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钧甯轻轻捶了一下司弦的肩膀,司弦伸手将她收在怀里,温暖的拥抱,险些让司弦也落下眼泪。

“还要多久?”符道儿继续问着。

“乖。”重生这么久,司弦还没见资钧甯哭过,现在见资钧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司弦的语气也有些急促,“真的,他们都在给我想办法。”

这时候三人的脸色可以说是严峻了,“我们怀疑你犯了重大的经济|罪,坦白从宽,我们可以向上级请求从轻发落。”

聊了几句,齐五现在是越来越有耐心了,城府越来越深。等齐五去休息的时候,司弦也走去门口,果然门口有那个大学生,她们现在已经下班了,很明显,这个大学生在等司弦。司弦走了过去,大学生看了她一眼便先离开了门口,在吧台喝了杯酒,司弦也往巷尾走去,巷尾是闭路电视的死角。

资钧甯呆头呆脑的,轻轻地碰了一下司弦的脸颊。司弦笑了笑,只好也轻轻啄了一口资钧甯的嘴角,“你这些天偷偷赚钱去了?”

“你不许答应他们。”

“比较犟的人才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嘛。”司弦说,“我也看了一下,觉得你的室友将来在数学方面会有很深的造诣。”

司弦站在火葬场,她的怀里再也没有小甯,小甯最后还是给了她最决绝的离开方式,也不愿意原谅她。司弦抱着脑袋,她蹲下身来,她觉得自己崩溃了。

两方面的人开始争执,看上去要打了起来,司弦在中间调停,这一折腾又闹到了凌晨两点。等妇女走后,男人便也气呼呼地走了,走之前还看了看齐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现在体内安多芬这么活跃,要睡不着了。”司弦蹭了蹭资钧甯的面颊。“小甯,你困吗?”

“我担心97年的金融危机。”

“不冷,我才从茶馆里面出来呢。”

“见过的。”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唉,也不是。”资钧甯说,“看到什么好的,我都想给你买,笔好写,想给你买一支,本子好看,想给你买一个,就连可爱的玩偶,我都觉得长得和你一样的可爱,想买只给你……”

“司弦……”

“一真空就没味儿了。”司弦说,“这些不好带,你带茯苓饼吧。到时候也好送人。”

资钧甯趴在司弦的上半身,她抬起头又看了看司弦,“司弦,你以前是怎么样的?”

关于文学方面,其实司弦还是比较词穷的,夏志清给她的信件,她也经常旁敲侧击地给资父看,生怕自己的见解穿帮。资父是那个时候真正的知识分子,无心插柳,资父和夏志清成了笔友。夏志清一生治文学史,反对给中小学生灌输文学批评和文学史,主张让孩子凭兴趣把那些公认的中西名著一本本读下去。他认为少年人自有自己的想法,而那些权威、专家都是成年人,假若少年人让自己的想像和判断受缚于那些成年人的意见,反而不能培养对文学的真实爱好。这些想法和资父是不谋而合的,君子相交,总是和而不同的。

“齐哥喜欢小甯……”方少夫说,“时间长了,他也会发现你的心思,到那时候……”

“以后你先吃,我饿了自然就醒过来了。”

“不是不是。”资钧甯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是司弦厉害。”

“东南亚过去几十年推动经济发展的主要驱动力是外资投入的增加,这种增长模式一旦遇到外资大量撤离就会出现严重危机。”司弦在他面前摆了个经济沙盘,她研究过索罗斯的金融炼金术,“在证券市场、外汇市场上并不总是反映现实的。股票和外汇的价值取决于人们的主观认识。这种现实与对现实的认识之间差距,就创造了有空可击的机会,投机者也是利用这些赚钱的。”

“嗯?”

“那你小时候玩过不少吧。”司弦牵起资钧甯的左手,慢慢地将戒指戴上了她的无名指。虽然司弦此刻说话轻松,可是心里还是砰砰的乱跳,她为她的小甯戴上戒指了。

“好,等你上大学便来公司上班吧。”

“嗯等下就去休息了。”

“司弦,你比我们都厉害,甚至比李为和方少夫厉害,那你有没有想法休学或者什么?”

现在资钧甯是胖了一点点,脸上仍然没有褪去婴儿肥,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皮肤白皙嫩滑得像瓷娃娃。

“嗯嗯,李为说邓丽君老师在那里有义演。”

“我听人说,霍瑶是被人推下去的,唉,肯定是霍瑶经常欺负的同学。”霍局长拿眼瞧司弦,“自作孽,我们也不能完全怪人家。”

“奖和罚能一样嘛。”霍瑶摇了摇手指头,“不一样的,我爸还让你去我家做客呢。”

“司弦……”资钧甯看着躺在床上的司弦,司弦的精神已经恢复了。

班主任喊她的时候,如蒙大赦的,司弦赶紧“脱逃”了音乐老师还想继续探讨的话,“老师,我先去班主任那里。”

资钧甯想了想,“那等等,让其他同学给我们拍照。”

李为颇为腼腆,看着司弦和资钧甯在,死活也不上来唱。倒是方少夫唱了几首,后来切到了首郭峰和陈洁仪的《心会跟爱一起走》,李为起哄齐哥上去唱,还看着司弦旁边的资钧甯,资钧甯刚从厨房出来。

“我当然会跟你玩,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失去你这样的朋友。”

“当然可以。”

“嗯嗯。”资钧甯勾画了题目中的几个字,“你有很多解题的窍门,很厉害,可是你太懂陷阱,就中题目的陷阱了。”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

资钧甯很会下象棋,大学还是象棋协会的副会长,带着学校杀进过全国大赛。司弦本来不怎么会,只不过当初做资钧甯的陪练,陪着陪着,也能拿出手,后来陪一客户,那个日本客户非常喜欢象棋,司弦只好也钻研了一把,学了几招制敌的。

还没到资钧甯家,资母便迎了过来,“是司弦吗?”

齐五有意无意地说着自己关于市场的规划,司弦显得很兴奋,她也说了不少方案。

这些天,资钧甯也没有和她说话,司弦知道小姑娘是在为上次游|行的事情和自己闹别扭。她也极力讨好资钧甯,资钧甯的反应比较冷淡。在一起这么多年,司弦也能估摸出小姑娘的心思七八分,小姑娘心里有个不舒服的底线,当有人触及她的底线时,她也不会表现出反感,就像现在这样。小姑娘大概是对她不自在了。

“本来就应该孙老师当副校长的。”资钧甯还没有开口,她身边的人便跳了出来,“他为学校做了这么多的贡献,培养了这么多的优秀的学长学姐。”

成功了!?司弦紧紧搂着资钧甯,齐哥也兴奋地挤了过来,被司弦用胳膊肘顶着,“开心归开心,齐哥你别占我家小甯的便宜。”

“没事,我喝点冷水就好了。”

“唔……最近没有看到了,以前总是走来走去。”

大概是当晚的路灯照耀得正好,大块头李为踏着晕晕乎乎的步伐却倍感坚定,自己这份难言的感情没有什么比得到别人的认可更让人开心的了。大概是当晚的路灯照耀得太好,看着李为的背影消失在街口,司弦分外想念有资钧甯的时光,真好,她很快就能和她的小甯永远在一起了。人的这一辈子又短又长,长到不舍得让你独自漂泊。

司弦在一家饭店找到了包食宿的工作,和母亲说的时候,母亲并不说话。出门的时候,母亲塞了双新鞋和几张崭新的纸币,“在外注意安全,别耽误学业因小失大了。”

“这个蒜茸好香。”

“是啊。”资钧甯眨了眨眼睛,“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吃的。”

“累不累?”司弦握了握资钧甯的手,她见资钧甯手指上有长期握笔的茧子,“你居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多的兼职。”

“没有……我学长在外面办了个教育机构,他知道我数学还行,便让我来帮忙……”

司弦捏了捏资钧甯的鼻子,“那你现在是个小超人了,白天上课,晚上去给学生补课,到了周末还要坐这么久的公车看我。”

“是啊,你还赶我,我多委屈。”

“现在我出来了,你把这些兼职都辞了吧。”司弦说,“别耽误学业了。”

“没事的,学校已经给我申请了保研资格。”资钧甯说,“我现在只要把该考的证,考好就有了。”

“那好吧。”司弦说,“等下我们去银行,钱应该‘解冻’了。”