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城便望过去:“不能看?我帮你检查一下。”

邵城冷汗都要流下来了,两年前他买了一次花陆爷爷就记住他的样子了?“估计您什么时候在街上碰见过我吧。”

邵城抬头就看见奶奶的笑脸,对他招手,“快上来,到奶奶这来。别理你爸爸。居然还把你赶出去,真是了不起哦。哼。你就该跟奶奶说嘛,怎么能赌气跑掉呢?奶奶担心的晚上都睡不好。”

“说是原谅你犯错,准你回公司了。”刘芸芝说的自己都笑了,“他当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呢。”

邵丰益急了:“你就不问问我啊?”

谢坤思忖了好一会儿,叮嘱说:“你……你别忘了考试啊。”

邵城想:上辈子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混的风生水起的,这辈子占尽了先机,难道还会混的比上辈子差不成?

 

陆斐然忽然抓着谢坤的胳膊把他拉起来,“走!”

王大爷走前特地好心叮嘱了邵城一番:“小刘啊,你不要觉得自己年纪小还早啊,当心拖着拖着就老光棍了啊。那个姑娘虽然今年三十三了,她有房有车,还有店面,本来是看不上你一个当保安了,看你英俊年轻又性格老实才肯来相亲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用力拍拍邵城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期许的眼神,以一副“你不需要太感谢我”的姿态扬长而去。

陆斐然一下子就懂了,“那个陈小姐的孩子啊?”

谢坤哭的眼镜上沾上眼泪,他把眼睛摘下来用纸巾揩拭,路灯柔和的光线从侧边照过来,浓密的睫毛投下斜斜的影子,鼻尖红红的,淡色的眼珠也雾蒙蒙的,陆斐然这才发现班长平时戴着眼镜看上去土气不起眼,摘下眼镜和之前判若两人,白净秀气。

“我听说他是退伍军人。身材挺拔,盘靓条顺啊!腿超长哦!”

侦探盯着他,平静地说:“我原本以为你是调查私生子什么的,后来发现这不可能。这个男孩出生清白。我知道你们有钱人觉得钱什么都可以弄到,但是,这个孩子才十六岁,这是个很好的孩子……我虽然没结婚没有过孩子,但是我侄子和他差不多大,今年刚上高中。我没办法昧着良心赚这样的钱。”

邵城红着眼睛,一声不吭地给跪下了,哑声说,“我是真的爱他,妈妈。我只要他一个。”

身畔的院落里花木葳蕤,是一片恰逢花期的佛头青,洁似新雪,团如绣球,错落缀在青黛枝叶间。暮春微醺的风路过,花枝便簌簌低语起来。

他现在觉得自己配不上陆斐然,可当年他还自以为是的时候,却瞧不起陆斐然,把支票放在陆斐然面前,觉得没人会不动心这样好的交易。

“怎么醒了?”邵城问,“你刚才睡饱了吗?”

陆斐然往床里面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

邵城躺上去,眼观鼻,鼻观心。

陆斐然清醒了,“哥,我们来说说话吧。”

邵城:“说什么?”

陆斐然:“你来想吧,说什么?”

邵城想了想:“把我今天下午给你讲解过的那个公式给我背一遍。”

陆斐然:“……”

饶星洲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邵城约出来,“你最近是怎么了?天天都那么高兴。因为你后妈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也是又毒又蠢,就那点鼠目寸光,迟早把你爸那点老底给折腾完了。真以为你爸血本有多厚啊。”

邵城就没重视过那个女人,他高兴当然是因为他的陆斐然。你看,那个姓叶的禽兽被抓起来了,陆斐然的奶奶活下来了,他妈也因为一些偏差居然遇见了第二春,他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既然命运已经被他改写,他也有了勇气能有一天和陆斐然重新开始。

方蔚然倒是琢磨出一点来了,“邵总你是谈恋爱了吧?”

饶星洲大感兴趣,猜测问:“是不是就你那小白牡丹?”

邵城:“那花叫佛头青!”

饶星洲酸溜溜说:“我管他叫什么,你又不分我。”

邵城大马金刀的,跟尊大佛似的坐那儿:“不给。”

“切。”饶星洲从小被邵城挤兑惯了,也不生气,随意地翻过这一页,散布八卦说:“你知不知道老张,那臭不要脸的,包了个水灵灵的女大学生,才十八呢,他一把年纪都能当人爹了。这些人真的是……”

邵城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饶星洲讶异:“你激动什么?别告诉我你的小白牡丹也是大学生啊?”

不是,是高中生。邵城默默地想。

等上了高三,陆斐然的学习压力骤然加大,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选择了住校。学校抓的紧,有时周日还放一天假,有时连读起来两三周还只一两天假。

谢坤问陆斐然:“你大学想读什么专业?”

陆斐然眼睛放光,一脸崇拜向往,毫不犹豫地回答:“计算机!”他当成为和刘哥那样的电脑黑客!“你呢?”

谢坤坚定地说:“我想学法律。”就是法律把叶老师送进了监狱,他想学习法律,为那些被欺负的人伸张正义。

铁三角的第三人袁楚楚则茫茫然说:“我还没想好呢……大概当老师吧,一辈子都有寒暑假,那多爽啊!”开了话头,袁楚楚就鬼鬼祟祟地和他们八卦起来,“我给你们讲,你们知不知道某某和某某分手了?”

陆斐然惊叹地看着她:“我靠,现在这么忙你居然还有空关注这些爱恨情仇!”

袁楚楚哼哼说:“就是因为现在忙,我才听这些事来缓解压力啊!你看我对你们多好,拿出来和你们分享!哈,还不领情。听不听吗?”

陆斐然一脸正直:“听啊。”

谢坤:“……”拿起笔默默挪开写作业了。

高三是分手高峰期。

虽然老师已经懒得管早恋的同学们,任他们自生自灭,只告诫不要打搅别的同学。

袁楚楚分享了个特别精彩的故事:“你知道一直传我们班的娘娘腔暗恋二班那个某某吧?”

“啊?某某不是男的吗?”陆斐然说。

袁楚楚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就是男的啊!那暗恋的全年级都知道了,你不知道?”

陆斐然愣愣地点头。

“前天娘娘腔放学去表白了!”袁楚楚压低声音说。

陆斐然朝班级后面看过去,每一张桌子上都是高高的书山,他只看到娘娘腔的头顶,“那……那不是同性恋吗?”

“对,就是同性恋。”

陆斐然觉得自己像被这词给电了一下,手指有点发麻,脑袋晕乎乎的。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听到陆斐然他们八卦的声音,忽然抬起头,陆斐然和袁楚楚都赶紧低下头去。

再回想叶老师的事情,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那时陆斐然把叶老师看做是禽兽,已开除作为人的资格,倒没深想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