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听说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过几天还有更多的银子运过来呢。”

“不必了。”沐连鱼看了一眼天色,轻轻摇头,“此刻天色已晚,如若绕道进城,恐怕会横生枝节。无咎,你传令下去,车队务必在日落之前赶到城下。”

沈幽若左右思忖,实在想不出沐连鱼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可又不想放弃这个摆脱曹元、独占鳌头的机会,再三犹豫了一番,沈幽若暗自咬紧了朱唇,精亮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沐连鱼:“沐三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人就有好奇之心,沈三当然也不例外,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沈幽若身后,想听听小姐到底会和沐连鱼说什么,孰料沈幽若转头看了他一眼。沈三顿时明白自己的在场对两人也是一种妨碍,只得带着沮丧和懊恼走下楼去。

沐无咎却是等紫媛离开之后,这才继续禀告道:“三少爷,林掌柜已经带回消息,沈家小姐想约少主见面,听他的口气,沈幽若对于联姻之事倒是并未一口回绝。”

手指轻叩桌面,过了半晌,沈幽若这才抬起头来,对林书豪吩咐道:“林掌柜,你且回去告知沐连鱼,就说这门婚事可以商量,不过我要求要同他当面谈谈,让他约个地方。”

沐连鱼对沈幽若称赞有加,林书豪微微一愣,心里面暗自思忖:原来沐连鱼也不过是个食色之徒,不知是他走了什么狗屎运,自己中饱私囊的事情居然会被他知道!不过也好,倒也省却了一番无谓的口舌。

林书豪此言一出,沐连鱼就知道他定是已经被沈幽若收买。哼哼,这种联手抗曹的手腕,沈幽若倒是运用娴熟。不过也难怪,商场如战场,这是一场追逐经济利益的战争。《孙子兵法》篇就做出了“兵者,诡道也”的论述!有利益的争夺,就会有人不择手段。因此,倾轧翻覆,巧取豪夺,明争暗斗等计谋层出不穷。

一直以来,沐连鱼的懦弱在沐府乃至整个杭州城都已经人尽皆知。都说是积弱难返,要改变这种已经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念头、树立自己的威信,还有一段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尤其是钱庄的那些遗老遗少,他们是否能够忠于自己也是一个未知数。

沐连鱼对暗自垂泪的大娘行了个礼,看着浑身瘫痪不能言语的沐儒,吃惊的问道:“沐大叔,老爷怎么会这样?”

曹元看了一眼沐连鱼,眼中的那抹讥讽却并未有多少遮掩:“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无能的沐家三少爷?沐老爷子都已经回天乏术,就凭你这个黄口小儿?”

诸如此类的挖苦嘲讽不论声音有多么轻微,距离有多么遥远,似乎总能如同针锥一样穿透沐连鱼的耳膜,而且这种诽谤嘲笑之言似乎也变的越来越过分,越来越神奇。

沐连鱼也不在意,示意不必管他。沐无咎见沐连鱼聚精会神的看着账本,轻轻的退了出去。

“姑娘急等着用钱么?”

“父亲,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艾兰香见状顿时乱了手脚。

沐杨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妒忌的神色,掂量了一下银子,故意叹了口气道:“连鱼啊,你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辛苦。不错,当年是有人以一千个铜钱的价格把紫媛卖到我们沐府。可这十几年来,她在沐府的吃穿用度都需要银子不是?区区一百两银子,怕是不够啊。”

紫媛见沐连鱼面色有异,担心的问道:“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

沐无咎走了几步突又停了下来,背对着沐连鱼说道:“今日沈家小姐托敬之少爷给你送了一份厚礼,此女心怀叵测,连鱼少爷还是小心为妙。”

“二公子,何不吃个便饭再走?”沈幽若极力挽留。

沈幽若痛苦的摇了摇头,这些年沈家扩张极快得罪不少人,兴许有人栽赃嫁祸也说不定。

七年前,艾延亭续娶了一房小妾,可年轻貌美的女人又怎会按耐的住寂寞,尤其是跟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等到艾家家道中落,索性卷了些金银饰跟着小白脸跑了。艾延亭一气之下怒火攻心卧床不起,对家族生意也早已无力经营。听说如今这艾家就靠艾兰香一个弱女子支撑着,真是不容易啊。

沐连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而对董贞施礼道:“多谢董姑娘先前为连鱼解围。”

似乎承受不住沐连鱼灼热的目光,沈幽若顷刻间失去了锐气,露出了少女的羞涩。她正要回避沐连鱼的眼神,孰料沐连鱼突然伸出稳定有力的右手捉着沈幽若的下颔,迫她仰起脸庞,看着自己。

沐连鱼若有所思的眼神在董贞的面上一扫而过,对于董贞的出言解围,他还是心存感激的。董贞察觉到沐连鱼饱含感激的眼神,报以浅浅一笑。见两人眉目传情暗通款曲,沐敬之的眼神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杀机,旋即敛没。

董一生微微一怔,适才他见沈幽若姿色无双,又悠然自得站在沐儒的一侧,原以为是沐儒新纳的一个小妾,没想到居然会是山西沈家的千金小姐。只不过一向不涉及江南商场的沈家,突然派如此有分量的人物来杭州,不知是何用意?

大夫人是沐儒的结妻子,曾经生有一子,只可惜早年夭折。大夫人伤心欲绝之下遁入佛门,整天在佛堂内念经颂佛闭门不出,甚少过问府中之事。

沐无咎小心翼翼的问道:“少主,你打算如何处理林掌柜?”

沐连鱼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你不提及,我差点忘了。林掌柜?哼哼,难道他现在还配是沐家的掌柜吗?不要说我没有给过他机会,只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而已。明日一早,你派人把他押解到官府,同时把他这些年贪污的事情宣扬出去,好让那些掌柜们引以为戒,否则他们还以为本少爷真的是好欺负。”

“老奴知道该怎么办。”沐无咎深以为然,正待告退。

“等等。”沐连鱼突然叫住沐无咎。

沐无咎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少主还有什么吩咐?”

沐连鱼凌厉的目光紧盯着沐无咎,沉声说道:“无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很不习惯有人总是为我安排好一切,告诉我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沐无咎微微一愣,迟疑的问道:“少爷的意思?”

“难道还要我详加说明吗?”沐连鱼冷哼一声,“媛儿那丫头跟在我身边多年,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照顾有加,所以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念在你也是一片好心,先前你对媛儿说过的那些话,我姑且当做没听见,不过你要好自为之。”

沐连鱼不怒而威,气机牵引之下,沐无咎顿时心神一凛,根本不敢同沐连鱼对视,赶忙垂下头去:“老奴知道了,这件事情是老奴思虑不周,还请少主见谅。”

“你忙了一整天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沐连鱼摆了摆手。

沐无咎暗暗松了口气,只因沐连鱼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甚至有了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沐无咎不敢停留,转身离去。

沐连鱼目送沐无咎的背影离开,转身正准备回屋,就见月光下静悄悄的站着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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