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司儒墨压根儿就没拿正眼瞧她。

宁之盛边吃边想着唐水烟的事儿,他就觉得怎么这么倒霉,行走江湖的时候被那个女人使计给害了,现在他回京城继承家业了,怎么还是遇到她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认出他来了没有。

司儒墨并着司儒风的那些个小心思,她早就知晓。可这次,她却并不想要去阻止了。八王府送来的聘礼礼单中,她看到了想要的东西。既然如此,若是这婚能由皇家主动退了,她也不用嫁给那个司儒墨,自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事儿。唐水烟暗自想着,想着石榴要用多久,才会将那个消息传回府。

“八哥,你说呢?”那少年仍旧是有些犹豫,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右手旁的男子身上。

唐水烟古怪的看了司儒墨好久,这才艰难的出了声:“王爷这是……看上妾的师兄了?”

嘭!

好巨大的一声响,惊得戏台子上的戏文生生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本不应该引人注目的座位上。

有些人已经认出了司儒墨的模样,开始交头接耳。

“开玩笑!本本本本王怎么会看上男子!”司儒墨涨红着一张脸,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

“可是……王爷刚才向妾打听月公子的喜好,这分明就是……”唐水烟几乎是背对着戏台,人们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那声音里倒是充满了浓浓的委屈。

“本王那是因为……因为……”司儒墨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总不能坦诚自己是想要知己知彼,了解月璃在唐水烟心目中的分量,然后早日铲除月璃这个情敌吧?这么难为情的话,他……他根本说不出口!

下面的人看司儒墨一脸难言之隐的模样,心中顿时就有了判断。想来,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吧。于是看向司儒墨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暧昧的同情,多可惜啊,国之栋梁,天之骄子,居然喜欢男人。

这算天妒英才吗?

不算吗?

算吗?

不知道,反正挺可惜的。

众人一致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司儒墨反应过来的凶狠视线中,更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测,纷纷移开了目光,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原本被打断的戏文又再一次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没一会儿茶馆里就恢复了原先的热闹。可有些微妙的让人难以形容的气氛的转变,却让司儒墨如坐针毡,只觉得这折子戏该死的长,他想回府!

每日接近正午的时辰,是唐水烟雷打不动的针灸时间。这个时候司儒墨通常都还未下朝,冬日的阳光又正是最强烈的时候,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说不出的惬意。

月璃让陈家娘子在院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然后就将房门紧闭,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方才打开。

日日如此,终于有一日,在月璃关上房门半个时辰之后,陈家娘子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的小心靠近了房门口。

隐约的,能听到衣料摩挲出的窸窣声,暧昧的令人脸红的声响在房内若有似无的响起。

“师兄……你轻……轻一点……”女子的声音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却又不可抑止的有些兴奋。

“师妹,有些事儿可不是你说的就能算数的。”男子的声音中带了几分轻笑,话音刚落,女子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师兄……疼……”女子像是低低的嘤咛啜泣,向男子求饶道。

“师妹可真不乖,总是口是心非。”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软,褪去了平日里的端庄,柔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男子却似乎很是满意,他的声音低哑的像是破茧而出的夜蝶,神秘而感,“难道,师兄的技术不好吗?”

“师兄自然是……最好的……”女子似乎有些泣不成声了。

听到这里,陈家娘子又如来的时候一般,小心翼翼的退回了院门口。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意外的让她探听到了这样的秘密。

王妃偷人?

就算那司儒墨真如传言的是个断袖又如何,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她只要好好利用这个秘密,或许那样东西很快就能到手。

忍不住内心兴奋的陈家娘子的面容上,扬起了一道得意的弧度。心跳因为这件事儿而疯狂的跳动着,世界好像都只剩下了那砰砰砰的巨大声响,以及身后紧闭房门之内的暧昧呻吟。

☆、第073章陈家娘子的算盘

房内,月璃听着陈家娘子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薄唇划出了嘲讽的角度,他看着面前的唐水烟,轻挑起了一边的眉梢。

“师妹,师兄真是越来越不懂你想要做什么了。”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功夫却没闲着,在唐水烟那如羊脂玉一般的雪肤上或轻或重的按着。

唐水烟还有些激烈运动后的微喘,她潮红着一张脸,没好气的瞪了月璃一眼,“我想做什么,师兄不是早就一清二楚吗?”要不是月璃咬死了就不告诉她关于陈家娘子的情报,她能这么麻烦?

“师兄只知道今儿个是被师妹给彻底利用了一番。师兄的清白啊……”就这么没了。

月璃一副哀怨的模样偏过了头,挤了挤眼睛还是干的,没泪水。

唐水烟鄙夷的看了一眼月璃,这货刚才明明乐在其中!

“啊——!”

月璃手指一个用力,正按在了脚底最疼的穴位上,唐水烟终于还是没忍住叫出来了。钻心的疼就那么从脚心直接贯穿到头顶,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给晕过去。

“你干嘛!”疼死她了,有这样的吗!

“谁要师妹刚才在心中骂我?”月璃得意地笑,现在可是他捏着她。

郁闷了,心底想想也知道,这人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气鼓鼓的看着月璃,唐水烟一个用力把自己的脚从他手里抽了回来,愤恨的继续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

“师兄,你就不能告诉我她到底要干什么吗?”唐水烟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眼巴巴的看向月璃。

她就是闹不明白,陈家娘子到底要干嘛,你说要勾引司儒墨,可她又不是非常上心,除了司儒墨出征前在书房处理军务的那段时日,也没看着特别的殷勤。但要说多心了,陈家娘子对自己的那股敌意,又绝对不是错觉。

月璃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就对不起无名城这天下第一情报的招牌。

“……”月璃没说话,只是在唐水烟看不到的瞬间从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我都把把柄送她手上了,师兄难道该问的不是她想干什么吗?”唐水烟无所谓的笑了笑,“守株待兔不如引蛇出洞,这可是师兄你教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月璃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帕动作优雅的擦着自己的手。

他做事从来不问缘由。只要结果,而唐水烟则是太过于追究理由动机,当年师傅曾说,他两人是天生的绝配。

看着月璃那么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好像干菜碰了多脏的东西,唐水烟不是滋味的撇了撇嘴。

不就是按摩了一下脚底穴位么,至于么!

“师兄,有没有兴趣赌一把?”不满归不满,常年的压迫让她习惯了不表现出来,不然不被整死也被毒舌给气死。

“多少银两?”月璃显然对赌金比较感兴趣。

嗤!财迷!

“三千两。”唐水烟缓缓伸出三根如葱玉指,看月璃仍旧一脸无动于衷,咬牙说道,“黄金。”

“成交!”月璃眉开眼笑,直接坐了回来和唐水烟开始讨论赌注的问题。

陈家娘子又在院门口守了两天,确定了唐水烟与月璃当真是光天化日之下坐那苟且之事,便在第三日,在那扇神秘的房门再一次关闭的时候,偷偷的离开了别院。

“走了?”唐水烟趴在卧榻上,背上插满了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