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雯从阳台往下看去,沐华那一身鲜红色的超短连衣裙显得格外刺眼。

“沐小姐,我们见一面吧。”

男人眨了眨眼,说:“还有一堆公司的事要处理,到时再说吧。”

“你就是这样为你妈报仇吗?”

“bloodymary。”

沐华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索性甩开了这两人,径直上了三楼。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往里走,再往右转,就是她以前的房间了。在此之前,沐华在另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像是被某种怀恋侵袭心房,她的手指沿着门把手轻轻摩挲起来。

“我,沐山,因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恐将不久于人世,故特立此遗嘱,将名下的全部财产进行分配:儿子沐天18岁成年后将继承骏山集团51%的股份,集团旗下两家全资子公司100%的股份以及在美国、法国和瑞士的三套别墅;妻子夏婉青若终身不再嫁,将分得许光路的高档住宅一套;女婿丁默远先生可继承骏山集团3%的股份并成为骏山的代理董事长,同时代为管理沐天名下的所有产业,直至沐天成年。若在这十八年间,丁默远先生主动提出与我女儿沐华离婚,则视其主动放弃上述股份和权利,股份归为沐天所有,遗产临时管理权交由江律师及其团队,而代理董事长一职则由集团副总欧阳恒担任……”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对方答:“我是丁默远。”

“我儿子今天一大早去和李砚手底下的混混做交易了,只要他们不再打扰你们的生活,他愿意把那栋星河区的别墅转给他们!他真糊涂啊,这可是用他弟弟的命换来的,后来我亲自送给他的财产,他怎么能说换就换呢!在你之前,我记得他可没那么软弱好说话呢,一身的牛脾气,又臭又硬,就算拿他的命也威胁不了他。可他却变了,和你住在一起后就变了,袁小姐,说句实话,你最终还是成为他的软肋了呢!”

“可是小丰……”

袁青颤抖着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觉得火辣辣的痛,痛得五脏六腑都像被绞拧了过一样。

老妪看了吕白一眼,冷笑道:

袁青感到裤脚有一阵悉索声,低下头看见阿白正摇着尾巴,扒拉着自己的裤脚,她在失魂落魄间,竟然把这小家伙给忘了。她弯下腰,一把将它抱了个满怀,短短的带有温度的小绒毛戳得她的脸颊痒痒的,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我也有需要守护的人。”

“吵死了,有没有公德心啊,人都不在,还在吵!”

“午餐想吃什么?”吕白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维持着日常那种即使以石投水,照常波澜不惊的表情。

时间滴滴答答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并没有过多久,却让袁青产生了“心乱了眼花了”的幻觉,突然发现吕大作家那张万年冰山的脸竟然微微染上红晕。

“小姐,我们就要这一件了,麻烦你帮我们包起来吧。”

肖老板抛了个自以为是的桃花眼,得意洋洋的笑道:

吕白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阴冷极其不快的笑容:

“袁小姐,我想和你谈一谈。”

阮心眉关闭了报表,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淡淡道:

“是你要完了。”吕白站在自己母亲面前,一双眼睛冰冷的俯视着她。

袁青好不容易买到了相邻的位置,两人面对面坐在靠车窗的位置上,不约而同看向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

袁青想说“孩子是无辜的”,可又说不出口,曾经她不知有多少次暗暗的想如果许丰不存在就好了,这种说不口的恨意一直被她包裹得很好,蛰伏在内心深处阴暗的地方。

“袁青,你看报纸了吗?”

“太闹腾了。”

“我保证。”

“幸亏吕白这孩子性格沉稳,聪明能干,有他照顾你,我也能安一些心。不久后,他就要给你介绍对象了,听说对方是青年才俊,你要好好表现,女人要主动点,才能抓住幸福。等你有了老公和孩子,我就算是死也闭眼了。”

袁青心头一颤,物伤其类,仿佛吕白拒绝的不是夏薇薇,而是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小心向他剖白,男人会不会也向此刻一样说出“并不需要”这番话呢?!

夏薇薇的语气十分强硬,让袁青难以置信:

吕白挑了挑眉,一双眼睛暗沉沉的盯着袁青看,小青梅做贼心虚,不自在的把视线移向绕着自己转圈的小白。

“怎么?”李砚斜斜的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邪气,“你不想走?”

就是这样,才让她倍加心痛。

“吕白的母亲被绑架了,你知道吗?”

“谢谢。”

于是,为了“减肥大业”,袁青又点了一道水煮鱼片,一盘凤爪和一碟蒸饺。

有时候,袁青怀疑吕大作家的神经简直比植物纤维还要纤细,洞察力也太敏锐了。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故意赖着不走!”明知自己有错,袁青还是不满的瞪了吕白一眼。

“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从车上丢给我的,那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染了黄头发,五官很立体,看起来像外国人。”袁青目光定定的看向吕白,“我猜,或许他就是李砚。”

袁青自责得快要无法呼吸了,若不是她的鲁莽,怎么会惹出这么大的后患!

此刻,她真的很想冲到那个该死的常山面前,把手里的热咖啡兜头倒下去。

而那些“前男友”通常都是为了气吕白而打造的。

袁青愣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中五味杂陈。认识男人十多年了,自以为对他的爱憎要比其他人了解得多,却没想到就连这小小的细节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什么公事?”

“胡、胡说八道!警察同志,我公司破产啦,一分钱都没有了,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朋友的,都没钱吃饭了,哪有钱发工资啊!”

“道歉并放行,不然就等着被投诉到死。”

等袁青再次睡饱之后,吕大作家已经坐在餐桌上,蹙着眉从菜包里挑出了一根不明物体。

“没、没什么。”袁青本能的移开了目光,她能告诉吕白自己非但因为公司破产而失业了,现在甚至有可能连工资都拿不到吗?!

“没有。”吕白干脆利落的回答,“是公司倒闭还是被炒鱿鱼,接着又被房东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