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天齐上前接过书信,拆开一阅,是藏歌发给他的信件。上面除了禀告一些山庄事务之外,更提到了一个叫颜妍的姑娘。字里行间,显露出求娶之意。

时间久了,慢慢地融入拜玉教教众之中。

封平咬牙,转身离开。冷非颜回头,对巫蛊说:“跟我来。”

慕容炎失笑,站在旁边看了一阵,左苍狼说:“主上,您觉得属下最近表现如何?”

慕容炎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几万兵马。周信满头大汗,说:“殿下,还是下去吧,一旦交战,我们可谓是毫无胜算啊!”

那个人似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这些日子你一起睡着,吓死我了!”杨涟亭突然就记起这个声音的主人:“阿绯姑娘?”

一群蒙面人从暗里杀出,个个武艺高强。慕容渊的那些官兵,怎么能跟这种人抗衡?何况长街上百姓纷纷奔逃,暗处的弓箭手不知道该不该放箭。犹豫的时候,蒙面人已经砍开囚车,劫了杨涟亭。

沐青邪正在思索答案,杨涟亭行走在回晋阳的路上。他知道任务失败了,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但是沐青邪此人一看便是极有主见的,根本就没有给他余地。

杨涟亭微怔,因他是圣女特地相邀,可没人告诉他这个。正要说话,外面突然珠帘一响,却是圣女阿绯走了进来:“义父!”她的声音似怒还嗔,“杨大夫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怎么可以问他要医案!”

左苍狼没有瞒他,直接就说:“许久不见二殿下,前去探望。”温砌一滞,说:“陛下与太子殿下,对你都寄予厚望。现在大燕正缺能征擅战的将领,你前途无量。有些事,还是要多多打算。”

冷非颜耸了耸肩:“我当然不会理他,不过你说,他会怀疑燕楼跟主上有什么关系吗?”

许琅说:“姜丞相的女儿被指给太子为侧妃,王后娘娘经常召其入宫陪伴,姜家的侍女在宫中,倒也不奇怪。”

山戎、荤粥等部虽然实力不济,却也四处游走,希望能分一杯羹。

士兵们捧腹大笑,递情书的人低下头,谁也不敢看。左苍狼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喜欢女人,天经地义。”大家都跟着起哄,她笑笑,素手一抬,指着箭靶,说:“今日设个赌局,谁能胜我……”她想了想,摘下手上骨韘:“赏骨韘一个,而且从今天起,我会记得他的名字。”

温砌突然抬高了声音:“阿左,你过来。”

温砌对这个小姑娘还是非常好奇,明明看上去年纪不过十六,然而行事作风却十分沉稳。见左苍狼跟在身后,他微笑问:“不担心你的殿下了?”

达奚琴又是一欠身:“王后竟然不知道吗?二殿下与温将军暗中早有往来,此战名为退敌,然我北俞从未有攻伐之心,何以为敌?温将军诱我等出兵,难道不是为二殿下奠定战功民望,图谋储君之位吗?”

他话音未落,诸人顿时跪倒一片:“温帅!此时晋阳您去不得啊!”

杨涟亭咬牙切齿,说:“你对他一见如故,是因为我们前几天刚刚在晋蓟古道上,用不太光彩的方法,杀了他哥!”

无数士兵扑了过来,然而燕军已经疏散,只有慕容炎和左苍狼两个人,目标非常小,追捕不易。风油助火势,城门都已落锁,浓烟滚滚,入目只见一片片刺眼的光亮。温砌令人守住城门,一旦有人试图突围,立刻乱箭射回。

温砌命人扶了慕容炎入帐歇息,左苍狼端着碗起来,走到袁戏面前,说:“我陪将军喝。”

左苍狼转头问:“藏剑山庄很有名吗?”慕容炎嗯了一下,左苍狼对江湖上的势力所知不多,所以并不惊讶。然而躲在暗处的冷非颜和杨涟亭却是大吃了一惊。

等到内侍离开了,他转头对左苍狼说:“被你言中。”

绘云这才一个头叩地上:“二殿下,我们家小姐让奴婢偷偷过来见您,请您无论如何与她见上一面。”说罢,呈上来一方罗帕。慕容炎抬手,将罗帕接过来,上面两行小楷,字迹纤长而柔美,末端绣了一枝精美的玉兰花,暗香幽幽。

慕容若左思右想,踌蹰不定。但是佳人入怀,柔若无骨,他灯下看美人,只觉伊人若仙。那樱唇雪肌,无一不美。他俯身,吻上那饱满柔软的唇,顿时唇齿之间都是美人香气。顿时色念薰心,蒙了七窍。他将姜碧兰打横一抱,放到旁边的软榻上,食指微勾,解去她腰间系带……

突然走着走着,杨涟亭就不走了。左苍狼回过头,见他盯着酒楼的一扇窗户。窗户里有个身着赤服的男人,正跟人喝酒听曲。左苍狼凑过去,问:“怎么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失去了母妃,失去了父王的宠爱。在冰冷深宫之中,要忍受多少屈辱,经历何等险象?他没有说。左苍狼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夜半无人的长街。风露沾衣,残月相随。

朱炆清笑了:“此人虽言语无状,倒生就一副正气模样。表皮忠烈,不知骨节是否刚硬。燕王不如当堂施刑,也教我等一观燕人骨节。”

王允昭默默地退了下去,左苍狼躬声答:“回主上,一切顺利。只是……”慕容炎抬起头,左苍狼说:“只是他对杨家冤情一事,仍是耿耿于怀。”

场中一片静默,教官们偷偷看上座的慕容炎。慕容炎嘴角微扬,只见电光火石之间,左苍狼再次一箭射中冷非颜的大腿。她再次举箭瞄准,冷非颜骂了一声,扔掉武器,索性放弃了抵抗。

慕容炎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左苍狼低着头,风与雨是冷的,血液却滚烫沸腾:“我……我叫左苍狼。”

她咬着牙,一手握住了面前“师父”的剑,剑锋切入手掌,她目光带血,右手张开成爪,用力□□他脖项。“师父”并不意外,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多么狠辣的人。他用力想要抽出软剑,突然背后一阵疾风!

从此,左苍狼就多了一个小尾巴,她不得不花时间教他一些武学基础,并且帮他抢夺一些食物。来这里两年多,她有了一个同伴。杨涟亭祖上世代行医,其父杨锦瑜却中了举人作了官。奈何一朝获罪,满门抄斩。慕容炎觉得杨涟亭资质不错,将他救下,带来这里。却没有人在意,这少爷从小养尊处优,在这里的环境里,要怎么活下去。

一路下滚,前面的男孩拼命地挣扎,然而声音只在喉间。白丫头用力呸出了嘴里的布团,低下头拼命地咬男孩双手之间的绳索。男孩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冰凉的游动。她奶声奶气地问:“喂?你这里是什么东西……”

左苍狼坐久了,想要动一动,试了半天,最后双手握着伤腿,放到旁边的石凳上。一转头又过来排兵布阵,温行野越来越怀疑她的腿伤是假的了。

他伸出手,在她膝上一按,心中却是一惊——所触之处,膝骨全碎,只能摸到皮下碎骨碴子。若非重器所砸,伤不成这样。

他暗自吃惊,旁边温以戎睁着圆圆的眼睛,问:“爷爷,您为什么要摸姨娘的腿?”

温行野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温以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余秋淑和温老夫人都赶了过来,急问:“什么事?怎么了?”

温以戎一边哭一边说:“爷爷摸姨娘的腿!然后还打我……”

温行野:……

左苍狼:……

温行野虽久不上战场,却极好这弓马之事,府里夫人和儿媳都是大家闺秀,没人说得上来这些事。如今左苍狼过来,倒是能解个闷,是以他便经常过来。

左苍狼反正是行走不便的,府中不会有人给她医治,伤势根本没有好转。有个人经常过来,总比一个人闷在床上好。

是以对温老爷子每日过来纸上谈兵倒也欢迎。两个人先是赌花生米,后来觉得没趣,便开始赌钱。奈何她是个不会迁就长辈的,经常把温行野气得暴跳如雷。

温府虽然远离燕都,规矩却还是很严的。温以戎和温以轩每天都过来请安,晨昏定省,一天也不落下。左苍狼赢了温老爷子不少银子,出手倒是大方,每每给兄弟俩许多零花钱。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她也不心疼。

温以轩知道花用要节制,温以戎还小,就觉得她好得不得了。

她在温府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地当着姨娘,晋阳城,慕容炎得到二人成婚的消息。探子甚至为他带来了温砌请柬的拓本。

慕容炎将之握在手里,五指用力,请柬化灰。随即他低头,看见红粉四散,甘孝儒、封平和周信等站在一边,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慕容炎说:“温砌既然去了方城,宿邺城应该是交给袁戏了吧?”

周信说:“回陛下,应该是。但是温砌既然敢离开,微臣想,宿邺想必布置严密。”

慕容炎说:“袁戏此人,有勇无谋,若是宿邺由他镇守,再严密也没有用。”

周信看着他,不敢搭话。毕竟温砌的防守,就连西靖也不得不叹服。

慕容炎说:“叫许琅过来,孤要亲征。”

甘孝儒也说:“陛下!温帅去到方城,不可能全无准备。何况宿邺城如今刚刚击退西靖,民望甚高。冒然进攻,恐失民心!”

如果论诸臣之中,有谁最不希望慕容炎战败的话,一定是他了。

慕容炎说:“温砌以为捕了一个左苍狼,孤便无能征擅战之将。哼。许琅呢,召他过来。”

三更时分,慕容炎将晋阳内政交给甘孝儒,禁军交给封平。自己点兵自晋阳出发,大张其鼓攻打方城。

袁戏奉命驻守宿邺城,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当然为温砌担忧。但同时,也看到战机。如今慕容炎带军中精锐围攻方城,小蓟城、大蓟城等定然兵力空虚。

方城离小蓟城甚是遥远,若是自己趁机攻打小蓟城,他是想救也来不及。

他心有此意,诸葛锦和郑褚还是不放心,毕竟温砌有过军令,在他没有回来之前,无论如何不许私自出兵。几个人争执不下,袁戏说:“不如这样吧,我自带一路人马攻打小蓟城,你二人守城。即使发生什么事,也不至于危及宿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