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眉眼凌厉,眸如寒冰,半点温柔也无,“你若是敢给父王惹半点是非……你这亲事不议也罢!”

他忽略心底那一丝遗憾,挥挥手御医快步上前,御医手脚利索的很,然而蹲在满是血迹与尸体的包围圈里,手里动作也是一抖。

“是。”

楼子裳闻言更是无措,呆呆的看着他,“我,我知道错了……”

凤嘉不可置信的看向权枭,这是什么意思?

喜乐越想越伤心,他家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肃王糟蹋了,一旦泄露出去,大好前途毁于一旦不说,可能连命都会丢了去,喜乐禁不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主子,我错了!我错了!您别赶我走。”

凤嘉深吸口气看向权枭冷笑一声,继而闭闭眼道,“谢皇上。”

“呵,你倒是坦率。”凤嘉嗤笑一声,看看他颈间,“你为质多年不见与什么人亲密,怎么……这才多久,就让人留下了痕迹。”

楼子裳搂着他的脖颈点点头,忍不住笑道,“别舔,痒。”

权枭甩开楼子裳的手冷笑一声,“您都懒得看我一眼了,小王当不起您赐予这等殊荣。”

楼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蓦地一笑,“子裳,你如今是大祭司之徒,将来掌管青衣殿,你可知……有些时候武将在外征战,头破血流却也敌不过朝堂之上一张嘴,大将军岳飞……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保他安康,并肩前行,全力以赴,为他扫除障碍!

呵,难道不原谅他就是不圣明了吗?无心?无心尚且如此,若是有心那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是……万一觅芙真对少爷生了情愫呢,按理说少爷这年纪应该有丫头在房中伺候了,但喜乐脑子再笨也知道,那觅芙是肃王的人,而老爷是康王那边的。

楼子裳猛地一咳嗽,紧紧稳住身形,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耳根通红,狠狠瞪了一眼醉乡榭顶层之人,怎的这般没个正经?!话能好好说吗?什么叫……浪!

“子裳猖狂,还请父亲哥哥莫要见笑。”楼子裳一顿,面露关切,“哥哥还是注意身子的好,起得过早,现在年轻不显,老了问题说不得就来了。”

楼子裳自嘲的笑笑,忽然身子被搂住,肩膀一重,湿热的气息扑在耳侧,“子裳,想什么呢?”

不出楼子裳所料,此三天之内膳食由专人一起发放,且分量均匀,然到了他这里……少了一半之多。

时间飞快,觅芙笑意盈盈俯身在楼子裳耳侧盈盈浅笑,“少爷,您的信。”

权枭那身体,只怕三天不睡也不会他表现的这么累,楼子裳再清楚不过,忍不住在他额上敲敲,嗔怪的看他一眼。

笑的很灿烂。

“枭自幼体弱,久居乡野,碌碌二十余年,于国无功,于民无献,然父皇念之挂之,宠之爱之,枭涕泪感激却也于心有愧,父皇爱民如子,母妃慈怀天下,枭自当承父母之爱慈,今日特拿出白银五万两,黄金千两,倾我肃王府之力,举国开设药堂三十五座,年逾花甲药费全免,襁褓孩童亦是如此,黑禹城如今民不聊生,特施粥盖房,枭虽势单力薄,但亦想为我大齐海晏河清尽绵薄之力,此举多亏父皇赏赐,百姓若感恩只希望能为父皇母妃祈福,愿山河同在,与日月共眠,枭感激涕零,莫不敢忘。”

楼子裳却是一点没被他吓到,笑的很是温柔,戳戳权枭的脸道,“王爷竟是如此心狠手辣,我早该想到的……”

权枭意犹未尽的看他一眼,楼子裳低头不与他对视。

“起来吧。”权枭忽然躬身挑起她的下巴,那丫头猝不及防,看着凑近的面孔一时间呆愣住,权枭轮廓英俊霸道,离得过近,成年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丫鬟身子都有些颤抖,喉头滚动,看着那几近完美的面容似要着火。

楼子泽恨不得宰了他,然看着周遭众人却只能强忍,林夫人指甲几乎嵌入肉中,淡声道,“泽儿,你的规矩呢?哪日这成了你的轿子,回去母亲再罚你,快快坐好,莫要让娘娘等急了。”

难得看楼子裳对一件事这么在意,权枭脑袋支着下巴懒洋洋道,“为甚?”

楼子裳尴尬的轻咳一声,“无事,沐浴吧。”

已是黄昏,楼子裳索性又在大相国寺留了一晚,晚间与坛音大师对佛说禅受益颇多,翌日拜别坛音大师,算起来他这一为母亲祈福就是四日,林夫人笑的温婉,“裳儿孝顺,姐姐真是好福气,妾身羡慕的很,谁见过为母祈福整整用了四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趁机玩乐了呢。”

男人声音低低沉沉,微带哑意,甚是撩人,湿热的气息扑在耳侧,楼子裳整个人一颤,扶住他的腰身,暗叹,就算是好友他也为未曾般亲近过。

权枭救了他,他此刻也救了权枭,权枭虽还是恩人,但之前对权枭的负担之感却消失无踪,此时这人竟然……就算还有负担也忍不了!

他正思索间,权枭眼睛蓦然睁开,哑声道,“过来。”

喜乐嘿嘿一笑,送上茶水,忽的愁眉苦脸,“少爷,我们不能一直待在府里啊……”,又不是深闺小姐,“大少爷伤都好了,昨日老爷带着出去颇得几位大人喜欢。”

楼子裳敲敲他的脑袋,“好了,这些事知道就成,出去莫要乱说。”

楼子裳看楼芮眼中有些湿润话一顿,看了指甲似乎都要进入肉中的林夫人一眼道,“母亲教了我许多东西,我似是婴婴孩童,从头学起,母亲叫我画画弹琴,叫我做人道理,子裳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然我觉与母母亲待在一起又十几载,忽然母亲就要离去,我……哭喊挽留皆无济于事。”

“白粥配咸菜,好吃的紧,少爷我是舍不得吃完。”楼子裳笑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而在他的屋顶,黑衣男人将身旁之人紧紧的楼到怀里怕他着凉,“这下放心了吧,他已经知道那小孩发生什么了。”

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远逐渐消失,覃垣皱皱眉头有些不知道身在何方,全身轻飘飘的,打眼往四周一看,眼角控制不住的露出欣喜,这,这些都是古往今来大家的真作吧?!没想到到了阴间竟还有这等眼福。

几人得令猴急的开始扒覃垣的衣服,在他身上乱拱,说不出来味道的体香让他们着迷不已……

既然如此……楼芮还是有些疑惑道,“当真是如此命格?不是林夫人找你做了什么?”

楼子裳失笑,“姨娘虽有时候嘴上厉害了些,但您也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子裳不说极好却也是不错的,您看看,自回来到现在她哪有时间与我说话。”

这话不太好听,却像是实打实,若楼子裳这时候说林夫人百般好那楼芮还真要怀疑,但他这么说,楼芮顿时大喜过望,“好好好,不枉为父养育你这么多年,我们楼家……”

他闭闭眼,片刻之后扬声道,“管家,叫大少爷过来。”

楼子泽有些纳闷,但当他知道楼芮同意他求娶郡主之后禁不住瞪大双眼,楼子裳笑道,“大哥应努把力才是,好事近在眼前。”

“泽儿,子裳说得对。”楼芮惬意的道,“你现在没有正妻,子裳无娶妻可能,你是我们楼家的希望啊。”

楼子泽不知道为什么,但却聪明的没有问,楼子裳帮了他,他可不信楼子裳有什么好心,但是……目的达到就够了。

楼子裳看着两人笑道,“皇上想来不会反对这桩婚事,父亲不如去求个圣旨,了了大哥一桩心事。”

楼芮喝口茶慢声道,“不急,圣旨明日再说,泽儿,待会儿让你母亲进宫吧,她也好久没找贤妃娘娘叙旧了,想必有女人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楼子泽几乎是一口答应下来,欢欢喜喜的退了出去。楼子裳似是不解道,“父亲为何如此?”

“你啊!”楼芮心情好,难得的为他解释道,“皇上最近为储君之事心烦的很,不管是肃王还是康王娶了……想必都不会满意,除非是桓王或者其他世家子弟。”

楼子裳接道,“可是桓王那个模样,西南世子亲随,断不会让自己妹妹……”

“哈哈哈,对。”楼芮不紧不慢道,“这是西南的面子问题,这样一来就只有世家子弟,但皇上一向不喜肃王……定不会让啊肃王一脉娶亲成功,所以么……这是十拿九稳的事,但却不能操之过急。”

楼子裳眼睛一亮,颇有些倨傲道,“大哥也足以配得上和珊郡主,我们楼家两子,子裳不能娶妻,定不能委屈了大哥。”

是的,楼子裳是大祭司,这婚事,皇上怎么也不会回绝的,楼芮老狐狸一般的笑笑,他不急,不急,这次没谁能争得过他们楼家。

楼子裳从书房退了出去,觅芙和元德紧紧跟在身后,回身淡淡看了那书房一眼,让人看不清神色,回了他原来居住的地方,而路上碰巧见到朔夫人,只见她脸色一片煞白,林夫人像只刚下蛋的母鸡,恨不得咯咯叫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