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死了?”邵城如坠冰窖——怎么回事?他不是重生了吗?陆斐然不是好好活着吗?

邵柔仰着头脆生生说:“谢谢哥哥!”

邵柔迈开步子就嗒嗒嗒跑过去,乳燕还巢般扑过去,因为太矮,只抱住陆斐然大腿,围着陆斐然蹦跶:“然然哥哥!”

邵城仔细注意到这细节,和奶奶说:“还是搬回来住吧,我们一起住。不能让邵柔待在那里。”

“有那么吓人吗?不就是个酒吧吗?”陆斐然无法理解地说,觉得邵城小题大做。

小猫勾着爪子要从他的裤腿上爬上去,爬到一半啪嗒掉了下去,把陆斐然惹得笑起来。

邵城真是服了他了,“……我还是不认识你的。”

“哦……”饶星洲站起来,坐在办公桌的边沿,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我都不知道诶,没听你提过。”

袁楚楚:“你这倒霉孩子,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故意找不自在是吧?”

第二周周末,陆斐然再次去了剧院看戏,这回没有遇见邵城,但是遇见了邵城的母亲,上周亲切地给他递纸巾的女士。

小茹就有点笑不出来了:“我不懂。”

陆斐然气得涨红了脸,他深深吸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无论怎样,你都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照片下面陆斐然的一些基本情报,学校,年纪,专业,还有微博账号和微信号等等。

……这辈子他们还能再遇见吗?

“婚服款式。”崔先生把册子放在茶几上摊开,“再订做几身旗袍怎么样?我看了几个极漂亮的料子,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邵城回忆起上辈子他们一起过年的时候,竟然也不是冷冰冰的,也是他负责写对联。邵柔整日围着陆斐然亲热地喊“陆叔叔!陆叔叔!”,明明给她发红包的是自己这个亲哥啊。而且为什么喊“陆叔叔”啊,弄得陆斐然大了他一辈似的。

陆斐然想安慰安慰他,一时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了,他想了好一会儿,审慎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对方是个好人吗?”

是给陆斐然的吧,等到织好估计天气也凉下来了,奶白色也很衬陆斐然。邵城想。

邵城:“妈你只是想听笑话吧?”

“你要是不让我感谢你,我是无论如何也过意不去的。”

不仅如此,小娃娃好像也很喜欢邵城,邵城抱着她做几个鬼脸,她就笑起来,还吐泡泡。

男人眼神惊讶又惊艳:“居然是你。”

“那小子姓邵,我儿子,我问一下不行吗?”邵丰益说。

邵城看到他那笑盈盈的模样,心都化了,对他招招手。

邵城早就不要脸了,“老婆都跑了,我还要什么公司!”

陆斐然匆匆底气不足地补充说:“啊不行也没关系……”

谢坤看着陆斐然,陆斐然的眼睛里像有一簇火,火星迸射出来落到他的心头,让他燃烧发热起来。他从陆斐然手上拿过石头,狠狠地投掷出去。

邵城说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说:“希望你婚前好好检查下身体。”

陆斐然:“我不认识她的妈妈,所以我对这个孩子没有意见。但我能了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我也做不出慷别人之慨的事。而且,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

邵城哭笑不得:“我都几岁了?妈,你不用担心。”

陆斐然耐心地给她解答,然后翻了翻习题册封面,笑了下,“我认识出这本书的叶老师呢,他在我念书的高中教书过。”

“乖乖,张姨说你在剪花我还不信,看不出来啊,吃错什么药了,突然变成孝子贤孙了啊!”饶星洲揶揄说。

买早饭的时候遇到同班同学,对方幸逢救世主般扑上来,“你的数学作业还没借出去吧!”

柔和暧昧的橘色光雾中,陆斐然忽地从粉色的伊甸玫瑰花丛中露出脸来,抬了抬棒球帽的帽沿,光屑落在他的脸颊和睫毛,鼻尖沾着几颗晶莹细小的汗珠。

陆斐然说:“我一直有在锻炼身体的。”

并不以为意。

然后拿到体检报告,医生通知他去做个详细复查,好确认病情,他可能得了喉癌。

陆斐然实在想不通,他既不抽烟也不喝酒,为什么会轮到他头上呢?为什么他这般倒霉?

陆斐然想想自己的存款就觉得沮丧,而他现在还是个实习生,要请多久的假做手术呢,等他做完手术回来公司还会不会要他这么个生病麻烦的员工。

他不知道。

辞职的念头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头。

陆斐然在医院排队等检查。

接到邵柔打来的电话:“然然哥哥,你不来看我吗?我和小公主都很想你。”

“对不起,然然哥哥有事情,今天不能去看你了。”

邵柔失落地说:“好吧……你声音好怪哦,是喉咙痛吗?我也喉咙痛过,奶奶就不许我吃糖了。然然哥哥也要忍着不能吃糖吧?”

“是啊。哥哥不能吃糖了。”陆斐然说,感觉嘴巴有点苦。

孤身,异乡,生大病。

即便是乐观开朗如陆斐然,也难免低沉迷茫。

他从医院回去,坐在公交车上。

窗外一片华灯初上。

他匆匆挤在人群中,下车,被熏一脸尾气,像吐。

走了好一段路才慢慢地缓过来。

到公寓楼下,陆斐然低头在包里找钥匙。

“陆斐然。”

他听到一个哽咽的声音,面前出现一双崭新蹭亮的皮鞋和笔直剪裁的西装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