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都急忙正容还礼,又对着香案磕头以示敬畏。

那黑衣人听了这话,身子缩成一团,捂着脸怎么都不肯露出来。

荷花没法子,只得踉踉跄跄地,好容易把他扶到床上躺好,帮他脱下鞋子,拧了半干的帕子给他擦脸。

马夫人作为东道已经早早儿地到了,华娘子正坐着陪她说话儿,几个丫头在忙着摆放茶果,铺陈椅垫椅搭。

齐锦棠这两天除了陪荷花出门,基本都是埋头在书房里,对着河道图写写画画的,希望能在上面派人下来之前自己先弄个大致的规划出来。

荷花没想到博荣会跟齐锦棠说这番话,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给了博荣那么大的压力,不过现在想起来,他身为家里的长子,却要依靠妹妹的努力赚钱求学生活,换做是谁怕也都会有愧疚感,而随后而来的弥补心理也会来得越强烈。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脂粉气。”齐锦棠搂着荷花靠在榻边的软枕上,伸手点了点她脸上的蚊子包,“倒是你,干嘛躺在园子里喂蚊子。”

外公家盖房子,一个瓦匠从房顶掉下来摔伤住院了,家里忙的昏头转向,晚上回家心慌气短,在床上躺着就觉得动一动都困难,睡了一觉起来今天才觉得好多了,前两天的更新会补给大家的

方氏捏了捏果然,这才放心又去问小秀,“好孩子,你可还习惯?你一个人还要带着栗子,那么小的孩子,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真是辛苦你了。”

“那是自然,他家老大有出息,如今中了举人跟着城里的孙公子到南边儿任职去了,荷花那丫头又是个伶俐的,有贵人扶持着,家里养鸡、种蘑菇、开饭馆子,日子越红过了。”杨氏如今对老2一家是越的满意,且不说夫妻俩都是知冷知热的孝顺人,家里的孩子也一个个有出息有本事,两个闺女亲事也都说得极好,如今老四一家孩子还小看不出什么,但是前三个儿子说起来,就只有老2家最好,以后怕是祝家都得靠他们达起来。

从孙家出来,齐夫人还不等上了轿子就恼了,“你这到底是啥意思,孙大人那是抬举咱家,你倒好,也不等人说完就给一推三六五,有大好地前途不去给儿子挣,偏要给说个乡下的野丫头,我可真是让你们爷俩给气死了……”说着就开始哭天抹泪地,惹得孙家门房的人不住地朝外张望。

“这些年承蒙岳丈关照,小婿给您磕头了。”博荣忙跪下给郑大夫磕头。

“大嫂你快坐着别忙道了,我又不是外人,想喝我自个儿去盛,你有着身子得小心。”荷花伸手拦住小秀,在她身边儿坐下跟她说话,“娘天天惦记你呢,铺子那边又总是离不开人,不能总来瞧你。”

第二百八十一章嫁女儿的要求

荷花没把孙建羽的话听进心里,但是听博荣提起爹娘,心里几乎就要泄了刚才的那股劲儿,自己如今不是孤身一人,还有爹娘、哥嫂、弟弟和侄女宝儿,若是真的惹出了什么事儿,自己要如何善后?

不过博荣却很是为荷花的措辞皱眉,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道:“荷花,你小孩子家家的,这说得叫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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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幺儿原本是打算跟着去帮忙的,但是老魏头嫌他丢人不许他去添乱,便只把魏老大家的小子打去帮忙送嫁妆,可魏老幺儿在家闲不住,便跑去村口看热闹,正好在人群后头听到这番议论,气得挤进人群道:“呸,你们这些老娘们儿,知道个屁啊就跟着凑热闹,人家祝家有的是本事,还用得着靠蒋家什么玩意儿,切,你们不懂就别跟着瞎起哄,都让人笑掉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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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羽脸上倒是没什么波动,只淡淡地说:“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收下我给你的香烛钱,何苦还大老远地给送回来。”

“昨晚睡得早,今个儿中午没睡,看把手冻得,你母亲咋也不给你做个棉捂子戴?”杨氏抓过荷花的手,摸着冰凉的不由得心疼地说。

“娘,你就别在这儿感概这些了,眼前的事儿怎么办啊?香草姐也真是的,不管以前两家怎么说的,若是自己喜欢为啥不跟王婶子说,为啥不在大哥定亲之前说?如今嫂子都有了身孕她才来说,难不成还想给大哥做小?真是不知道想得是什么,若不是王婶子和娘的关系好,我今个儿早就直接跟王婶子说了。”荷花气得直抱怨道。

栓子一想也对,挠挠头有些困惑地说:“那我啥时候能比你高啊?”

荷花自然是知道他想说只可惜是个女孩儿,不过也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其三就是,若是能在城里的一些公子哥儿或是大家闺秀上下下功夫,她们若是也说店里的冰水好吃,那么就也不愁没有旁人跟来一起吃。”

“咳,那以后我多挑几个有打斗的故事抄给你看。”齐锦棠咳嗽一声道,“对了,我听学里的同窗说,七月十五的时候江上游那边有个地方要做法会,到时候会放河灯,你见过放河灯不?到时候我找你一起出来看好不好?”

荷花直接脱了鞋到草席子上面,把良子抱出来的书翻看检查一下有没有生虫,然后摊开搁在草席子上晾晒,两个人这样合作倒是十分迅,不多时就把书都摊开铺在了地上。荷花直起腰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道:“今个儿的太阳真好,大姐,咱们也罢衣裳都抱出来晒晒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动心

方氏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连连点头哽咽着道:“是,好事成双,好事成双啊”

“可是你如今去说,她定要觉得你是舍不得给她估计去那么说的。”荷花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还是从炕上下地道,“你在家看着他俩背这段书,我去去就回。”

第一百二十章入夏

方氏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道:“啥种子?我自家的种子都是留得将够用的,剩下的留出来自家吃的,其余不是交粮就是卖了,哪儿有那多余的拿出去卖。”

荷花坐在炕梢陪着栓子玩儿,听了这话道:“三婶儿,不是我说,你的身子要是想上山去采野果子,可真是吃不消的,还不如在家多养几只鸡呢”

祝永鑫端杯抿了口酒,心里合计了一下问:“你打算养多少只鸡?”

待到车队全部经过老祝家门口要继续前行的时候,老祝头朝着车后泼了一盆水,从此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就不算是自家人了。

刘氏气得也顾不得看自家男人那边,回身就要去找荷花的麻烦,见荷花被方氏抱在怀里似乎已经睡着,冲上去就掐住荷花的耳朵骂道:“你个小妮子,人小嘴倒是不饶人,风凉话说得挺顺溜啊?一看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在家里你爹妈没少教你怎么挤兑人吧?”

第四十九章大大的有问题【月票20加更】求粉红!!!

荷花正在把大块的土坷垃都捣碎,听到方氏这么问就说:“种田不是挺好,锦棠哥念的农书里说,服田力穑,勤劳农桑,乃是‘崇本之术’。”

第一卷瑞雪兆丰年第二十四章年三十儿上

从杂货铺子出来,荷花手里拎着糖角子,对祝永鑫左看右看,自家老爹不过三十多岁,瞧着倒是浓眉大眼的,可也没帅到到处招惹桃花的程度吧?

荷花听到喊声从屋里慢慢地挪出来,方氏抬头见她穿着棉衣棉裤,圆滚滚地连胳膊都放不下来,小短腿也叉开着走路,“扑哧”一声乐出来道:“她爹,你怎么把荷花裹得跟个棉包子似的?”

祝永鑫快到家门口,自个儿叹了口气,如今虽说日子过得好了,但是三儿两女都不在身边,就老两口相依为命,想来也不免觉得孤单。

刚才齐老五提起五十大寿,还有几天就是生辰了,可是家里半点儿动静都没有,老大和荷花都还在南边儿,博宁和栓子在京城,如今离着最近的算是茉莉家了,一趟却也要在路上走两日。

他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家走,忍不住自我安慰地想,孩子们都离得那么远,不过是个生辰,不也都是一样的,各自都有要忙得一摊子事儿,各家的孩子也都还小,一趟又劳神又费钱,还耽误事儿,倒不如不折腾。

虽然道理都明白,但心里总还是有些个不是滋味。

就这么胡思乱想地走到家门口,门里冲出来个人影,结结实实地撞到祝永鑫身上,并一把抱住他的腿嚷道姥爷,姥爷啦!”

祝永鑫听到这声先是一怔,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长得清清秀秀的,眉眼间隐约有些荷花小时候的影子,一双大眼睛睁得滚圆,黑溜溜的眼珠正盯着,满脸都是笑容。

“你,你是团团?”祝永鑫惊讶地说,弯腰抱起孩子,脑子里还满是难以置信的混乱,上次见到团团的时候,他还只有三岁,粉琢玉砌的一个小娃娃,见到谁都不认生,谁抱他都是笑呵呵的,十分讨人喜欢,一转眼就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团团在祝永鑫的身上扭股糖似的乱动,嘟着嘴道姥爷,我都八岁了,不能再叫团团了……”

“团团多好听,当初还是你母亲起的呢!”祝永鑫抱着外孙,满脸笑容地迈步进屋,见东屋的门帘子挂起着,荷花跟方氏坐在炕沿上儿。

“爹,了。”荷花听见响动起身儿,接过团团把他放在地上道,“他都多大了还抱来抱去的,如今长身子的时候正死沉死沉的,不抻了腰可好。”说罢把打出去玩儿。

“哪里就那么娇贵,你爹是庄稼汉子,又不是城里那些老爷。”祝永鑫看着外孙蹦蹦哒哒地上院子玩儿,这才不以为然地脱了外衣,丢在炕头上烘着去湿气,偏腿上炕问,“咋也没个信儿就了?”

“今年开春有恩科,锦棠哥那边事忙得很,之前也没定准能不能赶,所以就没捎信儿,怕万一赶不上让你们空欢喜一场。”荷花伸手把衣裳摊平,笑着说,“这一路急急忙忙地赶,锦棠哥累得不轻,到家就去西屋补觉了。”

“孩子呢?圆圆没带?”荷花一家有四年多没了,但是信件不断,荷花前年刚生了个女儿,起名叫做圆圆,只不过一直得不出空回家,到现在应该都两岁多了,还一次都没见过呢。

“她生下来从没赶过这么远的路,路上也没睡好,这会儿跟锦棠哥在西屋睡觉呢!”荷花说着从炕头扯出来个包袱,拿出一件儿衣裳抖开道,“爹,之前给你买的衣裳,等着摆寿宴时候就穿这件,先试试看可还合身儿,不合适趁早地改。”

祝永鑫心里高兴,眼角都露出了笑纹,嘴上却还硬撑地说你们能带着孩子看看我就好,还折腾啥,弄新衣裳还是寿宴的,自家人一起吃顿饭就蛮好。”

“要说呢,过寿的事儿应该依着爹的意思,但是毕竟大哥如今还在外做官,村里又都是彼此知根知底的乡亲,若是不热闹热闹,别人定要在背后指摘儿女不孝,我们到也都罢了,只是怕传扬出去耽搁大哥的声誉,爹就都担待吧,一切我们都会准备妥当的,爹只要安安稳稳地等着好日子就是了。”荷花笑着给他铺台阶道。

祝永鑫里子面子都满足了,心里欢喜得很,越觉得还是荷花这个闺女最是贴心,连儿都让人听得心里头舒坦,于是便点点头表示认可道罢了罢了,那你们看着折腾吧,我就不搀和了,别花太多银子,不然你母亲心疼又要在背后念叨。”说罢接过荷花递给他的衣裳试穿了一下。

荷花上前扯了扯衣襟儿和下摆,捏了捏胖瘦宽窄,又看了看腋下袖口,见大致都还服帖,就下摆稍微长了一点儿,便用针别上做个记号,然后让他脱下来改改。

祝永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那手艺就别显摆了,还是让你母亲改吧。”

荷花被他说得一愣,半是玩笑半是嗔怪地说爹,我我女红不好,你也用不着这般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