重臣坐镇而民情动荡,分明就是给他一种暗示。

王同知和李知事作为本案一根线上两只属性近似的蚂蚱,只要李佑能造出名目,王同知自然简简单单的酒能借到势。所以没有背景关系的王同知才会拼命鼓动李佑去为了官位折腾,好歹李佑还稍微认识能通天的人物,比王老同知强上那么一点。而李佑果然不负重望,没有辜负王老头“我看好你悟性”的评价

好半天,李佑才叹道:“老大人的行事风格筒直是…微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老夫年纪大了偷个懒,左右你也不吃亏么。”王老同志呵呵笑道。

日子又过了两天,时间进入十二月下旬,过年的气象愈加浓烈,街面渐渐热闹起来虽然平时就很热闹。不过府衙前却冷清了,在衙门口混饭吃的人都知道最近府衙基本瘫痪,生意不好做,不如专心回家过年去。

这日,谢中丞离开苏州府,当然还押着十三个官犯和几个关键人证物证。对于人犯谢中丞只是简单的问询一番,确认了本次仓案的大致轮廓就算完成钦差任务。下面把毛知府等一干人等带到京师便好,他犯不着在苏州耽误时间包揽责任。算起来,谢中丞在苏州府的时间前后不过七八日,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至于那三十几个吏员,都扔到了府署大牢里让堂堂的钦差副都御史亲自处置这世小人物筒直污了自己的手,所以交给地方循照刑名旧例审问上报。

苏州府署唯二官员王同知和李知事赶到闾门外给钦差送行,当李佑目送钦差船队远去时,万分感慨道:“常听说被点为钦差的人,有两惧,唯恐道路近,唯恐时日短,只愿迁延日久辗转四方多收馈赠。这位谢中丞却雷厉风行,实叫下官耳目真乃国家栋梁也。”

“是么。你真这样想?”王同知问道。

李佑打个哈哈道:“当然。”

对于谢中丞来说,此时尽快走人绝对是最优选择。查处了大案已经是劳,何苦继续留在火药桶边上,万一出了乱子被连累到怎么办?

府衙里被钦差封了几天的各大堂口都解了禁,重新开始艰难启动运转,编外小吏还剩不少,就是从吏目到知府没一个真能管事的。

当经历司知事李佑看到承房小吏搬着两尺高的一摞文牍出观在他面前时,人都麻木了,这还让过年么。“李大人,经历司只剩你了。”小吏无奈道。李佑蹦业六个字“迁有同知老爷。”

二尺高的文书被放在同知厅内,王同知淡然道:“山人自有妙计。”当即使唤衙役去敲梆子,集各全衙人员到同知厅外。

“明日冬至,按老规矩封衙,各自停办公事回家过年!”王同如下令道。

李佑叹道,果不其然,王老头从来就不是畏难而进的强硬性子,干啥都带个软好听点叫以柔克刚。不过有这样的上司应该是比较舒服的罢。

冬至封衙确实是个衙门传统,相当于开始放春节假日,期间停止办公,一般到初十再回来。

与前几次灰溜溜回家不同,这次李佑心情很好,寒风得意马蹄疾,轻舟已过万重山。

进了家门,拜见过父母,便与妻妾在后堂团聚。家中早得到过报信,已经备下酒食,整治一桌宴席。李佑便和三房妻妾边吃喝边闲谈,倒也其乐融融。

李佑暗中观察,有个令他称奇的情况。家里这三房,虽然算不上有怨隙,但彼此之间多多少少都是有世谈谈的疏离,李佑在家时百般调和也见效不大。今天回来现她们之间亲密了不少,倒是个惊喜。

分析其原因,八成是因为李佑在家时,众女嘴上不说心里都想多争一分宠,怎么也亲密不起来。当老爷长时间不在家时,没了争夺对象,这种竞争心态便渐渐化解了,毕竟都是年纪相仿的女人,也没有真正的仇怨。

正当李老爷沉醉于和谐后宫的幻想时旁侍候的梅枝突然开。道:“听人说,因为老丈人出家的事情,在西水镇老家那边老爷的风评不太好呢。”

李佑奇道:“你这是什么胡话,老爷我多久不回西水了,怎么有什么风评。再说刘老泰山出家算得了什么,又不是我逼他出家的。”关绣绣接过话头道:“夫君在外有所不知,这都是妾身父亲的错。”

你那脑子少根弦的父亲足干了什么事情?但给关姨娘面子,李佑没有直白的问出来。梅枝又道:“关老员外也出家了,外头纷纷传言说老爷不地道,两个老丈人都被逼得出了家。”

李佑一时气结,一个老丈人出家也就算了,两个老丈人全都出家,难免会惹出议论。何况关老丈和他的事儿许多人都知道,别人越认定关老员外是被女婿抢了女儿夺了家产后逼迫出家的。

“你那父亲…”李估对关姨娘说了半段,把话咽回去,眼角一瞥梅枝,这婢女肯定是故意提起此事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李大人的骄傲与陈大人的脚步

李佑心里把关老丈人骂了一通,嘴上却没再说什么,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能坐视这名声流毒于老家。他略一思索便对关姨娘道:“你那个原来在巡检司作书吏的堂兄,叫什么来着?关应清?如今还赋闲在家?”

“是的。”关锈绣答道。

那位关老兄上个月被李佑连累丢了巡检司书吏的差事后,一直在家闲着,主要是在衙门里干惯了,再找别的抄抄写写活计心态上一时调整不过来。

李佑吩咐道:“打人叫他来一趟,我给他找个好差事。”

关绣绣以为李佑是有愧于心,又想夫君在府城极不得志县里消息实在落伍,还能惦记着尽力帮衬,实在是在他身上难得一见的情义,大概因为照顾她的面子罢,便道:“感受夫君厚爱,妾身在此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