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裳磨蹭半天方从青衣池出来,随意的披了件宽大白袍,头发也没擦干,还滴着水,快到前厅就听觅芙道,“王爷,娘娘,主子沐浴去了。”

“您的香囊。”权枭将那紫花香囊递给她,轻笑道,“儿臣不敢怪您,只是……希望母亲以后还是谨慎行事,今日若不是祭司提前察觉,您以为……您的计划当真是天衣无缝吗?”

好像权钰树皮的就是真相,权枭真的这般做了一样。

楼子裳声音温柔极了,面上带着笑意似乎能直达心底,暖到心里,他外貌不说多么出彩,但却让人看着极是舒服好看……清越中带着丝男性低沉的声音让人充满安全感,那丫鬟看着他……没忍住就哭了出来,往他怀里躲躲,“在,在太液池。”

楼子裳不说话,但是夹菜的筷子一直没停,众人看向他们的视线渐渐变得有些怪异,但皇上笑眯眯的都没意见,他们能说什么。

他不得他做圣人,这个过程何其艰苦,只看权枭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就能知晓,偏偏那是痛并快乐着,楼子裳想让自己取他还不让,楼子裳看的心疼,将他额间的汗珠一一吻去,大红着脸道,“不,不行就,就做吧……你看那些小倌不也十来岁……”

“您是说?”

林夫人笑着拍拍他的手段道,“你不还有个大祭司弟弟吗?听说他今日回来,你且看为娘的。”

覃姗姗再次听到父王,眼中闪过惧怕,父王虽宠他,但却是万万不能与这个哥哥比的,哥哥要什么……父王就会给什么,连大哥……还不是哥哥那么一哭,质子就换了人。

她再也说不下去,呜呜哭了起来,身子抖的厉害。

“啊!”他身边大概四十左右的另一仆从惨叫一声,哀哀痛哭,看着楼子裳恨声道,“你,你,属下如此嚣张跋扈,你却如此纵容!你不配入主青衣殿!”

“权枭……权枭……”楼子裳撑不住泪水潸然而下,他自认一生不顺,但跟权枭比起来似乎是大巫见小巫,他至少和和顺顺长大,权枭五岁开始就凤嘉折磨,整整五年,浑身剧毒……

权枭看他这模样心间发疼,赶紧将人楼在怀里,吻吻他的额头,“宝贝别慌,别慌……我知道,我知道。”

“喜乐!”楼子裳轻喝一声,眉头微蹙将他微微推开,“怎么说话呢?!”

楼子裳淡淡看他一眼,“若觉得我用不起你……你就回去吧。”

大祭司体力不支怪得了谁?!

“不得娶妻生子。”

权枭唠唠叨叨一大堆,楼子裳撑不住笑了出来,权枭轻啧一声,“说了就听着,笑甚!”

楼子裳温柔极了,被权枭大吼一顿也不生气,权枭有些后悔,但想想楼子裳以后的处境面色一黑,顿时气血翻涌,将楼子裳推开,转身‘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污血。

楼子裳眼睛微垂,如若不是……那就让这世上就没有遗旨!

觅芙闻言揶揄看他一眼,笑而不语。

“贤妃!康王!”权靖一甩袖子,怒火满腔,怎么?还是他错了不成?冷笑一声,“规矩没学好自然要回炉重造,或者想在你的康王府禁足不成?!”

侍从领着楼子裳从侧门而入,此时夜色降临,一切都染上了朦胧之色,这院子极为雅致,曲径通幽,却又不失大气,竹林飒飒,花香阵阵,让人神清气爽。

楼子裳看着她血盆大口,头皮都有些发麻,僵硬道,“劳您费心,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且子裳年岁尚小,”说着他腼腆的看向林夫人,“还请姨娘多多费心了。”

对楼子裳没有丝毫的责怪,林夫人心中大恨,一年前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楼子裳忍不住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容,声音有些哑,“权枭……一年了。”

而等到炮声响起,他整理好衣裳出门,身子更是摇摇欲坠,楼子泽看到赶紧将人搀住,朗声道,“小弟,不是大哥说你,这不会久算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看着模样只怕夜间也未休息吧,唉,你啊你,就是倔,做什么都要争一争,何必呢?!”

楼子裳打开觅芙放下的盒子,眼中满是笑意,洮砚绿如蓝,润如玉,极其珍贵,这么小一块,不知废了多大力气,信结尾又是一番调侃,楼子裳脸红回道,“莫要管这些闲事,照顾好自己身子,身上若是有了一块刀疤……别来给我暖床!有碍观瞻……”

权枭闻言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看着楼子裳笑声越来越小,心中麻麻|痒痒又鼓鼓胀胀,手臂收的更紧将楼子裳紧紧箍在怀里,他权枭何德何能……但,子裳这是为他着想呢!

楼子裳他是见过的,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而且当真是像极了……覃垣!

权枭用不着任何人可怜。

男人眉眼风流,低语似含情呢喃,楼子裳禁不住脸红了一下,轻咳一声,忽然一笑道,“至交好友,你若舍得……子裳也无话可说,当我自作孽。”

众人神色不一,权枭离去,楼子裳和楼子泽也相继离开,林夫人留下和贤妃说些女人家的体己话。

转而他又有些羞愧,他与权枭是好友,权枭这般说不得也是为了帮他,他简直觉得自己不可理喻,酸涩的是哪门子,暗自掐了自己一下,实在是不应该,简直狼心狗肺!

林夫人勉强一笑摇摇头,回首阴云密布,这小畜生,果然留不得!

权枭看他异常坚持,忽然邪笑道,“不许这么叫,难道是戳到了你的痛处……”

今日可是权枭封王的日子,楼子裳调笑道,“肃王?”

楼子裳定定的盯着林夫人,眼眸黑如深渊似要夺命,林夫人心中一颤脸色刷白,指甲险些陷进肉中,果然伶牙俐齿的很?!这是咒她早死呢!

察觉到权枭不耐,一人恍然道,“饭菜属下已经备好,还请楼公子跟在下来。”

楼子裳觉得,自己此生没见过这,这等不要脸之人,一手撑住他的胸膛,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咬牙,“权枭!”

楼子裳找明原由更加紧张,练功运气之时最忌讳别人打扰,“三,三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抱歉,您,您没事吧?”

听说西南王世子即将进京,护送待嫁的姐姐……世子啊……他蓦地笑了,二十多年西南王府无世子,一夜之间竟是有了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