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裳‘啪’的将他的手打掉,继而有些生气的捏着他的脸道,“不许再说什么糟践。”

“无事无事。”楼子裳摆手道,“快快请起。”

楼芮面上一噎,颇有些恼羞成怒,“混账!能帮上楼家是你的福气,至于你母亲……我何曾对不起他?!”

楼芮点点头眼睛转转,他依然有些不放心,心里慌得很,此时正好管家带着大夫敲敲门走进来,楼芮躺在雕花罗汉床上,看见管家直瞪眼似要说什么,楼子裳瞥了他一眼淡笑道,“大夫快来给父亲看看,管家莫要耽搁,快去办事吧,莫要出什么纰漏。”

时辰也差不多了,权枭扫视一圈,挑眉懒洋洋道,“这楼家两位公子哪儿去了?子裳呢,本王怎么觉得好长时间没看到了。”

“母亲尽管放心。”楼芮呵呵一笑,“有些人可是对楼子裳恨之入骨呢,这事儿从头到尾您都交给我,这时候就不要管了,儿子定然能办好。”

当天下午,康王不慎被房顶瓦片砸中,倒霉催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砸的,没砸到脑袋倒是砸到了命根子上,几片瓦连番而下,碎成一地,当场就疼的差点晕了过去,待在屋子里几天,贤妃差点哭晕,太医围了一圈,好在没大事,修养修养便好,皇帝命人彻查,但只是年久失修,康王只得受了这无妄之灾。

他看着权靖越来越沉的脸色渐渐说不下去。

覃武闻言让覃沐翻身坐在自己腰上,手在他身上游移,“怎么了?他怎么惹着我的沐儿了?嗯?”

他手轻抚权枭眉眼,笑容越来越大,这么好的男人,难道是上天看他前世太辛苦,所以补偿他的吗?

林夫人滔滔不绝,似乎真的是为了楼家和楼子裳着想没有丝毫私心,楼子裳暗自笑笑,他若是在朝上说权钰与郡主成婚冲了国运,而楼子泽才是与覃姗姗天造一对,呵!皇上会怎么想?大祭司为自家谋私,他说不得也得被治罪……楼家也逃不得。

有他在,这人,谁也不能动。

“胡说?”权枭眼神一眯,“没事儿你穿成这个样子,我若是不回来,觅芙、元德和喜乐岂不是将你看光了。”

容妃摇摇头,定定的看着他,“权枭!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装?我是你母亲,我会让你落得权钰这般下场,今日权钰这事儿是你做的对吧?!”

“皇上明鉴啊!”覃姗姗蓦地大哭,眼泪花了妆容,咬着唇一字一句道,“覃姗姗虽只是小女一名,但清白之身万万不容康王这般侮辱!我这身子……今日,今日只被康王看了去,康王不想娶我直说便是。”

覃沐闭闭眼大步上前,竭力控制一巴掌打死她的冲动,将人抱在怀里扫视一圈冷声道,“皇上恕罪……家妹……还请找个宫殿让她梳理妆容。”

覃沐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细看时楼子裳还是那般温和模样,他心咚咚咚直跳,这个人……这个人……难道真是错觉?

楼子裳莫名抬头,看着那东西眼一闭,“拿走拿走。”

“奴才觉得也是,您看看今日郡主那模样……”贴身太监嘿嘿一笑,“只等明晚她……”

朔夫人极是可心,听这称呼……楼子裳笑笑一语不发,楼芮只怕早已忘了他当时为朔夫人取这名字的意思,也忘了和硕郡主,只在需要用他时,提起那个女人。

少女怀春总是诗……覃姗姗也不例外,他从未见过那般男子,好看的霸道又凌厉,那一身气势端的是让人心动,阳光下微微垂眸……似是她跋涉千山万水仅是为他而来。

“回皇上……”刑部尚书道,“侍从两人为被害,四人为自杀且……”

楼子裳失笑,敲敲她的脑袋,这个觅芙知道的倒是不少,看来……是早就跟在权枭身边的。

楼子裳到底说不下去,趴在权枭怀里无声哽咽,权枭胸前湿了一片,心中抽痛,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亲,眼眶亦有些红,哑声道,“子裳……你的事,我从不给自己留后路。”

他扭头在楼子裳额上珍而重之的吻了一下,挑眉轻笑道,“楼子裳是我的人……就算被他玩弄我也心安情愿,我喜欢被他利用,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本王就算是一厢情愿也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轮得到你来管?本王甘心被他利用,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将来,只要他一句话!”

喜乐失声喊道,“少爷,您,您怎么能?您怎么敢?!”

楼子裳转身,一掌拍在权枭胸口,不会受伤,但权枭哪能想到楼子裳向他出手,猝不及防,权枭退后几步,楼子裳冷笑,“我何德何能劳肃王如此关心?我的身子与你有何关系?!”

“大相国寺坛音率众弟子而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子裳心中一涩,自镜中看到凤嘉得意神色,蓦地嗤笑一声,不疾不徐道,“凤嘉,若大祭司说……大齐下一任皇帝,丰功伟绩,踏马河山,为大齐开疆扩土,另百姓安居乐业,偏偏……命中无嗣呢。”

而权枭身边一清秀宫人躬身道,“那奴才这就去了。”

楼子裳紧紧抱着他的腰,红着眼看他,权枭开始的气势完全不知道哪儿去了,试探着摸摸楼子裳的脸,看他没反抗松口气,得寸进尺的在他脸上亲亲,轻声笑道,“真没事,子裳,你自己探探看看。”

楼子裳一怔,轻笑一声,“儿子还没那么蠢,父亲放心便是,”说着他有些狐疑,“父亲,您不是……不喜儿子帮肃王说话,之前,怎的今日早朝时,让儿子……帮着他。”

今日楼子裳是要上朝的,中榜学子皆未受封,还有肃王此次大胜而归,他手下能臣干将定是要加官进爵的,所以今日的早朝,尤其严肃,特别是太傅一脉,一干文臣,个个严阵以待。

楼子裳双腿盘于权枭腰间,两人周身气流运转,鼻息相闻,发丝交缠,权枭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子裳,莫慌,跟着我走。”

楼子裳第一次没被他迷住,胸中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怒气,恨不得将这个模样的权枭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

然楼子裳的婚事却又是一大事,不说今日御花园他与肃王承诺一事,且说林夫人岂会让他过早成亲?生下嫡子,那就是相爷嫡孙,这个家最终……楼夫人钻营这么些年岂能甘心!

楼子裳不卑不亢,躬身行礼,“陛下谬赞,子裳当不起。”

楼子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乱说,哪个是你家的。”

楼子裳这几日确实没吃好,但他每晚都运功,怎么也没虚弱到那般地步,好吃好喝之后睡了个昏天地暗,起来之后精神抖擞。

枯枝之年,自漠北寄来一烈红狐裘,寒冬腊月更衬得楼子裳面如冠玉,少年身量拔高许多亦硬朗不少,然面色温柔隽雅,让人观之心生亲近,林夫人初次见狐裘大惊,一番轻笑夹杂讽意,“子裳真是好福气,这般好的狐裘想来是极好御寒之物,老爷恐怕也没这福气。”

窗外传来阵阵虫鸣,似是呼唤又似是思念,楼子裳全身僵住,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到了那小小的薄薄的一片二锤子之上,那话传入耳中,楼子裳喉头快速滚动,心跳似乎也不是自己了的一般,权枭还不疾不徐的追问,“子裳,你最是知道我的,你倒是说啊……”

“谁睡觉还穿衣服,自然是脱了。”权枭催促,“快分我点被子,冷。”

楼子裳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看看天色已是酉时正,放下手中《笑林广记》,“更衣,该走了。”

权枭听了这话却是心情极好,“记住你说的,你有我就够了!知道吗?”

楼芮对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面前风姿隽秀的儿子忽然叹口气,“子裳明理之人,但也要记住一句话……上者赐,不可辞!”

贤妃想起往事几乎将指甲掐断,扭头看着听萍的眼神冷的仿佛看着死人,权枭相当贴心的不着痕迹的将丫头档在自己身后,楼子裳看在眼里,暗啧一声,这戏做的可真是全套,够贴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