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不敢了。他就是时任河中节度使的王重荣。早在唐僖宗还在成都时候这两个盐池的盐税就是由他征收的。这个时候唐僖宗回来了田令孜就要从他的嘴里把这么一大块肥肉拿走王重荣哪里肯干啊于是王重荣开始以正规程序向皇帝申诉这个事情。可得到的却是朝廷派了个中使(就是宦官)去宣诏要王重荣把盐税交还出来。气得这王重荣差点没晕过去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可王重荣也不是好惹的毕竟打败黄巢的功劳他也不比李克用低多少。于是他开始耍起了无赖。老子就是不交看你田令孜能把我怎样

可就这么打劫下去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像他们这样抢完了还要杀干净那就只能是劫一处就少一处。于是为了让这支军队有一个长久的根据地鹿晏弘把眼光放在西面。

于是两个人歃血为盟。杨复光派了他的一个养子杨守亮杀了黄巢派来监视周岌的使者让周岌又重新回到了忠武军。

唐王朝到了后期不仅国力衰微就连行政手段也是令不出长安。各地藩镇割据一方百姓生活如若炼狱。这就让私盐贩子们有利可图了。老百姓买不起昂贵的官盐转而买起了廉价的私盐。可官家的盐卖不出去盐税就征收不上来。于是官府与私盐贩子们的斗争便越来越激烈。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各有损失谁也没落下好。私盐贩子们在应对官府这个共同的敌人时聚集了一股同仇敌忾的士气。有了这样的士气加上贩私盐获得的暴利一个武装起来的组织逐渐形成了。

官员们被弄得狼狈不堪皇帝也没好到哪儿去。就在朱玫和李昌符两人兵败跑回自己的地盘后这两个人一来是畏惧了王重荣和李克用二来也不想再为田令孜这个阉人卖命了。两个人一合计就投靠了李克用。这李克用和王重荣是不灭了田令孜不罢休。于是朱玫和李昌符这个时候的倒戈相击逼得田令孜又带着僖宗皇帝从宝鸡往兴元逃去。

此时作为神策军宿卫将军的王建担任起了清道斩斫使并且背着大唐帝国的玉玺在前面为皇上斩棘开道。可当他们走到大散岭上的当涂驿时李昌符竟然在前面放起大火想要烧毁通往兴元的栈道。就在栈道即将倒塌的时候王建显示出了他的神勇。他一把背起皇帝纵身跳入这已经是熊熊燃烧的栈道上快速跳过火焰穿越了栈道。皇帝这才算是脱离了险境。

到了晚上皇帝便在野地里枕着王建的膝盖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僖宗皇帝对着王建是嚎啕大哭。皇帝一哭王建也跟着一起哭。想想一个皇帝竟然落魄到这样的地步那是何等的凄凉啊哭完皇帝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御袍解了下来赐给王建。因为这件袍子上面有两个人的泪痕也算是不忘这场患难了。

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朱玫和李昌符联络山南西道节度使石君涉要他在主要路口山间险要位置设下栅栏烧毁通往兴元的各个邮驿以堵截田令孜。主路已经走不通了。于是在前有阻碍后有追兵的情况下田令孜只好带着皇帝穿小路而行。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秦岭上面的小路不要说是乘步辇就是一个个通过一不小心也会跌落下面的万丈深渊。唐僖宗这个时候已经没得选择了。他只能跟着王建他们在这崎岖的山谷里提心吊胆得向着兴元走过这段流着血泪的历程。

好在还有那些心里想着皇上先把田令孜的事情放在一边的人。山南西道监军冯翊严遵美在西县迎了唐僖宗的驾一路护送这个落魄皇帝到兴元安顿下来。这里的西县正是《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用空城计退去司马懿大军的地方。

王建在这个时候因为是田令孜的干儿子又因为跟皇帝的这场患难还救了皇帝的命。所以他开始了自己独挡一面的生涯。皇帝为他开了将帅遥领州镇的先河让他遥领壁州刺史(今四川通江县)率部到三泉去修栈道恢复交通并且戍卫在那里。

可到了兴元的唐僖宗却过着整天饿肚子的日子。没办法各地的朝贡、赋税还是照例往长安送他倒是给王重荣封了个应接粮料使要他调河中五十万斛粮食到兴元。可王重荣说了只要田令孜一天在皇上身边他就一天不奉诏。这王重荣又不是傻子我给田令孜送粮食把他养肥了又来和我争盐池?

这兴元府一下子来了好几万人要吃饭哪里来的这么多粮食?可不就顿顿都吃不饱吗可这吃不饱饭唐僖宗也没辙啊他现在就是那落魄的凤凰号令早就没人听了。于是这个大唐帝国的皇帝竟然像个三岁小孩开始成天的哭起来。

田令孜一看这情形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众怒了。以前依附他的人到头来纷纷倒戈把他逼得山穷水尽。于是他举荐了杨复光的哥哥杨复恭担任神策军的中尉、观军容使。自己领了个西川监军使跑去依附他同母异父的弟弟西川节度使陈敬暄去了。

这杨复恭一上任可就对他弟弟以前手下的五位都头去给田令孜当干儿子的事情搞清算了。于是王建他们在神策军是呆不下去了。杨复恭把王建调任利州刺史(今四川广元)给发配到川北去戍边了。

可让杨复恭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清算却把王建逼上了道。他开始在利州召集亡命之徒和各少数民族部落一场为立国做准备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