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还不足巴掌大的它,就被威风凛凛的起名叫大dài王了——大名‘山大王’,小名‘大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什么要把那玩意递过去?”

李大牌也在旁边补充,“除了主打曲,还有另外两曲子后劲儿十足,现在整张专辑一共四曲子进了金榜前五十,两曲子进了前二十,这不包括榜那支。”如此强大的支撑体系,专辑热卖一整年也不稀罕。李大牌在业内被叫了这么多年的‘大牌’,经手的白金销量不少,但专辑里半数曲子能爬上金榜的,却是凤毛麟角。

这件事,在萧然少爷对林哥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善之后,龙二心里也明白,是应该彻底告一段落了。

林萧然,有才华有相貌,家世好学习好,从小学到中学从来都是校园王子,再配上那对儿把萧然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父母,林萧然真的很有王子气场,是容易叫人自惭形秽的那种。如果林晰是他同学,别说看黄片、聊女生的时候得隔离这么一个强劲对手,没准儿逼急了,在哪个小胡同给萧然套麻袋凑一顿。至于萧然那些同学,最后只是口头上玩笑般的警告而没有真给萧然盖麻袋,林晰觉得更重要的是萧然确实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关于校园王子中学六年意外没受到女生垂青这种诡异事实,涉及到另一个典故。

萧然大致收拾完自己今晚能住的条件后,就得出门了,他需要一些洗漱用品,换洗的衣物,顺便外卖晚餐,萧然兴致颇高的计划着自己的购物单与行程,全然没想过若林晰知道他失踪或者应该叫逃跑,会是怎样震怒。

林萧然一哆嗦,手里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药剂被放回了原处。萧然不屑的关上柜子,我就是不用,你能奈我何?

就算林晰打电话回来,他也敢这样冲他吼!萧然气鼓鼓的想。

三天之后,

萧然握着那胶状栓剂,带着羞赧的把它推进身体里。犯不着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如果这药果真有林晰吹嘘的那般神奇好用的话,萧然这样告诉自己,当然,他不会承认那电话里的道歉就能让他大方的原谅林晰的敷衍欺骗。

五天以后,

被萧然搁置了许久的药玉被他从电子保温罐里的药油中捞出来,虽然萧然弃之没用好几日,但负责换药佣人可不敢像萧然这样对太子爷的命令阳奉阴违,新鲜的草药苦味充斥这一方天地,萧然拿着微微烫的羊脂玉愣神,他讨厌它!但萧然也不得不承认,就算这药玉千不好、万不好,但至少……它是暖的。这几天萧然一直感觉很冷,尽管现在是初夏时分,可他每天躺在那张大床上,周身都空凉凉的……

热熏熏的植物苦味仿佛顺着肠道流向四肢百骸,一直暖到胸腔心底,萧然含着药玉躺在他跟林晰的那张大床上,把头埋在林晰的枕头里睡了几天来第一个踏实的午觉。

萧然的任性行为林晰一直都了若指掌,得知萧然终于又用了药玉之后,林晰放心的同时又有点百感交集的意味。他的萧然,他终于走进萧然的心里了么?

林晰此时此刻穿着休闲的t恤,背着旅游包站在布鲁塞尔繁华街头的公交车站,他翻过短信之后,便平举着手机,左边拍拍,右边拍拍,看起来就像一个好奇十足的远行游客,然后他把手机放回衣兜里,琢磨着玻璃罩下的公交线路图和时间表,又跟旁边一位同样等车的老者连比划带说的问路。似乎是他等错了车,顺着那位老者的比划,林晰笑着谢过,然后离开车站牌,朝旁边一个小巷子走过去。常在布鲁塞尔的人都知道,如此穿过楼宇之间的小巷子,便能到达另一条平行但方向相反的单行道,看起来,林晰确实找错的车站。

楼宇之间的这种小巷子通常是两边楼房堆放垃圾桶的地方,偶尔有车停靠,杂乱,但是幽静。呃,夜晚走这样的小路遇到抢钱劫匪的机会要高得多,但不能否认走捷径确实是人之常情,尤其布鲁塞尔的治安还算不错,抢劫神马的,千分之一的概率也谈不上。

可惜寻常的情况,很少生在林晰身上。

听着身后脚步的临近,林晰从藏身的垃圾桶旁边忽然窜出,一个侧踢,踢空,顺势一扫,那人肘部反击林晰面部,攻其必救之处,林晰却灵活手掌一推,扭身……

啪啪啪——

黑暗中肉搏的碰撞回荡在幽静的小巷中,最后一切安静下来,林晰的膝盖压着身下人的颈项,他摘掉他的鸭舌帽,一个典型的西方面孔。

“你是军人出身?”林晰的语气是很肯定的。

“……”

“东西已经是我的了,没人可以抢。”

“不。”那人很艰难的开口,“不能让它……流于……之手……”

林晰叹息,“我欣赏你的爱国情怀,可惜……”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林晰从地上起来,那人的颈骨已经断了。他盖上他的眼睛,顺着手表里的信号,把那人身上的定位联络装置搜出来,给毁了。

林晰的原则一:他是黑社会,但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晰计划的是十五日欧洲七国游,但那天布鲁塞尔的街头刺杀好像预示着某种大戏的开幕一样,林晰在其后又料理过三拨人,并且接二连三的接收到了一系列敏感消息,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信号已经非常明显了,老头子已经开始选拔人选,幸好自己先走一步棋。林晰躺在浴缸底,身上沾染的血腥气已经被大量的水流和植物香薰驱散,不留痕迹。他透着水波望着天花板,暗自思索……再没人比他更明白老头子标榜的丛林生存逻辑……他会笑到最后,他必须笑到最后!

“林哥?”

林晰看到天行冲过来,哗啦一声从浴缸底冒出来,“什么事?”

天行猛地松了一口气,“刚刚我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还以为……”

林晰一巴掌拍到天行的脑袋,“死人会浮在水上。”林晰从浴缸里起来,披上浴衣。

这时龙大一手拎着领结,一手挂着礼服,头有点乱,却偏偏装作悠闲的踱步进门,嘴里还事后诸葛亮,“我就说你瞎担心。郑三爷那批‘粉色小药丸’一直很给力,咱们在这边的生意都不错,谁会不开眼找林哥麻烦?再说,这回出面的一直是你我二人,难搞定的也被咱们搞定了……林哥人家只是来观光旅游的,顺便再给萧然少爷带点土产礼物……”说着说着,龙大嘴里开始酸。

林晰透过镜子瞥龙大,敢情这是憋不住来诉苦了?

“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在吃醋。”

龙大的脸绿了,“别……”林哥,别用这种语气,我以后会不举的。

林晰语气一正,“你们办事我很放心,看你们如今都能独当一面,而且游刃有余,我又有什么非出马不可的必要么?我们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时至今日,难道我不该高兴?”

“呃,所以……?”天行有不好的预感,林哥说话向来先扬后抑。

“所以我明天飞机先回国。这里还剩下些收尾工作,就全权交予你们负责了。”

天行和龙大,“……”

林哥,你其实真的只是来旅游的吧,你其实真的真的不是来谈生意的吧?

整个欧洲转了大半圈,您一个黑道当家人都没见,一场宴会都没参加,只在幕后动动嘴皮子这就回去了?那为毛还要来,为毛,这是为毛!?

龙纵和天纵的两位队长在心中狂吐槽,但一开口就变成了,

“要不要叫老黑他们在机场……”

“林哥想让谁陪你一起回国?”

“不用麻烦。”林晰对着镜子抹了须后水,嘴角的翘起一抹笑,温柔的那种,“给萧然一个惊喜。”

天行和龙大,“……”

林晰拨开俩木头桩子似的手下离开浴室。

好吧,真正的原因是明天最近起飞的那班飞机将在尼斯中转、办出境手续,而林晰会在这个时间段在候机楼里见一个人,这个人属于林晰暗牌部分的联络人,并不适宜与龙大他们接触。

得说林晰的计划顺畅自然,几乎让人寻不到刻意雕琢的痕迹,但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会不会顺利进行,其实谁也无法预测。

66、传说中的

“fuck!”

林晰手忙脚乱的试图挽救,却只堪堪抓住了断掉的红丝绳和上面唯二两只珠子,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深棕色的木珠天女散花般四下飞溅,有些滚落进水池不复踪影,有些滚落地上,还有两粒从地漏中掉下去了。

这一切生的太突然了,林晰只是拉高袖子想洗个手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毫无征兆的突然崩断,哗啦一下子,木珠散落,崩的台上、地上到处都是。

【d-155飞往尼斯的航班就要起飞了,请乘客到第五登机口办理登机手续】

催促登机的广播同样回荡在机场卫生间里,林晰捡起地上的木珠,又看看洗手池,再看看手心里最终仅剩的六颗珠子,同时无法忽略那一边边催促般的提示广播。林晰非常清楚这次在尼斯与线人碰头的重要性,如果他想得到…………那么,他就绝对不可以错过这趟航班。

可是……

林晰狠狠的攥住手心的佛珠,大力到仿佛要把珠子嵌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