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柯梦大小:254k类型:言情时间:2012-12-1714:31:04这么大的痛楚,而且还是每月一次。

每当这个时候,春柳就拿出预备好的罂粟壳子给她沏茶喝,她才会好过些。当然,这些药不会是太医给的,我估计,应该是从太后那里取过来的。

我例事刚刚过去,王宝云就迫不及待地摘下了手上的戒指,意思当然就是告诉敬事房的人,她可以侍寝了。

对这一点,太后好像不高兴,因为我见她从太后那里回来的时候,俏红的嘴唇都能挂个小茶壶了。

太后大概是嫌王宝云只顾着镜花水月的一腔痴情,忘了让宣昕过来的目的只是要个孩子的。

晚上,宣昕还真的过来了。

看来他对王宝云还真是喜欢得紧。

没奈何,还得和以前一样,由着他高兴。

可是没想到的是,本来正是在我最神魂颠倒的时候,从手臂上又传来一阵麻索索里带着刺痛的感觉。

他又咬我!

这个该死的宣昕!陷害人的时候用咬,泄怒气的时候用咬,这高兴的时候还咬!难不成他还真是狼狗转世?!

也许是晚上折腾的太晚,第二天宣昕起床就晚了,慌慌张张地穿着朝服,抬头看着我站的远远地,就喊道:“莲心,还不过来帮朕把衣服扣好?”

我不好说什么有别人之类的话,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就是抗旨。只好把手中的净水盆递给旁边的宫女,走过去给他费力地去扣蟠龙扣。

好不容易扣上两个,无意中一眼就瞥见,我的衣袖滑下来,露出了半截小臂,那雪白的小臂上,赫然有着一个鲜红色的吻痕!

本能的抬眼,就见宣昕惊讶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的胳膊。

『48』第四十八章

身子就像被雷给劈着了一样,脑袋嗡的一声,心,一截一截地向下坠,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都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走的,周围的人又都做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心里一个声音在反复地呼喊着:“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到了晚上当值的时候,我才朦朦胧胧缓过神来,看看周围,王宝云在聚精会神地绣香囊,她已经绣了四五天了,看着鸳鸯戏水的样子,应该是送给宣昕的。

春柳呢,一边打着下手,一边紧紧地盯着王宝云的手。

她怕王宝云刺伤了手。

好一个贴心的丫鬟。

这时候我才腾出一点心思去思考。

也就是说,宣昕没有张扬。

为什么?他在想些什么?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我都没有答案。

我终于承认,自己对宣昕,知之甚少。

如坐针毡一般,苦苦地熬到夜打二更,王宝云早就安歇了,我才想起来,今天宣昕是不会来了。

这才把心暂时放到肚子里,长舒一口气。可是莫名地,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失落感。失落什么?却想不起来。

倒是想起来,我竟然一天没吃饭。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觉得饿。

以前我可是很怕饿肚子的。

一天、二天、三天、四天,宣昕都没有露面。

不只是我,连王宝云都坐不住了,连彩釉的花瓶,都摔了好几个,又借故打了一个梳头的太监。

王宝云现在已经知道,宣昕到这坤宁宫来,起码有着我一半的原因,所以她对我是又恨又无可奈何。

到了第六天头上,当时我没在,那个惹事的淑妃又不知说了什么,等淑妃她们一走,王宝云也不去慈宁宫请安,就把我唤到房里,逼着问我怎么得罪了皇上。

我说什么?说皇上已经知道真相,他不张扬不惩处已经是天恩,这坤宁宫,以后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踏进半步?

我不敢说,说了,我以前的委屈就白受了。

王宝云见我死不开口,可是又不敢罚我,怕我身上有伤万一宣昕来了露馅,想了半天,就逼我请皇上过来,请不来他,不许我吃饭。

我怕饿,当然也不想这样心里没底的苦苦地熬着,再说,我还没怀孕呢,就这样罢休,我可是血本无归。

一条又一条理由地说服着自己,我迈着坠了沙子一般的双腿,向皇上下朝的必经之路走去。

我总觉得,天不遂我愿,果然就在御花园的西边,乾宁宫的后面,看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后面逶迤着一群人。

想了想,我在路边,悄无声息地跪下了。

低着头,就见那双金靴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明黄的刺眼的袍角,轻轻扫过我的头顶,也扫过我的心尖。

没有停留。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就像踩在了我的心上一样,觉得自己的心,一颤一颤地疼,一点一点地坠。随后,绝望就像湖水一样,慢慢地从我脚下漫过来,一点一点漫到我的胸部,脖子,然后是头顶。

呼吸已经很困难,起来的力气当然更没有了。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有一双脚步声匆匆传来,我急忙抬头,却是一个太监。

咬牙站起来,揉揉酸痛的膝盖,一步一拐地回去,话也没和皇后回,就直接到自己屋里去了。

别说王宝云不让我吃饭,就是她把山珍海味摆到我面前,我都咽不下一口的。

我想到了死。

我实在是再也找不到我活着的理由了。

奇本来想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的,可是想想,活着的时候就从来就没有人见到过,这死的时候,又美丽给谁看呢?!

书所以还是照以前打扮了。趁着中午没人,我来到了宣晧母妃坠湖的地方。

现在大约是五月天了吧,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照下来,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一波又一波的皱纹,新鲜翠绿的荷叶,婀娜多姿的摇曳着,带着见到天日的欣喜和憧憬。

不是每一株莲藕都是这么幸运的。

我就是那还没有挣扎出水面的莲藕,别说开花了,就是荷叶也没被春风抚摸过,就被淤泥给闷死了。

徒留一颗苦涩的心。

脱下绣鞋,板板正正地放好,我要让她们知道,我是心甘情愿地、坦坦然然地走向死亡的。

湖水微凉,我一步一步向里迈去,水,就像绝望一样,渐渐地没过膝盖、胸部、脖子、然后是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