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芮似是没听懂他们的机关之语,各自夸了两句又警醒一番就去了,林夫人看楼子泽那样子,眼泪险些掉下来,看着楼子裳眼神冰冷,楼子裳依旧浅笑盈盈。

“子裳,为父嘱咐可有听到?”楼芮皱眉看他,楼子裳猛然回神,郝然笑笑,“谢父亲叮嘱,子裳谨记于心,只是父亲,儿子想过几日去相国寺为母亲祈福,难得母亲入梦,甚至对子裳进行教诲,子裳甚是感激,只求母亲一切安好。”

“子裳谢父亲夸奖。”楼子裳似是不觉他讥讽,微微一笑,傲骨翩然道,“只是我堂堂相府嫡子岂能去做那等事,非是看不起说书人,古人云‘笑贫不笑娼’,能自食其力皆应受人尊重,但我楼子裳从小受相府栽培,自然应该为这个天下百姓谋更多福祉,方才不负父亲期望,方对得起多年在我身上所费财力。”

“没,没。”喜乐脸一红,嘿嘿一笑道,“少,少爷您跟平时不太一样。”

覃垣缓缓睁开双眼,恍然间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慢慢起身,被褥滑落露出白色亵衣,亵衣异常宽松,白嫩嫩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之中,少年身形瘦削,全身没有半两肉,显得异常消瘦,覃垣不自觉的身子一抖,微拢衣裳,不经意间的一低头瞬间僵住,眼珠似要脱眶而出,瘦骨嶙峋的双手十指修长,青筋紧紧贴着皮肤甚是显眼,显眼的有些狰狞,他不是灵魂状态,透明的吗?这狠狠的拧了一把,疼得忍不住皱起眉头,但是这,这不是他的身体!

但老天似乎看不得他舒坦,那热流温度越来越高,他甚至听到了滚水的声响,也许的不是水而且他的血液?谁知道呢,他尝到了血腥味却未感觉到鲜血汩汩而出,他的身体仿佛成了燃烧的火炉,还有越来越旺的趋势,他感觉自己周身已经炸裂开来,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奔腾而出。

是啊,望眼整个大齐,哪里会有比他更蠢的人呢?!母亲为堂堂长公主,受尽恩宠却被自己的夫君所害,他把那装乖卖巧的弟弟当成心肝一样宠着,谁见过嫡长子去做质子,庶子在家安安稳稳享受一切?若不是当初贪恋姨娘那一点温暖,又怎会被那父子俩一套说辞所累,说到底不过是他自己识人不清。

恩人……莫不是桃妖所化?不然怎万千桃花不及其一。

花瓣飘落,似想在唇间流连,只是那薄唇紧抿未给一丝机会,最终只能孤零掉落,楼子裳视线紧跟,丝毫不知,自己比那桃花还要艳三分。

只是此般美色却无人欣赏,权枭胸腔之间风起浪涌,似有东西要破洞而出,他运功压制,内力运转,却惨遭反弹,猛地又是一口鲜血,点点于落花之上。

楼子裳顿时慌了,又觉得刚刚那气流着实熟悉,扶住权枭身子紧声道,“三,三殿下,您怎么样?不若我先带您出去。”

权枭眉眼一厉,攥紧他的手腕,力道之大,楼子裳觉得自己手骨似要粉碎,他一向在乎自己双手,此时却什么也顾不上,一双眼盛满关心与担忧,任权枭杀气将他笼罩,他不怕的,他前生亏得权枭保住身子干净,此恩比性命之恩还要重三分,而且……他莫名的觉得,恩人不会拿他怎么样。

楼子裳微微一笑,柔如春风,“三殿下,我定不会害你的。”

权枭睨他一眼,忽的嗤笑,“就算我如今这般模样,你能拿我怎样?”

楼子裳有些不好意思随即笑道,“是这个理,我也不会吃了您,只是您伤的这般重,现在要怎么办?”

权枭闻言瞥他一眼,忽的眼角眉梢都是春意,“吃我,凭你?嗯?”

楼子裳与世家子弟打交道十余年,怎会不知道他此时意思,面红耳赤,脸冒热气,“三,三殿下莫,莫要这般玩笑,身子都这般了,怎,怎还没个轻重。”

最后满满都是担忧无奈。

权枭此人邪佞不羁,逗人逗惯了,见过这般脸红的,却没见过如此一本正经脸红的,而且配上楼子裳那小表情,说不出的味道。

只是此时他也没时间想别的心思,胸中翻腾的厉害,又是一股气流汹涌而来,权枭一把将人推开,“躲开,伤到你我可不负责。”

楼子裳还没动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只能待在原地,权枭看他老实,周身气流游转,眉头紧蹙,只是体内筋脉被堵,迟迟未开,强行只会血气上涌,无奈只能缓缓而来,但丝毫没有作用,口间满是腥味。

楼子裳站立一旁,双眼紧盯着他,就怕有丝毫闪失,想去找人又怕权枭一人在这里出事,一时恨不得有□□之术,感觉到那气流,他猛地脑中一动,是了,这和他练的‘玄墨祭天’那感觉简直一模一样,他再熟悉不过,只是恩人明显要比他厉害多了。

他正思索间,权枭眼睛蓦然睁开,哑声道,“过来。”

楼子裳什么也顾不上,跑过去蹲在他面前,“三殿下,您,您怎么了?”

“刚刚,是你在运气?”权枭皱眉,捉住他的手腕。

原来刚刚楼子裳在感觉到相同时,那气流太过强大,也许是对权枭太过毫无防备,竟是不自觉的跟着他运气。

楼子裳找明原由更加紧张,练功运气之时最忌讳别人打扰,“三,三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抱歉,您,您没事吧?”

权枭看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忽的一笑,如百花绽放,鲜艳夺目……至少夺了楼子裳的目,“这么紧张作甚,没事,来做我腿上。”

“什?什么?”楼子裳结结巴巴。

“做我腿上,双腿盘于吾腰间。”

楼子裳整个人都快烧着了,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露骨之语,而且这个人是权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权枭看他那样子,刚刚舒坦了些不禁捏住他的下巴调侃道,“喂!想什么呢,我这是让你帮我运功呢。”

楼子裳回神,打掉他的手,“不会好好说话么。”

脸上红意久久不退。

权枭一乐,“你自己想歪还怪我不成?”

“哪有想歪?!”楼子裳猛地声音提高,他一向君子,从未如此失态过,虽权枭是他恩人,但也没这般逗人耍的,猛地向前压在他腿上,腿盘住他的腰,淡淡檀香盈入鼻端,还有些许说不出来的味道,煞是好闻,楼子裳一时又呆了去,只觉得——

恩人身上,这味道可真让人喜欢。

权枭本就坐了将近一天,双腿有些麻,被他毫无预兆的一压,整个人‘嘶’一声,搂住他的腰轻轻一掐,“小东西,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迫不及待?”

忽然放大的脸凑在眼前,楼子裳从未与人如此近过,而且……那皮肤可真好,又白又细,那鼻子可真挺,云峰不过如此吧……只是权枭那话让他瞬间回神,将人脸推远些,“这还不是你说的。”

心却咚咚咚跳的厉害。

权枭挑唇一笑,低声道,“这么听话啊,听好了,跟着我运功,什么都不要想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