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我与你毫无芥蒂!更不是情敌!

然后她弯腰放跑了怀中的白毛玉兔,站起身子,花树上接着硕大的赤红色鲜果,正迎头砸在她的脖间。

我笑说:缘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前面有两位童鞋提出了本文中的Bug。那是我自己将花都的时间年限与白露的时间年限串联在一起出的Bug。所以我会在十一以后修正此处Bug。

这相持只是一时之势,那云浮若是看她不顺眼再顺手撂一件法宝,恐怕她便兵败如山倒了。

咬咬牙,他从手中掏出个铜镜,与长歌的铜镜一般无二,只是更加精雕细琢。铜镜上,烟气袅袅。

白露为霜,霜华正浓。用轻松的笔调,写尽十方世界,求不得。

前两日就觉着这方天空气象不对,后与素秦师傅的话再一核实,便更能确定,已经有一个大阴谋正牢牢的套在他们的身上。

显然,若他不去,它就会来,这已经是身不由己的轮回。

当日将关门弟子叫上,留了些话与那出游未回的长歌长老,自己便携着剑下了青牛山,在朝露夜霜那小亭子待了片刻,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这里。

或许将近中元节,烟霞山下的小镇集市已成张袂成阴的态势,三两成群的结伴而行。心岸思量了下时间,这两日连夜赶路,到现在来了山脚小镇,已是有些精力透支,毕竟没了仙力修为,恐怕也难维持辟谷太久,但一念及那尚不知情形如何的朝露,未免又有些急躁。

若说只要这一成行,以后所有的演算都与自己息息相关,反倒是没有了原先那般清晰。好在是有些事情已经明朗,反倒云淡风清的很。

这时市井人烟,葱葱郁郁。做个凡人,挺好。

“霍。”心岸自己正迷迷瞪瞪的走着,突然感觉顶心一凉,周身透湿。

楼上探出个宛若花月又灵巧明慧的笑颜,手中挽了白玉瓷瓶,闲闲的说:“一壶好酒本应入喉清爽,却不小心好了别人的衣裳。”

“惜……惜芳!”

心岸瞪大了眼,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着实难料。

惜芳挂在二楼之上,笑的没心没肝的,招了招手说:“呆心岸,快上来。”

心岸微愣,面上显出丝无奈,才点点头抬脚走进了这家如意酒楼。

如意酒楼颇有几分仙灵气萦绕于内,明明是杀生五谷的修罗场,却不见丝毫的铜臭、血腥味。连个小二都俊俏可人的紧,一路将心岸领到了二楼。

二楼精致典雅,上好的檀香木小围栏将座位分开,形成了雅间的格局。惜芳正坐在其中一间,晃着手中的酒壶,对心岸招了招手。

“哟,原来这小娘子是有了情哥哥了,难怪对我们这边不理不睬的。”

“不对啊,这不是个道士嘛?难不成道士还跑到酒楼来偷腥来了?”

“啧,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事都有。赵公子你说稀奇不稀奇。”

身后忽然一阵哄笑,心岸微愣,朝后看去。

那雅间之内端坐着几个男人,当中更有位戴镶宝珠冠,着锦衣玉带的公子,唇红齿白的,看着就是个未经受过任何风雨的富家子弟,也忒招摇。

惜芳充耳不闻,拉着心岸坐在旁边,不动声色的倒了盏茶,搁在他面前。

“惜芳?”眼瞧着心岸的手微微一动,惜芳居然笑眯眯的按住。

那双黑眸,清澈动人,不含一丝一毫杂质,心岸一想到即将前行的未知路,不觉心底一滞,又是不知从何说起。

惜芳轻声笑:“自小伊耆师傅就告诉我,凡人如蝼蚁,切莫与其计较,只是无知的人一多,就有些烦恼。原本很喜爱这家如意酒店自来的一股清灵,这下倒好,被污的一干二净。”

话刚落音,方才几人见这二人被说的一无是处居然还在忍心吞声,就真当了好欺负的主,所以互相使了个眼色,除了那白白净净的富家公子,其他几人都站了起来,朝着心岸与惜芳的桌子走来。

茶杯搁置在古木香的桌上,咯噔一声,惜芳叹了口气:“真是庸人自扰之。”

“小娘子,我家赵大公子相邀,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位兄台印堂黑,不是好面相呀,心岸捧起茶,轻轻吹了口气。

“想我等谁不给三分颜色,劝你们好好思量,别让我等动起手来,可就别怨你这情哥哥命薄,也别怪不怜香惜玉啊……”

这位呢,恶相尽出,下辈子看来是投不出好胎来了。

下一个人还待说话,惜芳脸色变了,心岸反倒忽然一笑,按住了惜芳,密送了句话:“嘘,看个好戏。”

他豁然站起,把旁边几人都吓得后退几步。然后他抱拳说:“诸位,我有话说。”

大踏步几下,忽然移到了那位端坐在原处看好戏的大富贵赵公子面前,把突然扔在后方的几个喽啰吓的够呛,以为心岸要施什么声东击西之招,慌忙围拢了上来。

唇红齿白,有几分与那白面馒头相仿。这小白面馒头前世估计修了不小的福分,今生养尊处优瞧着就活挺好。

“赵大公子,在下粗学过一些卜算之法,不知有没兴趣……”

小白面馒头立刻抬手,优雅的持着扇子在心岸的手上轻轻一点,几分羞涩的扯开了唇,“啊……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对这些方面很感兴趣……只是这位道士先生,你说你会算,但我不信赵啊,哈?”

方才那恶相尽出的男人粗声粗气的说:“我才是赵公子,你面前坐的这位是蓝小侯爷,好大的胆子,还敢要替蓝小侯爷算命?”

惜芳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旋即是茶碗磕在桌上的咯噔声,咯噔咯噔的挤在心岸心上,让他脸上也显出了几分苦笑。

“小侯爷,既然如此,权且作为娱乐,让在下与您试试可好?”

蓝小馒头抬眼看了看心岸,连忙垂下头,居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赵公子看其如此态度,连忙掀开一杯茶,恭恭敬敬的端到小白面馒头面前。

他的手细细长长的,与这白面馒头颇显富态的脸轩轾分明,然后桌上勾出了个铁画银钩的好字:“凤凰。”

心岸说:“好字。”

“有何解?”蓝小馒头的脸虽然丰满了些,双眸却清澈透底,灼灼生辉,望着心岸。

“昔年司马相如一《凤求凰》,使得卓文君不顾一切与其厮守终身……”心岸皱眉思忖片刻,后语却不续。

蓝小馒头追问:“还有呢?”

心岸心中颔,好一个志存高远的少年。又皇,又皇……

“怕是蓝小侯爷……并不姓蓝吧。”心岸正色,那几位富家公子哗然,反倒是蓝小馒头面不红气不喘,方显出几分大家气色。

惜芳终于按捺不住,凑了过来,被心岸这玄虚给唬住的不仅仅是她自己,原先那几位恶相尽出的少爷公子的,居然没了声息,都静静的听着心岸接下去会如何说。

“于情上,希冀抛却自身荣华与对方相厮守;于官财上,却又心有旁骛,不忍抛却如今所有。古有凤凰折翼,终成大业者。蓝小侯爷怕是自己走进了一个围城,却未觉,背后才是一片晴朗。”

蓝小馒头挥着自己的扇子,苦笑说:“道长有所不知,古往今来,陷此拘泥之中的人,不仅仅蓝某一人。”

“已上山城又上楼,使君高宴最风流。佳节本该多歌舞,却与友人话昔游。”

蓝小馒头念着心岸说的这句诗,至最后一句时候,扇子缓缓放在桌上,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惜芳此刻有些憋不住笑了,可戏要演足,她满脸怪相的伸手,在蓝小馒头肩上轻轻的敲了敲,递了块帕子过去。

蓝小馒头抽泣着接过帕子,觉着扑鼻芬香,不觉心情微好,红着个眼睛说:“道长不知,在下也是不得已,不得已啊……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哪个都不愿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