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你忘记李砚的事了吗?”

袁青只感到自己的脖颈被带着薄茧的指腹捏住,虽然依然可以自主呼吸,却有些透不过气来,此刻她终于领教了面前这个前科累累的男人阴狠无情的个性。

无论如何,她不想失去他,失去他俩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可他的亲生母亲都被绑架了,为什么这个男人却一点都没有心急的样子?

对方言辞殷切,却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诡异的热情,明明是知名企业,却更给人感觉像是保险公司和金融投资公司的来电,这让她觉得古怪,便再次婉言谢绝了。

袁青心中一凛,又有些酸涩,原来在重要时刻,吕白最信赖的还是夏薇薇。

吕白禁不住咧开嘴,目烁烁如贼,笑得不怀好意:

这时,敲门声轻轻、轻轻的响起,仿佛是有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挠门。

好险。

袁青揉搓着鼻子,裹着条大毛毯,缩在客厅的大沙发里,阿白摇着尾巴,试图也跟着跳上沙发,却被男主人大手一挥,无情的赶回了笼子。

“可常山会不会伺机报复你?”

在常山扑上去的一刹那,他已拔剑相向。

那人应该就是常山了。

“刚刚他打电话过来说要找你。”

当夏薇薇发出“好可爱”的惊叹声,并企图用涂满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碰触阿白的脑袋时,阿白毫不留情的抖了抖毛,冲那白嫩的爪子打了个喷嚏。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要钱找爹妈去,别来烦我!quot;

根据朱丽莎提供的地址,吕白近乎熟门熟路的将车从热闹的市中心渐渐驶入人烟稀少的郊区。

“手机坏了为什么不早点修,居然还瞒着我和吕白?!”

“今天过去了吗?”eva不冷不热的反问。

“真是没良心啊,都不知道是谁把自己的午餐里仅有的两块红烧肉让出来给这家伙吃的。”

“你神神秘秘的做甚么,浪费我的手机费吗?”李大姐扯着大嗓门嚷嚷着,“小姑娘不要好的不学,学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夏薇薇是吕白的官方绯闻女友。

钱——刚好。

“不知道,颜值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估计是远房亲戚之类的。”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只不过近乡情更怯罢了。

当袁青还住在破旧的出租屋时,偶尔夜半难以成眠的日子,老妈的脸庞就会在眼前显现出来,带着温柔的笑意和拳拳的关切,小心翼翼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可因为年代久远,那场景竟如同老照片一样模糊而泛黄。

每一回,都会让她湿了眼眶。

正满腹柔肠感伤之际,飞驰的出租车却骤然停了,吕白从出租车上下来,径直去了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烟酒店,约莫过了几分钟后,就提了两个礼盒出来了。

这一次,吕白没有坐回副驾位,而是来到了她的身边:

“给你继父的礼物我已经买好了,阿姨的礼物由你来挑。”

“嗯。”袁青“应了一声,便扭过头看向窗外,生怕吕白看出自己因为这熨帖了自己五脏六腑的举动而丢脸的流下眼泪。

袁母和第二任老公住在一个普通的五十平米老公房里,之前和袁青亲生父亲同住的房子早就三文不值两文的卖了,除了用来还欠债和缴袁青的学费,剩下的就用来供小儿子读书。

袁青和吕白两人各自提着大包小包进入破旧的小区里第三栋楼,径直沿着狭窄的楼梯到了第五楼,站在狭窄的走廊里,袁青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片刻,门便开了,一个胡子拉碴,抽着烟的中年男人站在玄关口看着他们。

“爸、爸。”袁青有些尴尬的唤道。

“嗯,你来啦?”继女的出现并没让许虎有多少热情,他神色冷淡,既没有不开心,也没什么客套话,只是自然而然让开了身子,准备抽身向卧室走去。

“许叔叔,您好。”

礼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骤然响起,让许虎的脚步一顿,入眼便是两个精致的礼袋,他悄悄拉长了视线伸进了敞开的袋口,袋子里装了五条包装考究的烟,两瓶瓶法国红酒和白酒,不由得心头一喜,脸色也柔和许多,心里飞快的打了个算盘,得出结论:这绝对要上万了!

“啊,小吕,你也来啦。”许虎笑眯眯的打着官腔,迅速拿过两个礼袋,“人来了就行了,又何必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吕白面带微笑,一双极深的眼眸里似乎带着恭敬和谦和:

“许叔叔,我和袁青都在外地工作,长年不回来,这些礼物不过是袁青做女儿的孝心罢了,完全是应当的。”

许虎显然是高兴了:

“还是小吕会说话,哈哈哈,你王阿姨一直在等你们,现在算是可以开饭了。”

王雨倩穿着一身半新的棉衣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比想象中要瘦得多,原来圆润的下巴都泛尖了,脸色有些苍白,完全没有记忆里水润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酸,浓浓的愧疚和思念让她差点忍不住就要哭出来。

袁青最怕见袁母这样的表情,这会让她的心揪到无法呼吸,幸而在继父的一个眼神下,袁母勉强控制住了表情,勉强笑道:

“青青和小吕回来啦,你们还没吃午饭了吧,我做了一桌子菜,现在正好可以开饭。”

“谢、谢谢妈。”

这样生疏的客套让母女俩的心都不由自主的痛了一下,随即又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