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说的有道理,双喜都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双喜故意抬起脸毫不避讳的看着他。“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回,是的!”

“怎么,这会才知道收敛?”老夫人斜眼看她一眼,似是讥笑道。双喜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轻易答话,只能静观其变。“行了,站了半天了,好生坐着,我今日叫你来便是跟你说两件事。”老夫人终于松了口,换了一副笑脸叫双喜坐着,双喜这才敢坐下。

“果然不出大少爷所料,前些日子,三太太流产闹得人心惶惶的时候,府中正好辞了一个帐房先生。”锦屏娓娓道来,自从大太太被牵连之后,大少爷就暗中跟进这件事情,虽表面是大少追查此事,大少爷却早就在进行。而且,大少爷料事如神,说戚家最近要多多留意,尤其是帐房余先生,虽不知大少爷为何指明这位余先生,但是果不其然,事发后第二天,这位余先生便被辞退了。

戚少天的眼色黯淡下去,自嘲一下,他现在脚步虚浮无力,吓到她也不奇怪。“在找什么?”

一个人默默走在小路上,两旁的稻花被微风吹拂,泛着波光粼粼的光泽,郊外的空气是那么新鲜,闻起来让人神清气爽,心情也渐渐愉悦起来。因为四太太的事情,她心里笼罩着一层霾,如今在自然的轻抚下,心里不再那么压抑难过。

“大少问这个干吗?”锦屏有所警惕。

戚少天什么都没有说,也许,他无法感受到双喜心底为什么这么悲哀,女人的不幸,都是男人造成的,但是他不会懂。他只能,心疼地将双喜抱得更紧,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心疼她。

她知道香冷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为了向她炫耀,她也一定会从她口中知道一点信息。

其实算年龄,她比戚若篱还小,只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她已经不习惯那么天真,能够像她一样行事莽撞,不计后果。她这么一骂,有可能就惊动了幕后黑手,大家开始胡乱猜测,一时戚家上下也是人心惶惶,老夫人那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行动,是不是也暗中彻查此事。

刚才她可听得清清楚楚,这个三太太当年是婆婆身边的丫鬟?

“锦屏说你想要一盆月季花,刚巧我新培育的月季开了花,我带你去挑挑。”四太太热情的引着双喜前去刚才私会的花园。

是吗?双喜又一次怀疑。

“不是没有可能,每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动机,二姨娘的动机太过明显,反而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将大家的目光放在二姨娘的身上,而一向与世无争的四姨娘就自然被大家忽略,从而全身而退!”

从什么时候便开始在意?第一次见面便被她气昏,第二次是洞房夜,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那么鬼鬼祟祟的样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的想法会那么离谱,竟然意图勾,引他只为了证明他不行。

双喜知道花开堪折直需折,但是,她就是不忍将这么美的花儿折断,到明年就很难开花了!所以她宁愿看着花谢花开,遵循自然规律,若是叫人折了去,岂不是就像她一样,被人控着自己的生命?那样的生活该是有多么悲哀!

“怎么?这么不小心!”戚少天赶紧上前,从身后将双喜抱住,言语中全是关切,将他心底的担忧显露无疑。

戚少天当即泄了气,算了,懒得跟这个没头脑的女人一般见识,反正能够进来她也功不可没!

“这么快又想着逃跑?这次学乖了筹划点银子作盘缠?”他调侃她,其实也是因为心情愉快。看到这块玉,什么霾什么无奈都没有了。

他说的暧昧,双喜脸一红,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说话要负责任,我本就不想留你!”戚少天实在是气愤,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大声吼过他,他为她担惊受怕一天,她还对他大呼小叫,她现在站在他面前,那气鼓鼓的模样活像一个泼妇。而他竟然,在她走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不舍,在她回来的时候有那么一丝喜悦!

今日可真是奇怪,明明知道她要逃跑,这老妖婆不仅不骂她不罚她,还这么轻松的就放过了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说不定说开了才好,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开戚家,她就是这么一个没头脑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不计后果。

“少冲的眼光倒是不错!”戚少远打趣道。

“我不过是来看看齐妈,亏得花容姐想象力那么丰富,半月不见,花容姐这皮肤越发水嫩了,可真是吹弹可破啊!”双喜昧着良心赞叹道,要是以前,她可说不出这么酸溜溜的赞美。花容最喜人说她漂亮,看到美丽可爱的双喜最让她怨恨了,所以她老欺负她,如今双喜赞美她,倒让她心情大好,脸都像涂了蜜似的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五少爷请自重!”双喜后退几步,对他的行为极度厌恶。

所以她才要走,才会在醒后那么气愤的说些气话,她坦白从宽了,以后再也不必对他藏着掖着,再也不需要伪装了。这个女人就这么一走了之,他突然有些不舍,他彷徨无措,怅然若失,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想要好好弥补对她的亏欠,是他这个病秧子拖累了她。

“锦屏,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件婢女的衣服?”锦屏不知道双喜的用意,便莫名地看着双喜。未免她有异,双喜便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下令不准随便外出,可是前几日我出去请大夫的时候丢失了心爱之物,我实在担心地很,所以想出去找找。”

“你烧了两日,差点没命,难道还要你躺回那张矮榻上么?以后,你不必睡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